笔录在小会议室内举行。
由于涉及到的人数较多,审讯室就不太合适了。根本就装不下这么多人!更何况,案件本就清晰,也没有动用审讯手段去深挖的必要。
就一公共场所暴力伤人而已,挖什么?严格以律法为依据,给案件双方划分责任、完成定性,该收押的收押、该赔偿的赔偿就完了嘛。
当然,这也主要是源于吴晦对秦宇的了解,知道这家伙才从部队回来上班没几天,不可能有其他违法犯罪的行为动作。
也不是完全没有可挖的东西。往回挖个十天半月,就有和他好兄弟李犇的冲突事件!继续往前追溯的话,还能挖出来在学校打伤他们整整一群人的事件!
但,能挖吗?那不是在挖他秦宇的问题,是在给自己找不自在,是在给自己刨坑!和李犇的冲突不用说,上面早就给出了定性结案。
本已经给自己这边的大佬留了面子,已经用低调处理来完成了收尾工作,结果自己再将他翻出来——怎么,是对大佬们的相互妥协有意见?还是对李犇兄弟没能被调查,没有受到律法的公平审判有想法?
至于当年在学校对自己几人的伤害,那就更见不得光了!
没有别的系的大佬关注还好说,调查起来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但可能没人关注吗?很显然的,上面已经有人对自己干爹这一系的人有很大的意见了!
要不然,又怎么可能有他秦宇逆境翻盘的机会?
难道真就天真地以为,是因为那热闹了几天的网络舆情?
舆情要是没有一方实力相当的派系护持,翻手就能让网络上干干净净!是秦宇他们那种跳梁小丑可以长期霸占得了的吗?
吴晦虽然从小张狂,甚至是猖狂得无所畏惧,但毕竟是吴甲的种...最少也有五成以上的股份基因。加上老妈的世故圆滑和干爹的老谋深算,在长期的耳濡目染下,他的政治智慧还是有一些的。
低调是吴甲的警告,也是他自身的觉悟。就只能一案归一案,不做过多的牵扯了。
“说说吧,为什么无故伤人?”负责问话的,居然是一直低调沉默的喇叭巡捕。
在带秦宇进来的时候,喇叭和冷面被一起叫离了十多分钟时间,再次回来的时候,冷面就被换人了。和喇叭一起参与讯问的,是另外一名之前和扒手们在一起的干瘦青年巡捕。
“这位巡捕同修,我再次申明,不是无故伤人,我是在抓公交扒手!我也并没有伤人,他们其实并没有真的受伤!”秦宇都懒得再做自我介绍了。每次准备报出身份职务的时候,就会被打断话头,这难道真的全都是巧合吗?
之前的冷面巡捕是高高在上惯了,或者说是被同事压迫得久了,性格扭曲急躁、不愿意听不如他的平头百姓说话,这可以理解,但现在是正式讯问案情,难道这些人连基本流程都不懂吗?
连涉案人员的姓名都不询问,直接就开始引导案件的方向,这是正常的吗?目的偏向显而易见!
自己打404报案电话的时候就已经说得很清楚,是公交上有扒手被自己制服!在公交车过来的途中,乘客们的热论更是证明了自己抓扒手的事实!当时,你们两名巡捕可都在车上!难道就真的会一无所知?
咋的?歪曲事实、引导口供得如此驾轻就熟,都不带脸红的吗?还是早已经肆无忌惮习惯了,根本就不再在意普通百姓的目光?
“老实点!问什么就回答什么!”干瘦巡捕将签字笔往记录本上一拍,抬起头来恶狠狠地盯着秦宇,怒声呵斥。
“请问这位巡捕同修,我哪里没有认真回答问题了?你们问的是为什么无故伤人,我回答并不是无故,而是因为抓捕公交扒手。这...有什么问题吗?”
“你说是扒手就是扒手了?抓贼抓脏!他们几个,谁的兜里有你的财物?你搜出来了吗?”
“报告捕头大哥,我们都是好人,只是因为他这人没有素质,不给老年人让座还和老年人产生口角,所以出来劝解的,没想到他这人不但没有素质,还很疯狂残暴!
看看...手腕都给打折了!我们这是遭了无妄之灾啊!为了恶人得到惩罚,为了还社会一个安宁,咱们连医院都没来得及去,就过来配合调查了。
就这样,他居然都还在睁着眼睛说瞎话!居然还否认伤人!捕头大哥,你可要给咱们这些普通老百姓做主呀!”
一名花头发青年看见干瘦青年巡捕望过来的眼神,立马心领神会,大声开口,话语铿锵。
“哦?你们就只是上前劝解?难道就没有什么过激的言语或行为,所以才激怒了他吗?”
“没有!绝对没有!我们离他还有好几步远呢!就是言语上的劝解!还是很温言细语的那种!”
喇叭看向秦宇,一脸笑眯眯的模样。那脸上很明显地写着:说呀,你继续说呀!看看你一个人能说得过谁?
“你们那手腕不是折了,只是关节脱臼而已!
还有,你们也别想着扭曲事实...这个脱臼,去了医院没用!除非是我帮你们还原,否者,就算是医院给你们还原回去,也会留下缝隙暗伤!
如果不信,你们大可以先去医院治疗试试!不过到了那个时候,万一因为时间拖得太久,造成了经络固化或者是血脉凝滞,那我也没办法让你们不再受疼地轻松恢复了。
怎么样?现在,你还确定要继续歪曲事实来诬陷我吗?”
秦宇没有搭理喇叭看过来的带着或嘲笑、或同情的眼神,也同样似笑非笑地看着刚刚说话的那名花头发青年,话语也是轻言细语的毫无火气。
“还敢威胁?他们能治好,你只是一般伤人;他们要是留下不可逆的伤势,你就是致人伤残!是拘留几天、赔偿点医药费了事,还是去看守所搬几年的砖,自己没个衡量吗?
现在我命令你,赶紧给他们治疗!否则...”
秦宇抬手想要摆一摆,结果牵扯着手铐在会议桌上拖出一道磨砂声。
他看向手铐方向笑了笑,打断干瘦青年的话说道:“没什么否则的,就是让他们多受几天疼而已。放心,造成不可逆伤势的那种情况,是不会出现的。
当然,也不排除你们的心特别黑,为了整我,将案件定性为故意伤人致残,就是不让给他们治疗恢复。拖上十天半月不治疗的话,这种情况也不是不可能发生。
但你也得问问这群扒手们,他们愿意为了配合你们,就一辈子做一个只有一只手能用的残废吗?”
“你!嚣...”干瘦青年再次拍桌子。可惜,话没说完,又一次被人给打断了!这一次,却不是秦宇,而是扒手老大,那个西装青年给打断的。
“你真能现在就给咱们复原?你确定只是脱臼而不是骨折?”西装青年满脸的殷切,连打断干瘦巡捕的话会不会引起不良后果也顾不得了,那盯着秦宇的眼神简直是热烈如火。
“嗨!骗你们干嘛?看你这样子...哦,你是整条手臂都吊着的哈,确实有些重,肌腱拉伸也更厉害一些,受的疼应该比你那些兄弟们也要更多那么一点点。
怎么,想我给复原,又怕我骗你们?
我到是不介意先在你身上给打个样,但现在是伤人嫌疑犯,还戴着手铐呢,就算是有心也是无力啊!要不,你先给巡捕同修证明一下?证明你们确实是扒手来着,也确实是在伸手进我裤兜的时候被我给抓了个正着?”
秦宇看了看他,还是一脸云淡风轻地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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