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永璜兄妹二人会因此受了委屈,弘暦对此并不担心。
有他这个阿玛在,以后多多补偿他们兄妹就是了。
可他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小叔竟然这么凑巧,今早永璜刚违逆他,他就上了个早朝的功夫,小叔就将人接了过去。
这下子弄得他想要教导永璜都是不能了,不仅如此,他还要担心自己会不会受罚。
思及此弘暦放慢了脚步抬头望天,老天爷真是不公,想他堂堂一个郡王,马上就要到了而立之年,竟然还要惧怕两个比自己还小的叔叔。
现在,他也只盼望着他能够早日登基,到时候,就再也不用受这样的气了。
弘暦知道他这样想十分的大不敬,可皇阿玛如今已经年近六十,他这样想,也是无可厚非的,对吧。
不过不管未来如何,那也都是之后的事了,看着眼前大门紧锁的清逸园,弘暦沉下了下心神,抬抬手让守门的太监赶紧将门打开。
清逸园内,听到了大门打开的声音,小院里,不管是满腹悲切,懒散打扫的宫人。
还是在门廊处坐着望天的青樱,全都随着声音望了过去。
等他们看清来人,最先反应过来的奴才们立刻惊喜的跪了下来。
就连青樱,也立马站起身来,眼含热泪的看向弘暦,满眼全是思念,委屈和惊喜。
同样的,弘暦也在望着青樱,只不过,在他眼中的青樱并没有什么变化。
说起来,这事也要怪青樱自己,之前她为了争宠,可没少将自己装扮成虚弱的模样。
所以现在当青樱真的虚弱下来,弘暦便也觉得她和以前也没什么区别。
看到青樱除了神色有些萎靡外,几乎“毫无变化”,弘暦心中竟然有了几分不舒服。
想他在外面为了她费尽心机的逃脱罪名,她却没有半分认错的在这里舒服等待,弘暦脸色都难看了些许。
“弘暦”
许是见人久久都未曾进来,青樱无法,上前两步泪眼朦胧的看着弘暦轻声颤抖着声音小声唤道。
“嗯,先进去吧”
可心中很是不平的弘暦却没心思去看她的表情,回过神来,他便先一步向殿内走了进去。
青樱见此咬了咬下唇很是不甘,但也还是紧紧的跟在弘暦身后。
等到两人到了门口时,弘暦才停下了脚步,对身后准备跟进来伺候的奴才们说道。
“其他人在外面守着”
之后,便撩着帘子走进了正殿,等到青樱跟进去后,春来上前一步关上了门,将院内好奇的视线全都隔绝在了门外。
而屋内,弘暦进来后就坐到了软榻上生着闷气一言不发,他在等青樱先和他认错。
可青樱依旧还是那副眼泪要落不落的模样站在他的身前,同样也在等着弘暦像以往一样哄她。
各有心思的两人就这样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青樱实在忍耐不住事先开口。
只不过因为弘暦并没有做出她想要的表现,所以青樱的话难免有些生硬。
“王爷是来给臣妾定罪的吗”
她的这话一出,让人听上去就仿佛就像是富察褚英的事,是她被人冤枉了一样。
这让听了她这话的弘暦,都抬头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青樱。
他虽说有心替青樱开解,可那不代表他认为青樱无错。
如今见到青樱这个不知悔改的样子,弘暦差点没被气笑出声。
一时间他看向青樱的眼神,仿佛就像是看到了什么陌生的人一样震惊。
这让他很是不理解的反问青樱。
“难道你觉得你没有做错吗?”
弘暦这话可是问到了青樱的心坎上了,她很是认真的抬头对上了弘暦的眼睛。
“妾身也不清楚事情为什么会发生到这个地步,王爷事忙,妾身常年孤身一人,妾身不过只是想要个孩子陪伴在前。
褚英妹妹身体虚弱,没办法照顾永璜,妾身替她去照顾永璜,难道这也有错吗?
妾身真的并不知道褚英妹妹为什么会因为这点小事就……”
剩下的话青樱没有说,但她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显了。
本来提到了孩子,弘暦想到了之前在圆明园时两人的谈话,他心中不免软了几分。
可听完了青樱后面的话,弘暦真的再也忍不住的站起身来,很是难以接受的对青樱大声说道。
“你想要孩子,想要扶养永璜,你可以先和我说,而不是自己去接触永璜。
而且如今永璜已经到了去尚书房的年纪,就算是褚英,一年又能和他见上几面?
你想要孩子你可以和本王说了,本王自会替你想法子”
对于弘暦突然暴起的动作,青樱吓了一跳,并且对于弘暦的话也很是不满的反驳。
“想法子?如今府中,王爷是能将永环抱给妾身,还是能将永璋抱给我”
弘暦没想到青樱竟然会惦记上了永环。
这些日子下来,弘暦早就清楚永环在雍正心中的地位,那可以说是仅次于自己小叔也不为过。
而且之前在圆明园的家宴上,雍正还因为永环夸赞过陈婉茵,甚至连陈氏的父亲都赐了官,这事青樱不是不知道。
没想到就算是这样,青樱都还敢惦记永环,一时间,弘暦脑海立即清明。
若是以前弘暦相信青樱是为了孩子才去接触永璜。
那在知道青樱还在惦记永环后,青樱到底是什么心思,在弘暦心中就要打个问号了。
这让弘暦对青樱心中的不满立刻升腾而起,说的话也不免难听了几分。
“说到底还是你自己不中用,若是你自己......”
“王爷是在怪罪妾身?”
青樱抬头,她没想到弘暦竟然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这让青樱只觉得自己的整颗心,仿佛是被一张大手捏紧了一般的无法呼吸。
而对上了青樱的眼睛,弘暦也知道自己这话说的重了,便转过了头,不再继续和她对视。
青樱见此,眼中的泪水瞬间滑落,没有什么,是比心爱之人对自己说难听的话更让人伤心的了。
这让她之前想要说的话都再也说不出口,只梗着脖子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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