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二柱子和小龙去了一趟梁虎那。
大龙留在二柱子家继续翻新自行车。
等程乾晚上过来时,二柱子告诉他,梁虎那边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乾哥,梁虎说咱们有多少,他那边就能吃多少,那咱们这批货都给他吗?”二柱子有些犹豫。
程乾摇摇头:"不能全部都给他,咱们要留一半,钱帛动人心,梁虎一算就知道咱们这边能挣的大概,再加上县里突然多出这么多自行车,太打眼了,梁虎虽然有些关系,但会不会暴露我们谁能保证呢,所以咱们不但要控制量,还要控制供货时间,剩下的货去别的县卖掉,这种大件可不愁买家,也可以辛苦一点往乡下跑一跑,如今大家生活都慢慢好了,乡下一些办喜事的,都会咬咬牙买一辆给孩子。"
梁虎虽然有关系,黑市处理也方便,但是难保他不会想插一脚。
合作可以,想来咬口饼,程乾可不愿意。
他倒是可以绕过梁虎,直接在别的县城卖,但是难保别的县会不会宰生,这事怎么做都有利有弊,所以他们只能辛苦一点,把蛋放在多个篮子里卖。
“乾哥我明白了,这是今天十二辆自行车的钱。”二柱子声音有些颤抖,拿钱时脸都兴奋的透红,十二辆自行车,一辆一百七,总共是两千零四十。
特么的,他长么大,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
梁虎把钱给他时看他的眼神都不对劲了,搞得他浑身炸毛。
四人围坐在桌子边,一沓厚厚的大团结就在桌子的正中间。
四人虽然知道这买卖挣钱,可看的这么多钱时,呼吸还是沉重了几分。
这一次,四人是真正赚到了。
照着现在这个挣钱速度,半年内他们就能成万元户!!
“冷静冷静,好事不可能都是咱们的,这次是小龙机灵,想到隔壁省的事了,下回再想回收可能那么容易了。”程乾提醒道。
三人被程乾这么一说,也立刻从美梦中惊醒,不说之后不会不会有人模仿他们做这事,就他们自己也不会次次好运的捡漏。
没错,就是捡漏。
不然按照他们之前的打算,走街串巷和跑旧货市场,不说回收价格高,数量也极其稀少。
四人一同看向窗外那堆的老高的破烂。
下次可没这么好运了。
原本激动兴奋的心情突然变得低迷。
“没那么悲观,钱是挣不完的,这门生意做不成了,咱们还可以做别的,现在这才刚刚开始,搞定当下才是真的,先把本金分了,剩下的钱直接也都分到手。”
程乾点出三百八放到自己跟前,又分别点出八十放到大龙小龙跟前。
二柱子的本钱最少,就十块,他难得有些不好意思。
本金返回后还剩下一千四百九。
程乾占五成,拿一半,七百四十五。
看着桌前这厚厚一沓钱,程乾心脏剧烈跳动了一瞬。
剩下的钱二柱子三人分。
大龙小龙感激二柱子带着他们兄弟,所以他们三个是打算平分的,每人两百四十八块三。
这事程乾就不管了,他们自己去商量就行。
程乾从自己分红中点出两百六,重新推到桌子中央。
“这两百六,其中一百六是我买自行车的钱,另外一百是感谢你们姑父帮忙的钱,小龙你该知道运输队对我们来说很重要,这一百你看着办,是直接给你姑父,还是说这钱要怎么疏通,运输队必须要打通。”
小龙眼珠一转想了想:“我姑父他们走南闯北的新鲜东西见得太多,这钱还是直接给我姑父,让他处理就行,运输队的关系也错综复杂,我姑父在运输队时间久,他会打点好的。”
程乾点点头:“今后我们如果需要搭运输队的车,按次给钱,每次三十,你们有意见吗?”
三人齐刷刷摇头。
关系再好也没钱好,毕竟人情是越用越少,他们不白用车,每次都给钱,这样挣外快的机会想必运输队的人会更加乐意。
“成,那么咱们这钱也不必天天分,每三天和一次账,等最后一批卖掉后再各自拿一百五再去收货。”
三人再次齐齐点头,异口同声:“听乾哥的。”
自行车的生意就这么支起来了,程乾只要有空就过来翻新自行车。
除了最开始给梁虎的十二辆自行车,后面又断断续续给了他六辆。
院里破烂自行车一下子就少了大半。
剩下的自行车拼拼凑凑的翻新出二十五辆。
其中十五辆分散到周边县里给卖了。
剩下十辆则直接弄到市里卖掉了。
这么一趟下来,四人总共挣了六千七百六。
程乾拿到手的就有三千三百八。
在这个年代三千三百八意味着什么,首都的一栋四合院啊!
第一次的成功让几人吃到甜头,二柱子三人拿上钱再一次的外出回收破烂去了。
这一次他们跳过市里,直接跑去隔壁省城。
这段时间梁虎几次三番请二柱子吃饭,可二柱子就是不松口。
梁虎气的不行,他眼红啊,这帮人这段时间挣得比他倒腾收音机来钱还快。
既然不肯给他分杯羹,那这饭就都别想吃。
过了一周不见二柱子他们过来后,梁虎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他举报给红袖章。
当红袖章带人上门时,二柱子的小院早就人去楼空。
程乾做事总会提前预演最坏的结果,梁虎翻脸在他的预料之中,所以早就在他们第一次分钱后就让二柱子搬家了。
二柱子新家离程乾住的地方不远,就隔着两个巷子,这样一来,双方都能照应到。
时间缓缓来到九月九。
一则沉重的消息传遍大江南北。
领袖同志逝世。
当时程乾正在食堂吃饭,厂里的广场滋啦两声后播报出这则让人震惊又悲痛的消息。
食堂里不少人抬着头听着广播,碗筷摔落的声音此起彼伏。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哭出声,紧接着无论男女,食堂里目光所及都是一片哀戚。
一名工友抱着隔壁的工友嚎啕大哭:"怎么就去世了呢?咱们该怎么办?”
程乾心头一酸,眼睛发涩,喉咙里像塞进了棉花一般,眼泪忍不住往外涌。
当天下午所有工作停摆,举国哀悼伟大领袖的逝世。
学校,工厂等各地纷纷降半旗。
不少妇女同志都哭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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