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乾,厂大门口有个女同志,说是你姐,看着还挺着急,你快去看看。”楼下一位女业务员气喘吁吁的跑上三楼劳资科办公室。
埋头翻译资料的程乾疑惑的抬起头。
“我姐?”
女业务员点点头,平复一下呼吸:“对,叫程静,你快去看一下吧,她语气特别急的找你。”
一听这话,程乾心慌了一下,大姐怎么找来。
程乾脚步飞快跑出办公室,扶着楼梯的扶手,直接一跃,从三楼的楼梯跳到二楼,接着再次跳到一楼,下了楼梯,三步并两步的疾跑出去。
酒厂大门口,程静握着手,神情焦急,长长的辫子凌乱不堪。
"大姐。"
程乾远远看到人,喊了一句。
程静听见熟悉的声音,立马转身朝着程乾的方向跑过来。
"小乾,你快去救你二姐。"程静急得泪流满面。
程乾一看大姐哭成这样,心中更加着急了。
"大姐,你别哭啊,咱们边走边说,我去取自行车。”
程静抹着眼角的泪:"快去,快去......"
程乾皱着眉头,快速跑到车棚。
“大姐上车。”
程静吸吸鼻子,侧坐在后座,一双手拉住程乾的衣服。
“往电影院方向走。”程静说了一句。
程乾点点头,看程静已经坐好,脚一蹬,自行车嗖一下窜了出去。
"大姐,二姐究竟怎么了?"
程乾脚下飞快的蹬着自行车,问道。
程静咬着牙:"夏夏她抡着一块石头,把一个男人的头打破了,然后两人就撕吧起来了,夏夏让我来找你。”
二姐?
打人?
他老实巴交,不善言辞,善良懂事的二姐居然打人了?
程乾心里震惊程度不亚于小男孩袭击珍珠港。
“为啥啊?”
说起原因,程静脸有些红又有些尴尬。
语气磕磕绊绊:“我本来和夏夏一起来找你的,结果路过电影院旁边的巷子时,夏夏突然停住脚步,随后握住一块地上的石头就往里跑,我立马跟上去。”
“…然后…然后就看到两个男人…他们在里面…反正我离开时,夏夏还在打,周围听到动静的人,来了不少。”
不然她也不放心留程夏一个人在那里。
俩男人?
程乾一愣,不会吧,这个年代也有走焊道的?
程乾车蹬子都快冒火星了,十分钟后飞快来到大姐指路的巷子口。
此时巷子里面已经平息,只有几个看热闹的还不想走,趴在一个院子外的山头上。
程乾推开门,走进院子。
一个男人坐在台阶上低着头。
程夏掐着腰,指着男人骂。
屋里好像还有个男人,但是看到程乾后直接把窗帘给拉上了。
“二……二姐?”
程夏一顿,转过头,看到门口的程静和程乾后气势顿时一泄。
“大姐,小弟,我好苦啊!”程夏眼睛一红,委屈的一扭头,食指指向台阶上的男人:“付跃进,他骗我!!!”
“付跃进?”
“他就是付跃进?”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程乾惊讶的看着地上的男人。
付跃进这个人,程家人是在大半个月前听程夏提起的。
那段时间程夏对写文章的兴趣特别大,在家里姐妹们的鼓励下给报社进行投稿。
等待的过程总是漫长的,那段时间秋老虎厉害,刘红梅每天都会煮些绿豆汤消暑。
程夏接下给她爹送绿豆汤的任务,顺便去公社上的邮局看看,有没有他的回信。
而这位付跃进,正是邮局的工作人员。
一来二去的就熟了。
再深入了解后发现,付跃进他爸,曾经还是程夏的老师。
俩人更觉得很有缘分。
付跃进是工农兵大学毕业的,程夏很崇拜他,偶尔写的文章也会拿给他看,在一次次交流中,程夏被他吸引。
付跃进很快提出想更进一步的想法,跟程夏说起他的家庭条件,还承诺年底前会让他父母跟着媒婆去她家提亲。
程夏一直以为他们是两情相悦。
回家自然跟家里人说了这事。
程知韫在公社开拖拉机,知道这事后还特意托人打听了一下这个付跃进。
父亲是小学教师,母亲在公社妇联工作。
儿子不但是大学生,还是邮局的一个小领导。
这样的家庭,哪里是他家能高攀的。
可付跃进察觉后,直接让他爸找到程知韫,推心置腹说了一大堆。
程家这才放下大半的心。
这段时间,程夏经常跑邮局,原本英气的五官都柔和不少,每天都是一副小女儿姿态,沉浸在幸福里。
偶尔出去约会,付跃进也是一丝不苟,从不会做一些出格的事情。
直到今天偶然撞见,程夏才发现,付跃进不是不会,他把那男人按在墙上亲的时候,手上动作更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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