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看着慕容昭的正是凌王,珍宝阁是他名下的产业,今日刚巧来店里巡查,就碰到了慕容昭被欺负的事情,当然不能置之不理了。
想到慕容昭开心离去的模样季白心里只觉得一阵高兴。
不过没过多久慕容昭就送来了银票,又表达了对珍宝阁东家的感谢之意,季白想了想,就写了一封信给她,顺便让掌柜的把银票还给她。
掌柜慎重的拿着书信和银票找了个可靠稳妥的小二,仔细的交代了一番,再让他把东西送回大将军府,他不仔细不行啊,凌王还是第一次这么关注一个女子,又是解围又是送头面的,他预感主母有着落了,不知道刚刚自己表现的怎么样有没有失礼,他细细的想了一下,发现自己没什么不妥的地方才放下心来,继续招呼着店里的客人。
而欧阳若雪在被珍宝阁东家当面打脸后更是心中气愤,不过好歹在外面有所顾虑,才忍下怒火,周围的贵女们纷纷安慰她,让她不要因为慕容昭而生气。
当然后面她们也没买什么东西就忿忿离去,好像这样就能给珍宝阁压力,表达自己的不满似的,不过掌柜的完全没理她们。
这些人得罪了凌王看中的人,估计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竟然还甩脸色给他看,他可不怕,珍宝阁也不怕没生意做!
等欧阳若雪回府后,关上门来就是一通摔打责骂,地上的瓷器碎了一地,跪在地上随行一起去珍宝阁的下人虽然脸上和手上露出来的皮肤都没什么伤痕,可是各种看不见的地方早已经伤痕累累,青紫遍布了。
欧阳若雪尤嫌不够,砸东西砸到额头冒汗微微喘气后才脱力般的坐在凳子上。
“要你们这群蠢货有什么用?啊!来人把他们拖下去,好好调教,调教好了懂得怎么更好的伺候主子了再给我回来。”
虽然是被惩罚,可地上的下人们却都松了一口气,没有其他原因,他们只是觉得去被调教学习规矩也比伺候在大小姐身边来的好。
大小姐阴晴不定,经常体罚他们,而且随着大小姐年岁的增长,为了好名声,她体罚的地方都比较隐蔽,大腿根,手臂内侧,腰间都挑着这些地方罚。
受罚后身体疼痛不说,在外还要装作没事的样子,否则欧阳若雪就把她们卖到见不得光的地方去,都是签了死契的下人,命都拿捏在她手上又哪里敢在外面多说什么呢,只能忍耐了。
在她们庆幸自己能赶紧退下之前,欧阳若雪又随着指了指地上跪着的一个丫鬟阴狠地说道,“你,给我去查,珍宝阁的东家是谁?我倒要看看哪个破落商户这么不给我面子!我要他好看!”
被指到的丫鬟只觉得倒霉,可还是只能忍着身上的疼痛答是,然后慢慢起身退下去调查。
不过等她查出来结果后,又是一阵犯难,要是小姐知道是她喜欢的凌王这样下她的脸面,那该如何震怒,到时候她必定受牵连,可是不说又不行,主子吩咐的事情完成不了也要受惩罚。
在惴惴不安中她回到欧阳若雪的房间中去回话,答完话后就赶紧趴伏于地上,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果然欧阳若雪听到回话后愣了一瞬没有说话,可等她反应过来后一阵震怒,“啪!”的一声扫落了桌案上新摆上去的茶具,茶具掉在地上跪趴着的人附近,破碎的陶瓷片划伤了地上之人的脸颊和手臂,顿时鲜血流出。
可是地上之人也不敢呼痛,感受着血液的流失,强行忍着不让自己的身体抖动的更加厉害,她以往的经历告诉她这种时候要是她再发出动静来,只会更加遭殃。
果然地上之人忍耐了一会儿,等欧阳若雪又发泄了一阵子,她就坐回了椅子中喘气平复着自己。
此时地上的血液已经流了一小滩,甚至红色的血液浸湿了一部分地上的地毯。
直到此时欧阳若雪才好像刚刚发现地上跪着一个人似的,“怎么还跪着呢,还不赶紧下去,看着就碍眼!”
闻言地上之人勉强挣扎着想要起身,跪地上太久加上又流了些血导致她站起来有些困难。
“等等,这伤口怎么弄的,若是外人问起来,知道怎么回答吗?”欧阳若雪轻轻问道。
“是奴婢粗手粗脚,不小心打碎了茶具自己划伤的。”婢女赶紧说道。
“嗯,下次别这么粗手粗脚了,还有出去后赶紧叫人进来打扫,这血弄的地都脏了,看着恶心的很。”欧阳若雪厌恶的说道。
“是,小姐。”说罢强撑着身体赶紧退下。
没过一会儿打扫的人就进来了,发过两次火后欧阳若雪明显冷静了很多,她要想想办法了,明显凌王对慕容昭的兴趣很大,敢和她抢人,我看她是活腻歪了,哼!
没人知道欧阳若雪心里盘算着什么,只是越发狠戾的眼神让进来收拾房间的下人们更加害怕了,只想赶紧收拾好离开。
*
慕容昭收到珍宝阁店小二的来信和银票时先是疑惑,难道我给的银子不够多吗?可她几乎把自己所有银子都放进去了,要是不够可该怎么办呢?
怀着这样的担忧她打开了信封,可等她看清楚信里面的内容时却是高高的扬起了唇角。
信里面表明了珍宝阁是凌王的产业,这些头面都是他特地送他的,因为他在宴席上与她算是一起表演了节目,他欣赏到了她美丽的舞姿,引以为知己,知己好友之间不应用金钱来衡量,所以让她不要放在心上,只管安心收下这些东西。
后面还特地附上了一幅小小的画,画上画着他们当时一人舞剑一人弹奏的场景,这幅画让慕容昭更加的倾慕凌王了,真是文武双全,画的十分传神!
看完信后,她又仔细的读了好几遍,才收好放在了自己保管重要物件的箱子里,想想不放心,又让小草找了一把锁锁上盒子。
小草看着慕容昭这一副开心又谨慎的样子,对待这一封信甚至比对待银票和头面还要仔细,又联想起刚刚不小心瞥到的那一幅画,就猜到了些什么,不过她看着小姐一脸高兴的样子就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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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一年一次的春猎马上就要到了,因为今年凌王也在皇帝一个高兴更是决定要大办特办。
太后为了探探凌王的口风,也特别准许各个大臣带上他们的儿女一起参加,还特别加了随行伺候的人,力求让她们不管路上还是在猎场都能舒心。
之前太后就把凌王召进宫中,特地打探过他对将军府家小姑娘的看法,可是不管她怎么问,季白都是一副三缄其口的样子,只在最后说了一句他心中有数,让太后不必担心。
太后察觉出他对那个小姑娘的不同了,当然要照顾照顾人家。那个小姑娘长的娇俏可爱,也算守礼,又会点武艺的样子,和凌王也算有共同话题,关键是凌王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一副待她与众不同的样子,很容易就让人猜到他心中所想了。
只要凌王自己喜欢,那才是最重要的,太后喜滋滋的想着,又怕哪个环节出错了,就赶紧宣人来又仔细询问了一番。
慕容昭得知自己也能去猎场时兴奋不已,肯定能在猎场上见到凌王了,刚好她还有个东西想要送给他呢!
想到能马上见到凌王了,慕容昭就激动的睡不着觉,第二天一早就醒了,带上些下人收拾好东西就一起出发了。
慕容昭的母亲仍旧身体虚弱,需要卧床静养,所以就没法一起去了,不过在临出发前,她又仔仔细细的叮嘱了慕容昭一番,让她在外一定要小心。
猎场打猎时也千万要注意安全,马匹弓箭都要注意。
慕容昭一一应是后,才起身雀跃的离开。
等她坐到了摇摇晃晃的马车上才觉得有些发困,春猎的猎场离都城有一段距离,要好几个时辰才能到达。
她干脆和小草说快到地方了再来叫她,然后就在马车上沉沉睡去。
等她被小草叫醒的时候她们马上就要到猎场了,赶紧收拾了一下仪容就朝着马车下走去。
来打猎的人很多,队伍很长,但是伺候的人也非常周到,细心的安排着她们各自的住所。
等慕容昭走到自己住的帐篷前时惊讶的发现自己这顶帐篷竟然离凌王的比较近,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可是现在人多嘴杂她也不能做什么,只能按耐住激动的心情,朝着看过来的凌王隔空行了个礼,得到凌王的点头回礼后又是一番激动不已。
等她们收拾妥当后便朝着猎场的方向走去。
皇帝在高台端坐,大臣们一一在前方,准备入场打猎的儿郎们各个都穿着骑射服,英姿飒爽,在人群中最显眼的就属凌王了。
本就擅长在边关战争中杀敌,凌王的骑射技术自不用说,平时俊颜冷漠,不苟言笑,冷酷严肃,可是今日就像特地打扮过了一番,本就十分的俊美硬生生的变成了十二分,一改往日常穿玄衣的样子,反而穿了一件红色的骑射服,颇有些花枝招展的意思。
不过红色被穿在身上也很适合凌王,慕容昭在贵女堆里,基本周围都是讨论凌王的声音。
“看,那个穿着红衣的就是刚从边关回来不久的凌王吧,真是俊美不凡啊!”
“谁说不是呢,他往人群中这么一站,旁人都失去了颜色了!”
“对了,听说太后有意趁着凌王这次回来给他找个王妃,不知道谁会被选中呀?要是我能被凌王看中就好了!”
“呵呵,你真不害臊,在场的小姐们谁不想被凌王看上呀,就你想的美!”
“怎么想想还不让人想了呀,万一凌王就喜欢我这样的呢?”
正在这时那边已经下令开始了,凌王朝着这边深深的看了一眼,仿佛看到了想看之人,微微笑了一下,才跟着大部队一起出发。
“呀!你看你看,我就说凌王说不定看上我了吧!你看他朝着这边看还对我笑了呢!”慕容昭身边的一个贵女西子捧心说道。
“你想的没,这么远的距离能看清这里什么,你还是别做梦了,赶紧的,我们女子这边的狩猎也要马上开始了。有功夫想这些,不如想想等下猎些什么好,快点走了走了。”两人明显关系不错,之前西子捧心的女子也被慢慢拉远。
慕容昭总觉得凌王刚刚是朝着她笑的,可是又不确定,只得压下心头的欢喜朝着马匹走去。
猎场有专门为狩猎的贵女们提供一些性情温顺的马匹,慕容昭选了一匹白色的母马骑上后便随着大部队一起出发。
她没有朝着林深处走去,只是在边上慢慢的幌着,之前在边关自从她那次差点在街上被敌兵所杀后,她的父兄们就有意无意的开始培养她的剑术和骑射,虽说可能还比不过她的父兄们,可是也比一般女子强上很多。
而且在边关时也打过几次猎物,都是野生的动物,不像猎场为了安全有些是被驯养过的,总觉得少了点感觉。
不过能在回到都城后再出来打猎她也已经很满足了。
想着想着她突然发现前方草丛中似乎有只小兔子,就搭起了弓箭,等她一箭射过去,果然射中了,想着烤兔肉的滋味慕容昭不由的咽了咽口水。
不过等她打马上前时却突生变故,身下的马仿佛受了什么刺激一般,焦躁不安的动起来,甚至有些疯狂的向前跑了起来,慕容昭的身体在马背上被不断颠簸着。
眼看着控制不住,就要被甩下马时,慕容昭一阵心惊,难道自己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她还有东西没有给凌王,她还有很多话没有和他说,她还年轻有那么多美食没吃那么多美景没看,她不想这么早死呀!
电光火石之间,从旁边的草丛中冲出来一匹马,马上之人在她即将被甩下去时动作迅速的接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