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不娶。”
裴聿面无表情,任凭皇后怎样说,态度都是这般不变。
“这可不是朕不给你机会,你且记好!”皇帝伸手指责着他,又瞧见一旁怯意明显的裴微,更是来气,将矛头指向白清:“也不知你是怎么生的,这一儿一女都不讨朕喜!”
他说完这句,便气愤甩袖离开了。
白清闭了闭眼睛,走到裴聿身前,伸手打在他臂膀上,带有哭腔道:“聿儿,你这般让母后该怎样做,杨家放不得手啊!”
“放的了。”
裴聿目光深深地说:“母后,杨家筹备兵变一事,一定不假。”
他信她说的。
抵达西域一带时,风沙几乎迷人眼。
余音跟在岑风身后,体力愈发虚弱,应当是公主的舒坦日子过多了……
她心里不禁轻嘲一笑。
“也不知店家小二所说的灵妙寺在哪儿?”
岑风望着前方一望无际的沙漠,目光有着些许迷茫。
炙芒刺眼,余音抬手遮住,跟着望向远处那片黄沙,不禁有些怀疑那老头说的话:“那大夫不会是耍我们吧?”
“那位长者应当不是这样的人。”岑风摇摇头,为她遮挡住风沙,又道:“我们再往前走走吧,进了西域都城就会好受些。”
余音没反驳,毕竟他们现在也没别的选择,同时,她心里也有些好奇。
那老头说西域会有惊喜等她,会是何惊喜?
她现在除了吃到黄沙,别的可什么都没有看到。
黄沙弥漫,他们两人的身影掩在其中。
不知走了多久,余音才在尘沙中看到那座富丽堂皇的都城。
走进去,里面与上京全然不同,女人几乎都披着纱巾,穿金戴银,男子则是几乎都留着小撇胡。
叽里咕噜说的话余音也都听不懂。
只有其中一声“阿娘”引起了她的注意,在她的记忆里,她也是这样唤母亲的。
“那里有家客栈,我们先过去吧。”
岑风的声音将余音的神思唤回,她若有所思点点头,跟着他往客栈的方向走。
但在要房间的时候,他们两人却犯了难,听不懂对面老板娘叽里呱啦说什么。
余音只能比划,只不过却换来老板娘极其不标准的一句:“看……不……懂。”
“……”
她只能放弃,抬眸望向岑风,两人四目相望,皆是无言。
“你们给她银子就好。”
走来一个和尚装扮的男子不知和老板娘说了什么,老板娘乐呵呵点点头,接下来在和尚的帮助下,余音他们二人顺利来到了二楼房间。
余音看着和尚的背影,心思婉转,出声询问道:“劳烦一问,师父可知灵妙寺在何处?”
“不知。”和尚脚步微顿,向她行了一个佛礼,径自离开。
果然出家人都惹不起。
一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没有一丝人情味儿。
余音想起远在上京的那个狗男人,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就连想逛逛这都城的欲望也没有了。
“这西域都城之人都不学中原话吗?”她进到房间,打量着周围的布置,随口一问。
“西域王并不认可那当今的狗皇帝,西域地势又优越,易守难攻,中原不好深入,更何况西域王也有一支精锐的象队,就算不流通中原文化,那狗皇帝也不敢多说什么。”岑风关上门,语气淡淡道:“狗皇帝越当越糊涂,如今朝中又有几人是真心为那裴家守天下。”
余音点点头,默了一瞬,意味不明地说:“看来他的前路一片坎坷啊。”
“太子吗?”
岑风没等她回答,继续冷声说道:“太子与狗皇帝一脉相承,又能是什么好货色,就算日后登了帝位,恐怕也是一样糊涂!”
余音觉得他激愤了些,但终究没说什么,这天下最终会不会易主,与她无关。
她能做的已经与裴聿说清了,杨家蓄谋起兵造反一事,他若是不信,那她也无法。
天黑下来之时,岑风见她还是没胃口吃饭,坚持的去请了大夫。
余音拦都拦不住,索性也就由他去了,她心里清楚,自己就是单纯想到那个狗男人没了胃口而已。
不知岑风用了什么办法,将卷发大夫请了过来,她静静等着卷发大夫号脉。
片刻后,就见卷发大夫看向岑风,开心的叽里咕噜说着什么。
岑风也听不懂,只能尽量去理解。
“这个……这个!”
卷发大夫指着自己肚子,又看向余音,试图让她理解。
余音沉默一瞬,笃定地说:“我胀气了。”
卷发大夫也听不懂她的话,只能点点头,又对着自己肚子比划变大的动作。
“我知道,我知道,是胀气了。”余音看着他着急的样子,站起身,一本正经跟着他一起比划肚子发胀的动作。
卷发大夫看她这么比划,才满意点了点头,笑呵呵朝她竖了个大拇指。
岑风付了钱,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直到他送走大夫,正欲关门的时候,旁边房间里的和尚再次走了出来,望向里面的余音,面色毫无变化地说:“姑娘,你不是胀气。”
余音眼睫微颤了颤,不明所以地问:“那还劳烦师父解答。”
除了胀气之外,她想不到别的。
没胃口,还能有别的什么病?
和尚刚准备说什么的时候,楼下却忽然传来一道娇斥声:“无音,你到底准备躲我到哪里去!”
听到这道声音,和尚脸色微变,转身就回了房间。
他刚进去,二楼就上来一个身穿黄纱衣裙的女子,美眸微漾,看向余音问:“你可见到一个头顶光秃秃的和尚吗?”
余音没回答,不想参与这种事情。
“我要找的那个和尚可是一个负心汉,我看你们与他一样是中原人,你们中原人自古都有肌肤之亲一说,他三年前亲了我之后,就跑了,我要让他负责!”女子的中原话说的不算标准,但也能勉强听懂,模样看上去又气愤又委屈。
看样子是个情债啊。
余音想劝眼前这位女子,和尚都没有心,最好离的远远的。
但这句话终究没说出口,心底也佩服这女子对那和尚穷追不舍三年的毅力,便伸手指了指隔壁的屋子。
“多谢你!你是一个好人!”
女子气愤朝隔壁屋子走去,愤力拍打着房门:“你若是再躲着我,我就派人将你绑回王宫,扒干净你的衣裳与我成婚,我看你到时候光溜溜的还能跑到哪里!”
听着女子这番话语,余音不禁抿唇一笑,随着岑风将门关上后,她才悠悠道:“看来门外那位女子是王室中人啊。”
岑风没应她的话,只是目光深深看着她说:“阿音,你自己身子到底有哪里不舒服,你自己察觉不出来吗?”
他结合大夫与那和尚的话,心里逐渐有了一个不安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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