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音被他突然的脾气训的怔住了神,好半晌,才泪眼汪汪看着他问:“哥哥突然凶什么?”
裴聿此刻也恢复了理智,重新背过身,声音冷淡道:“往后离孤远些。”
他说完这句话,看似是闭上了眼睛,可感官却是提起十分,注意着身后女子的一举一动。
原以为她会如往常般凑上来,对他做一些孟浪之举,再不济也是掉几滴珍珠泪博得他的不忍。
可他等了许久,却是什么都没等到。
只有她轻轻的一句:“哥哥既不想见我,那我也不好再打扰哥哥了。”
余音转身便走,没有丝毫犹豫,她现在手里有药包,等会儿怎么都不愁调教他。
况且,她也明白,这男人也不能常常去哄,不然总是容易恃宠而骄,她总要晾这狗男人一会儿。
此时她最重要的就是先去探探那谢归舟的底。
听着她的脚步声逐渐远去,裴聿缓缓睁开眼睛,一双黑眸的情绪越发的沉。
他觉得这小狐狸的脾气是愈发的大了,都是他太纵容了。
裴聿强迫自己冷静一些,可脑海里却是不受控都是方才裴微与谢归舟畅聊的一幕。
她灿烂的笑原本除了对他外,也能对其他男子露出。
口口声声的最喜欢他,现在他瞧着,都是骗人的!
他万不能再被她那般迷惑了,他们二人既是兄妹,那从此刻开始,他便要以兄长的态度待她。
余音刚回宴席没一会儿,裴聿就跟进来了,不过是将她无视到了底。
她不以为然弯了弯唇,在裴聿的视线落过来时,也当作没有瞧见,转脸笑着与谢归舟继续聊着天。
“臣竟看不出来公主也会对毒这些东西如此感兴趣。”
谢归舟现在是看对面女子觉得哪哪儿都满意,聊的热情也是更高了些,又给她变了一些小把戏。
余音将这些小把戏看的透,但在察觉到皇后与裴聿的目光时,也是配合的欢喜。
“本宫瞧着归舟与微儿倒是相投甚欢,归舟是个好孩子,还懂得怎样逗取微儿开心。”
白清端坐在上方,笑着看向一言不发的裴聿,问道:“聿儿觉得呢?”
“母后要儿臣觉得什么?”裴聿冷脸望向上方的皇后,反问。
白清不知是谁又将他惹了,娇嗔望他一眼:“能觉得是什么,微儿是你妹妹,你身为微儿的兄长,自要为微儿做些打算不是?”
闻言,裴聿的神情冷的厉害,嗓音更是寡淡道:“依儿臣来看,那谢归舟就是个轻浮公子。”
他此言一出,顿时便引得了白清略显诧异的目光,要是往常,她这儿子一定会敷衍她一句,说说谢归舟的好。
可今日却是这般反常,竟会主动评价一个人的品性……
“聿儿这话何意?”
白清收起脸上的诧异,佯装困惑的盯着他问。
“这谢归舟对逗哄女子的一些小手段如此得心应手,定然平日里是没少使用这些小手段来哄逗别的女子,这样的人,不是轻浮那是什么。”
裴聿说这句话时语气平缓,神情淡淡,仿佛说的是他亲眼见证过事实一般。
白清蹙了蹙眉,正欲说些什么,就见谢归舟的手忽然覆在了裴微的手上。
然而,还不等她开口制止,裴聿已然先一步用力将茶盏放置在了桌上,发出了一声足够吸引殿内所有人注目的声音。
自然也有余音,她抬眸望去,正巧就对上了他那双沉意的黑眸。
而谢归舟这时也意识到了不妥,讪讪收回了手,声音不大不小的解释:“这些个小把戏需要配合,是臣一时和公主聊的尽兴,逾越了。”
今日这般场合,白清自然不能将事做的难看,只能笑着圆场:“归舟与微儿年纪相仿,定是能聊在一起,这算不的什么。”
谢归舟笑了笑,没再将这事儿放在心上,而是又将目光直勾勾落在了一旁的裴微身上。
他这举动,任谁看都觉得他是在对裴微宣誓主权。
殿内一些对裴微有心思的人家也只能暂且歇了心思。
白清此刻再看他就觉得不是那么满意了,但脸上的笑意却没有减少,只是笑着朝余音招了招手:“微儿过来,母后与你说些事情。”
余音回头朝谢归舟点了下头,算是示意后,便款款朝皇后走了过去。
她刚向皇后行了一礼,殿外就传来了一声尖细太监的传报声:“陛下到!静妃娘娘到!沉王殿下到!”
余音下意识回身望去,就见皇帝虽走在最前方,可脸上却是带着笑意正和身后的女子说笑。
全然没了那日她见到的不耐与威严。
余音瞧着他们三人俨然是和和美美一家人的场景,又不禁回眸朝皇后看去,正巧捕捉到了皇后眼中那抹一闪而过的酸涩。
对于这位母亲,她是喜欢的,心里不禁跟着有些发闷,想起什么,她又朝裴聿看去。
恰巧他的目光也停留在她身上。
又或者是从未离开过。
两人四目相望。
余音被他冷眼瞧着只觉得莫名心虚,就像她与别的男子通了奸一般……
“微儿,快和你父皇行礼问安啊。”
还是白清的声音传来,才将她的思绪拉回,她抬眸看向对面的皇帝,笑意淡淡行了一礼。
凭心而论,她不喜这皇帝父亲,这皇帝的行为要是放在平常人家里,就算是宠妾灭妻,是要遭人唾弃的。
“微儿愈发有礼了。”皇帝笑着应了一句,再无多的关心,只是坐在上位后,又缓缓道:“静妃身子不好,今儿又起了烧,便破例与朕坐在一起好了。”
这话说的不容置疑,完全不在乎皇后的丝毫感受。
而白清顾全大局,也只能含笑应了声,还不忘关心一旁的裴沉几句。
不过,裴沉对这个皇后的态度,可谓是能用不敬来说。
就这样,皇帝也全然装作没看到一般。
余音在一旁瞧着都替皇后委屈,轻皱了皱眉,不禁又朝裴聿看去。
也不知这狗男人日后会不会继承了这宠妾灭妻的劣根!
裴聿刚察觉到她的目光,朝她看去,迎上的就是她莫名幽怨的目光。
他轻拧了下眉,觉得怎么都应当是他幽怨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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