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牧的话,燕王的神色一震,似乎想通了什么,旋即重重的拍了自己脑壳一下,恍然道:
“没错!没错没错没错!那小黑胖子说,项人王一直在找茹娘。”
“若死的是你,那就可继续按照他们原先的计划。”
“若死的是茹娘,那这件事,一定会传到项人王的耳朵里。”
燕王狠狠啐了一声,咬牙怒道:
“这群孙子,够阴的!”
“还是你小子聪明。”燕王心有余悸的拍了拍李牧的肩膀,开口问道,
“对了,你当真什么都不要?”
「我要你也不给啊…」
李牧暗自腹诽,想了想说道:
“我想找些书,关于都城那座雕像的书。”
“书?”
闻言,燕王愣了愣,点头笑道,
“没问题,本王也是爱书之人,本王的书房,可是这整个冬来关最大的!”
“呵呵…是嘛…”
李牧尴尬的笑了笑。
他本也是随便说说,这种书,当然是去圣人居找,最为妥当。
只是看到燕王诚意满满,想来他若是不开口,燕王心里总是过意不去的。
加上这冬来关又没个贴心人,长夜漫漫,总不能去勾栏听曲吧……
两人勾肩搭背的出了侧厅。
此时天色已然渐渐转黑。
项代茹早就命人,准备好了一大桌子的酒菜,就等着这一老一小。
…
“小子,本王敬你!”
桌上,燕王显然已经喝的有些多了,说话都开始嚷嚷了起来,
“这次要没你,本王肯定回不来!”
“当初本王确实就是看上你这身功夫,仗着你小子好色,用赐婚拴住你,是本王不对,这坛酒,本王干!”
说着,燕王抱起面前的酒坛,咕嘟咕嘟的灌了起来。
“王爷,你喝多了。”
一旁的项代茹,脸色要多尴尬有多尴尬,小心的凑到燕王身边,低声劝道。
“胡说,本王什么酒量,你不知道吗?”
说完,燕王随意抛开酒坛,顺手就提起了另一坛酒,冲着李牧道,
“你在燕山替本王和老三擦屁股,救下了玲儿,本王还想杀你,是本王混蛋,这坛酒算本王赔罪。”
“你替本王抓出了奸细,替老魏报了仇…”
“你救了本王的命…”
“你夺回了我兴朝将士的盔甲…”
“你…”
“...”
李牧看着燕王,一坛,一坛,又一坛的猛灌。
赫然发现,原来这短短数月,自己竟然做了这么多事。
“老爷子…”
李牧只是唤了一声,并未多说。
抓起一旁的酒坛,咕咚咕咚的仰头灌下。
再低头,燕王已经趴在了桌上,鼾声打的震天响。
李牧摇头苦笑,小声嘀咕了句,“真难喝!”
这时,项代茹连忙起身,脚下踹了踹,还在捧着竹简苦读的项蒙,冲着李牧说道:
“妾身先扶王爷去休息,牧儿,你招待一下柳小姐。”
这话说的很自然,显然是已将李牧,当成了此地的主人。
李牧颔首,目光疑惑的看向一旁的项蒙,暗道,
「这小子过得挺滋润。」
但见他一直捧着手中的竹简,看的出神,不由开口问道:
“你身后背了一箩筐,到底是什么?”
“话本,夜叉侠侣!”
项蒙说完,猛的抬头看向李牧,神情振奋的问道,
“书中所言可真?”
“表哥与那悠戎女侠,在山巅,在树林,踏水于湖泊之上……”
???
“停停停!”
李牧赶忙叫停,余光扫了眼一旁的柳明烟和元宝二女,见她们皆是低着头,也不说话,不知在想些什么,心中怒嚎,
「总算知道,老子的名声是怎么败坏的了。」
「还特么山巅,树林,湖泊上,玩的还花,老子都没这么玩过!」
见到李牧的表情,项蒙的眼中顿时一亮,急切的问道:
“这么说,书中只是杜撰,表哥与悠戎女侠并非一对?”
“话本上的东西,自然都是杜撰。”
李牧一本正经的解释,心中则是决定,要是知道这话本是谁搞的,老子非要让他知道,什么叫在山巅,在树林,在湖泊上!
“既然表哥并非杜撰,那…那…这悠戎女侠,也确有其人了?”
谁知,听到李牧的话,项蒙的脸上,竟露出一抹腼腆,支支吾吾的问道。
「谁特么是你表哥!」
李牧心中腹诽,口中没好气道:“你问这干嘛?”
“书中将这位女侠,描述的天上有地下无,在下,在下,想一睹女侠真容,请表哥成全!”
说着,便站起身,冲着李牧行了一个九十度弯腰的大礼。
「呦!之前不是都自称本宫,怎么改在下了?」
“行啊!你和我去都城,她就在我府上。”
李牧的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到时候把你送给宏文帝,冉奴的少族长,他这还不把初一许给我?」
“她…她在表哥府上?”
闻言,项蒙的身子顿时一僵,想到书中描写二人的旖旎,虽然都是一笔带过,但光是想到,就让人顿足捶胸。
李牧哪能看不出项蒙想歪了,也懒得逗她,摆了摆手道:
“她是屏…府上的丫鬟,自然是住在府上。”
李牧暗道一声好险,差点就将屏儿姐三个字秃噜出去。
听到这话,项蒙的神色再次振奋,刚要开口,便直接被李牧打断:
“不行!”
“表哥,我还没说。”
“我还不知道你要放什么屁。”
李牧不屑。
旋即有些好奇的打量着项蒙,开口问道:
“你这是,被软禁了?”
听到这话,项蒙的脸色变得无比严肃,义正言辞道:
“表哥莫要胡说,姑姑怎会软禁在下,在下是自愿跟在姑姑身边,从此一心只读圣贤书。”
“哈?你一冉奴少族长,未来的冉奴王,一心只读圣贤书?”
李牧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便见项蒙微微仰头,正气凛然的说道:
“这些于我如浮云,我自……”
“说人话!”
“...”
“让他们那群傻子去争吧,就算做了族长又如何,父亲住的地方,也没姑父这宅子好。”
被李牧一呵,项蒙顿时泄了气,老实的回道,
“何况这里吃得好,还有这么多书,除了姑娘丑了点…咳咳…什么都好,谁要回去当什么少族长。”
「你还真……识时务者为俊杰。」
李牧心中称赞,这时突听柳明烟身后的元宝,低声惊道:
“我想起来了,那话本,是小姐…”
“闭嘴!”
“嗯?”
李牧转头看去,恰巧柳明烟的目光,也刚好看向他。
四目相对,本该旖旎的气氛,却透着诡异。
李牧也没想到,他与燕王闲扯了几个时辰,这俩人竟然一直都没走,难不成就为了蹭顿饭?
“原来是柳小姐的手笔。”
李牧挑了挑眉毛,暗道,原来是这个女人,在背后败坏自己名声。
元宝则是双手捂住小嘴,眼神游弋,一副做错事的模样。
“殿下,不是你想的那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