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现在知道怕了,给给给,你还是赶紧还回去吧,这鼎我可不敢用,万一有个好歹的,你可没法交代,我还是再想办法吧!”说着,王无双便将木盒连同宝鼎一起推向刘寒锋这一边。
单手抵住王无双的推让,刘寒锋定了定心神回应道:“我说无妨就无妨,拿都拿来了,师尊那边我自有说辞,不会将你说出来的,再则师尊眼下闭关,短期内又无法回还,我若多次往返于储物室被旁人看见,难免有人起疑,万一要惹出些祸事来才真是难以收场,你只管放心使用,其他的无须担忧。”
尽管刘寒锋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但王无双依旧不肯接受,如此这般二人推来推去,最终实在拗不过刘寒锋的好意,王无双这才勉强将宝鼎留了下来。
“王兄切记,此鼎万不能被他人看见,以你我目前这般修为,怕是消受不得这般法宝。”刘寒锋严肃的告诫道。
闻听此言,王无双郑重点头:“刘兄放心,匹夫无罪的道理我还是懂得,日后若是需要此鼎,你可一定要提前知会我一声,我也好做个准备。”
言下之意是玊尘出关之前,这宝鼎王无双就先使用着,待到玊尘出关之后,刘寒锋在设法将此鼎归还进储物室,以免玊尘起疑。
实则刘寒锋想的是等玊尘回来,就大大方方的告诉她这鼎自己使用过,不用藏头露尾,但见王无双如此谨慎,刘寒锋也只得点头同意。
闲谈一阵过后,王无双好似想到了什么,于是便随意的对刘寒锋问道:“刘兄,昨日你那小兄弟来我这儿寻你,问我晓不晓得你去了哪儿,你也知道,我整日不是在练丹就是在打理药园,哪里会知道你的去处,只得告诉他未曾见你,哎~最后他寻到你没?”
听的王无双讲说,刘寒锋瞬间心生不安,羽朗虽然年龄不大,平日里也多有沉默寡言,但绝非是那愚蠢痴傻之人。
此前自己身受重伤,本不愿对其详说过程,不料却被羽朗看了个真切,最后只得推脱说是练功所致,就这,刘寒锋还费了许多心神才将其劝退。
想到这里,刘寒锋面色大变,都怪自己疏忽,当时对羽朗的那番说词,羽朗定然不信,再则当日自己对薛攀的惩戒过于张扬,现在估计整个上清门都会传开,倘若再传至羽朗耳中,保不齐他会闯下什么祸事。
原因无他,羽朗少年得志,身拥筑基修为,又携诸多法宝傍身,很容易会将旁人视为无能之辈,心高气傲自不必说,就怕他会不知天高地厚的跑到无界峰去讨要说法。
越想越怕,刘寒锋亦顾不得仔细思量,于是便面色凝重的向王无双急切问道:“他还说了什么?”
见刘寒锋这般神态,王无双一时也慌了神,想了想便接着说道:“好像也没,没说啥吧……对了,他走的时候好像特别匆忙!”
闻听此言,刘寒锋如遭雷击,羽朗寻找自己也无非就是想问个清楚,当时不见自己,定然是要滋生事端。
心乱之际,便来不急道别,刘寒锋施出身法就已夺门而去。
“怎么回事?”草堂之内,王无双茫然四顾道。
……
整整一夜,刘寒锋几乎将羽朗可能会去的地方都找了个遍,沿途也多有向其余弟子打听询问,但却始终不见羽朗身影,如今仅剩无界峰一处未去,不免的心中越发不安起来。
之所以不去无界峰,是刘寒锋始终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羽朗会去自找麻烦,毕竟自己日前的所作所为,已然让整座无界峰上下颜面扫地,人家不来先找自己麻烦就已是谢天谢地了,如果羽朗真耍起性子来,跑到无界峰再大闹一场,那才真是无法收场了。
不敢想也得想,不想去也得去,打定主意之后,刘寒锋长叹一声,紧接着就是往无界峰方向,提气拔高、凌空而去。
飞掠的同时,刘寒锋也在往好处思量,羽朗到底还是年幼,便是真到无界峰做些什么出格的事情,相信众人也不会过分为难于他,顶多就是关起来让自己前去谢罪要人,也好长长无界峰日前落下的脸面。
果真如此便再好不过,君子能屈能伸,便是让刘寒锋下跪又能怎样,只要人没事儿就好,实在不行还可以找陈烨从中周旋,两人也算相熟,这点小忙估计他是不会拒绝的。
接连一夜的奔波飞掠,使得刘寒锋体内灵气已然所剩无多,如今这般想来,却也让其瞬间轻快了不少,飞掠的速度也得到了大幅度的减慢。
虽然前瞻到了事态的大致发展动向,但刘寒锋还是没有就此完全放下戒心,老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万一哪个不长眼的东西,趁自己未得防备时分而突然暴起发难,届时说什么都晚。
心有所感,于是刘寒锋便在飞掠途中,掏出了先前那剩余的两颗固元丹。
此丹不仅对自身的本元大有裨益,同时也兼具快速恢复灵气的效果,由不得心疼,刘寒锋捏碎瓷瓶,拿起丹药就往口中送服。
丹药入口即化,只消片刻功夫,那种熟悉的感觉便再次内而外扩散开来,霎时间,头脑清醒,周身通畅,疲惫感一扫而空。
不过丹药催化需要时间,刘寒锋虽能明显感到气海之中的灵气在持续增长,但速度却没有补气丹和聚气丹来的猛烈。
到得无界峰下已近巳时,见峰下人来人往,吆喝叫卖的热闹景象,刘寒锋也不宜再度飞掠,毕竟此来目的是为了寻人,若依旧有恃无恐的提气拔高,恐有卖弄之嫌,保不齐人还未见,就犯了众怒。
故而刘寒锋便收了身法,开始自峰下徒步往峰上走去,刚开始走的还算缓慢,不时还会左右张望的寻找羽朗身影,但越往前行,越发觉心神不定。
只见峰下街道两旁的各色人等,纷纷停下了手中动作将目光投向了自己身上,表情难以琢磨,眼神满是敌意,且时不时的对自己指指点点,小声交谈。
见此情形,刘寒锋心中暗生怒意,自己又没招惹这些人,平白无故的这些人却对自己如此仇视,着实一个好没来由。
就当刘寒锋将要发作时分,却突然想到了羽朗,自己与这些人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即便是日前他将薛攀打入了省身峰面壁思过,这些人也没理由对他这般态度。
众所周知,薛攀此人虽为真传弟子,但同庞珅的关系却不是很好,因此他的名声在无界峰一脉也算人尽皆知,不然他也不会整日同赵雷柱等人混到一块。
唯一的原因就只能是事发之后,羽郎来了这里,不仅来了,可能还大张旗鼓的兴师问罪而来。
念及至此,刘寒锋顿显焦躁,接着便不曾理会众人的围观指点,直接使出身法,朝着峰上就急掠而去。
到得峰顶,踏门而入,只见此时的演武场中数百名弟子正在有板有眼的演练着剑法,一招一式,可谓虎虎生风,整齐一致,不乏气势恢宏。
众人舞剑时分,各列正前方亦有领头之人来回走动于人群之中,或出手指点,或张口喊叫,好一派师长作风。
仔细看来,这类修士拢共五人,虽然只有五人,但各个都是筑基中后期的绝顶高手,其中一人刘寒锋也认得,此人约莫四十五六岁的样子,个子不高,一脸正气,来回走动之间,步履稳健,鼓劲助威之时,声似洪钟。不是别人,此人正是那无界酒坊的掌柜,不过是换了衣服过后,更显脱俗气势。
当日同陈烨喝酒时,就是这位掌柜亲自出门相迎,刘寒锋记得真切,但当时陈烨并未言明此人是何名讳,所以刘寒锋便不晓得如何称呼此人,只知道此人身拥筑基后期修为厉害的紧。
门旁有道童看守,见刘寒锋踏门而入就要进场,道童连忙出手阻拦,见礼询问道:“无一福源上清,不知是哪一峰的师叔到此,有何要事啊?弟子也好通禀一二。”
见道童不识得自己,刘寒锋也不气恼,接着便强压心中焦急,准确的将所来目的简略告知。
道童听之,面色大变,犹如失魂,然后就是三步并作两步,小跑似的朝着演武场中那位掌柜而去。
人多嘈杂,也听不清那道童同那掌柜说了什么,但见掌柜面无表情的点头过后,道童便向后面跑走,跑走时步履踉跄,险些栽倒。
这一切刘寒锋看在眼里,乱在心中:莫非真应了我先前所想?羽朗确实来到此地自找麻烦?这该如何是好?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看这些人哪有善类,羽朗又怎能敌?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但即便心中大乱,刘寒锋也不敢当场发作,压住心神,刘寒锋冷静的看向那已然收起架势,归列到五人身后的一众无界峰弟子,又看了看众人身前的五人,起手行礼,正色发声道:“无一福源上清,琼苑峰真传刘寒锋,见过几位师兄,诸位同道请了。”
发声过后,见众人久久无语,场中那寂静之态,使得刘寒锋心中越发感到不安。
就在其将要再度发声时分,那位筑基后期的掌柜轻蔑一笑,漫不经心的回应道:“哼,知道你是真传,没必要详说,素闻刘师弟神威盖世,天下无敌,自视从未将旁人放在眼里,只是不知今日怎得会屈尊到我无界峰来,有何贵干呐?”
两方对峙期间,最怕的就是这种,对方明明知道怎么说才会让你发怒,所以就专挑带刺的说,为的就是让你发怒,一旦你发了怒,免不得就要气急动手,一旦动手,对方也就有了拿你的理由。
听得此言,刘寒锋瞬间凝眉,他知道这是此人在激怒自己,故意设下圈套,好让自己发作,故而几度压下心中怒火,平心静气的陪着笑脸再度开口道:“师兄说笑了,日前师弟我确实同薛师兄发生了点分歧,也怪师弟我处事不周失了分寸,都是误会都是误会,还请师兄谅解,日后……”
不等刘寒锋说完,那人便打断了他的话头,摆手说道:“哪个与你说笑,谁敢与你说笑,一说笑,就要使出功法打上山门,甚至是剔除人身仙骨,削去三花五气,真是叫我等好生畏惧,刘师弟威风的紧啊。哼!”
此言一出,刘寒锋是气冲玄府,五内俱焚,自己好说歹说的对无界峰众人就日前之事赔礼道歉,不曾想这人是不依不饶,如此无礼,非想让自己当场出手,当真是心计狠毒。
“我已对此事深感歉意,你等还待怎样?”刘寒锋此时怒意,已至顶点。
终是年轻所致,三言两语还能接受,讽刺意味过重,便是放到谁身上都难能抑制,眼见刘寒锋正中下怀,那后期强者便嗤笑着再度说道:“呵呵,这就承受不住了?你那贤弟打杀了我无界峰许众筑基弟子,我又该找谁说理去?”
此言一出,刘寒锋的怒意瞬间降低不少,听到对方提起羽郎,应是正如自己所料一般,只是羽郎不过初期修为,又哪里敌得过许多筑基境?还是此人有意夸大其词,好给琼苑峰扣上凶狠残暴之名?
“师兄莫不是言辞过激?舍弟不过初期修为,又哪里是众多筑基境的对手?当着众多同门,难不成师兄是想有意栽赃?”刘寒锋只是恼怒,却并非蠢笨,知道没有见到羽郎说什么都无济于事,故而反激对方,见人为凭。
听得此言,那人面色一冷,由静转怒,沉声说道:“言辞过激?有意栽赃?哼!来人!且将彭、周、黎、熊,四位师弟遗蜕请来,让他看个明白!”
回声应是过后,五人身后的诸多站立弟子中,便自发的出去了几人,向后院走去。
“我等还未前去寻你,你倒先纵容恶弟打上了山门,是当真欺我无界峰尽是软弱之辈吗?”那人厉声喝道。
“也不知你那恶弟从哪里学来得妖法,我这四位师弟与其争斗良久竟不得全身而退,若非我携众人及时赶到,只怕我这无界峰上又要平白增添许多杀戮。”
不多时,八人自后院抬着病榻缓缓走出,病榻一共四张,每张上面各躺一人,用白布将周身覆盖,到得近前,停留下放,掀开白布,刘寒锋看了个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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