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寒锋自然看的出来,温瑛无意观看这等境界的比斗,但自己又从没见过修士之间的对比,虽然自己也是筑基期,但实战经验属实太少,观看他人斗法多少对自身也有益处,再不济也能长长阅历。
于是便出言对温瑛动之以情的说道:“师姐呀,也不知道这修士之间的比斗像不像凡间武夫剑客那样,拳拳到肉,刀刀见血呀,说起来我还真有些好奇,你说明日咱要不要观摩观摩,也好让我和羽朗开开眼界啊。”
温瑛怎会不知刘寒锋心中所想,到底是两人在一起相处多时,他那每次想做一件事或是想学什么功法时,都会对自己看似无意,其实心中格外在意的提起。
早已看透刘寒锋的温瑛,假装无所谓的开口说道:“那有什么好看的,不过就是两个人你一来我一往,或出拳或出掌的,要么就是时不时一个灵气外放的攻击对方而已,没什么好看的,还是教我们小羽朗引气入体重要啊!”说着,手掌不自觉的又要抚摸羽朗额头。
一旁久未开口的羽朗,在听温瑛说完的时候,就已经知晓她要做什么动作,随后一个弯身前仰,躲过温瑛落下的手掌之后,来到刘寒锋身旁,对温瑛傻笑着说道:“姐姐,不能再摸我头了,再摸就长不高了。”
听到这话,温瑛神色瞬间暗淡起来,心里不断的重复着:不生气,不生气,生气长皱纹,毕竟是我弟弟,我惯的,我惯的,不生气,然后平息了一下情绪,接着假装不高兴的说道:“嘿,我说,你这一天都跟谁学的,谁说摸头就长不高的,你告诉我,看我打不打他就完了,哼。”
“嘿嘿,这回可不是跟别人学的,这是我自己悟的,说不准我都这么大人了,一直长不高就是姐姐摸头摸得原因。”羽朗赔着笑脸说道。
“得,你才多大点,就感觉自己成大人了啊,行,你长大了,翅膀硬了,以后姐姐就不摸你头了,这行了吧?”说完,温瑛一脸嫌弃的将头扭到一边。
见温瑛不再言语,兄弟二人目光流转间对视一眼,刘寒锋对其使了个眼色,羽朗瞬间明白其中意思,于是屁颠屁颠的走到温瑛身旁,拽住温瑛的胳膊说道:“姐姐呀,不要生气啦,我错了还不行嘛,这样好不好,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我决定明天陪你和哥哥一起来看人家比斗怎么样?”
闻听此言,温瑛猛然转过头来,气不打一处来的看着眼神间,波光流转的羽朗,“生气”的说道:“这叫歉意?这怎么整得像你吃亏了一样?嗯?”
“不吃亏不吃亏,能让姐姐消气,我什么都愿意做的,哈哈哈哈。”讲话时,那稚嫩的脸庞上竟然泛起了几道浅浅的皱纹。
本来还想再做说词的温瑛,见其如此开怀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恢复到平淡神情,柔声细语的说道:“好,那姐姐就接受你的歉意,明日让你陪着我们看别人的比斗。”
“嗯。”羽朗重重的点头回应道,随后扭过头看向刘寒锋冲其眨眼一笑。
温瑛看在眼中,心中满是无奈之感:唉,这兄弟二人啊,还真如那山上的柏木,如出一辙啊~
……
几人刚要四处逛逛,突然自左侧嘈杂的人群中穿出一人,不顾众人的眼神扫视,便往刘寒锋三人这边走,边提着洪亮的嗓门喊着:“师兄,师兄,这么巧啊,你也来凑热闹来了?”
寻声望去,见来人身着青衫,走路间大大咧咧的好似旁若无人,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本来不怎么洁白的皮肤此时显得更加黝黑,一只手臂在空中来回的挥舞着朝这边走来,此人正是苍灵子门下真传王无双。
到得近前,未等刘寒锋开口,王无双率先发问道:“刘兄啊,平日里你可是一门心思的躲在没人的地方修炼,想找你都见不到人影呀,今日怎得如此清闲,有空来这里转悠,怎么样,近来可还安好?”
见来人大大咧咧,言谈间也丝毫不显造作,一片洒脱状态跃然呈现,温瑛竟然没有生起厌烦,虽比不得陈烨长相俊美,但这浑然天成的面貌,竟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唉~这谁啊?”刘寒锋正欲开口,却被温瑛拿话问住。
一时间,几人都随性的笑了起来。
“对了,还没给你做过介绍,王兄,这位,便是我同门师姐,我能入得上清门,学习诸多妙法,都是我师姐的功劳!”刘寒锋单手成掌,礼仪性的朝站在自己对面的温瑛缓缓横摆而去,郑重的说着。
听到介绍,王无双也没有故作姿态,而是朝温瑛拱手行礼的说道:“原来这便是刘兄经常在我面前提起的温瑛师姐,今日一见,果真同刘兄说的一样,美若天仙,英武不凡!”
这小子真会说话,往日虽也对你提起过师姐,倒也不似你说的那般,美若天仙英武不凡啊,挺会来事儿的嘛!:看着王无双朝温瑛打招呼时的不卑不亢,刘寒锋心中不禁赞美道。
“我怎么不记得他这般说过我啊,不过你这性格不错,比那个什么陈烨强多了,哎~寒锋啊,这位师弟是哪位师叔门下,你们是如何认识的?”虽然面色仍旧波澜不惊,实则心中欣喜不已的温瑛,眼神目视着王无双但言语间却是朝刘寒锋相问。
上清门身着青衫的真传弟子不多,诺大一个宗门,很多长老的真传,温瑛却不能全都相识,比如同刘寒锋一起进入上清门的师弟师妹们,或者是大师兄石轩那一届的师兄师姐们,因为各个长老的亲传弟子之间,相处的机会并不多,所以不认得也属自然。
就知道温瑛要问,刘寒锋早就在心中准备妥当,拍了拍王无双的肩膀,正色说道:“师姐,这位便是我经常给你提起的王无双,我们是一同入的上清门,他现在也是王环师叔的亲传弟子,此前便是他赠我的五转冲灵丹,助我一举突破筑基瓶颈,说起来我还没有好好谢谢他呢!”
“你就是王无双啊,我说怎么感觉好似在哪里见过,你是不知道,这小子整天给我提起你来,什么知音密友啊,什么真诚正直啊,听的我耳朵都起茧子了,就是只闻其声未见其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温瑛打量着王无双,也有样学样的说起。
面对温瑛的夸奖,王无双瞬间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傻笑起来,而此时夹在中间的刘寒锋却尴尬到了极点,心中匪夷所思的自忖着:你二人这都跟谁学的,我怎么不记得我说过这些话,这话听多了,怎么好似怪怪的?到底是哪里怪?嗯?
几人打过招呼后聊的火热,而此时身在温瑛一旁的羽朗却不乐意了,生气的打断几人的寒暄,义愤填膺的说道:“你们只顾着自己说话,把我给忘了,哥,你还没介绍我呢???”
“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呀,我知道你,你就是羽朗,对不对?我还知道,你跟你哥的感情非常深重,对不对?”王无双蹲下身子,安抚着羽朗的情绪说道。
本来还怨气丛生的羽朗,被王无双这番说词瞬间惊住了,两只大眼眨巴眨巴的看着王无双那黝黑的脸庞,声音明显减少,不可置信的说道:“啊?你咋知道我?”
见其情绪有所缓和,王无双继续微笑着说道:“我本来就知道你呀,你忘了,我们是一起进的上清门呀,记得那时候你选拔失败,离开你哥的时候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哭鼻子呢,我当可是很感动的。”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羽朗又想起了身在外门时被众人欺辱的场景,一时间情绪瞬间低落了下来,一股浓重的恨意,在羽朗心中弥散开来,和方才简直判若两人。
眼见王无双不自觉的说起了伤心事,刘寒锋连忙开口说道:“说这些干什么?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不提也罢,师姐,您受累,带羽朗四处转转,记得早些回去,我同王兄还有些私事要说,我们去别处了。”说完,一把拽住王无双的胳膊,往人多的地方走去。
“哎~我我我,师姐,咱们改日再聊,改日再聊哈~哎呦~”边走边回头看着原地的温瑛和羽朗说道。
“怎么啦,又想起不开心的事儿啦?”看着情绪极度低落的羽朗,温瑛柔声细语的问道。
“没有。”羽朗低着头,干净利落的回应道,语气中透露着满满的难过。
观其这副神态,温瑛断定其想起了曾经那些不好的事儿,于是手臂缓缓从羽朗身后绕过,一把将其拉入怀中,手掌不断的安抚着说道:“好羽朗,没事啦,没事啦,都过去了,有姐姐和哥哥在,谁都别想再欺负你,谁要是再敢动你一根头发,我就让他神魂湮灭,没事儿啦,没事儿啦,别难过了哈~”
……
“哎哎哎~刘兄,你拽我干嘛呢?我这刚和羽朗说上话,还没聊几句呢,你就给我拽走了,这着急忙慌的到底什么事儿啊?”说话间,王无双语气中带有强烈的不满。
因此前刘寒锋并未对其提起过羽朗遭遇,所以王无双以为是外门进驻内门时,羽朗才趁机来的这里,故而有意奚落,他何曾想到外门惨案乃是刘寒锋二人因羽朗所为。
“王兄啊,我叫你来这里自然是有事相问,因其中涉及到某人,我师姐最为厌烦,故而才回避一二,王兄莫要见怪,莫要见怪啊!”说完刘寒锋拱手抱拳,略施一礼。
听完这话,王无双才逐渐平息下来:“这样啊,你也不早说,既然如此,晚会儿再说也不迟嘛,何必急于一时,唉~让我猜猜,你该不会是想问陈烨吧?”两只眼睛一闪一闪眨巴着,脸上露出好似看透一切的神情,等待着刘寒锋的答复。
“王兄真是聪明绝顶,我不及也,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佩服佩服。”刘寒锋‘恭维’地说道。
“唉,这话说的,又抬举了不是,咱师姐方才话语间提到陈烨时我就知道,像他那种门阀世族出来的公子哥,总是给人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别说咱师姐,就是你我一同进入上清门的几人之中,也没几个喜欢他。”王无双凑到近前,对刘寒锋别有深意的小声说道。
话语间,一口一个咱师姐的王无双,把和温瑛的关系拉的貌似比刘寒锋还近,面对如此热切的称呼,刘寒锋也不好再开口单说‘我师姐’了,于是学着王无双的说话方式,开口道:“怪不得咱师姐对你的看法,比对陈烨的看法要好,合着我们都有同样的感觉啊,哈哈哈哈!”说完,刘寒锋爽朗一笑。
“就是就是,哎~你到底要打听陈烨什么事儿啊?”王无双回过神来接着问道。
“噢~其实也没什么事儿,就是前几日我师尊归来时,掌教师叔令我等众真传弟子去大殿议事,巡视了一圈之后没发现陈烨,所以有些好奇而已。”刘寒锋愣了一下,随后平静的说道。
此言一出,王无双连连苦笑摇头:“咳~我当什么事火急火燎的,就这事儿啊?陈烨一月前向长老师叔告假回家省亲去了,他临行那天,师尊命我摘些草药送到丹房去,途中刚好遇见他,这才听他谈及此事,说是大齐国君看他陈家势大,忌惮之意甚深,故而几次三番编排打压,他族人奉家主令,特来蓬山请他回去议事,至今一月有余,所以当日未见他也是情有可原。”
闻言,刘寒锋这才愁云一扫,随即开口说道:“怪不得不见他身影,要是放在平日,赶上众人议事的场景,凭他那性格,估计早就赶在众人之前先到了。”
“就是,就是。”王无双,附和的说道。
凡间王朝最忌功高震主,那陈家,族中修士众多,势力盘根错节,莫说真有谋反之心,便是没有谋反之心,放在哪洲哪国,国君帝王也会警惕三分,更别提大齐那刚刚登基不久的昏聩国君了,刘寒锋在心中这般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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