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的自称道号道真,留着胡子,但实际上却很年轻,那一身黄褂子也不知道是哪里寻来的,上面还满是补丁跟破洞。
陈炁看着他,说道:“你要给我一个道士算命吗?”
“有何不可吗?”
道真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说道:“只管我算得就是了。”
陈炁想了想,随即道:“五十文,贵了。”
道真眼前一亮,但却也强装镇定,抚胡笑道:“童叟无欺。”
“五文。”
“什么?!”
陈炁伸手,说道:“五文,多了没有。”
道真嘴唇微张,却是未曾见过这样杀价的,他故作高深的摇了摇头,随即转头就走。
陈炁见此也没挽留,看着道真逐渐走远。
“哎呀……”
道真见陈炁一直不回头来,只得长叹了一声,无奈的回头道:“你多加几文钱能怎么的。”
陈炁笑道:“你不是走了吗?”
“十文吧,十文,怎么也得够我两天饭钱吧。”
“五文。”
道真张了张口,无奈只有点头答应了下来。
“五文就五文。”
道真伸手,“拿钱。”
“先算了再给钱。”
“行,行吧……”
道真讪讪的收回手来,随即问道:“你要算什么?”
陈炁随即说起了自己跟那少侠认识的经历。
道真听后顿了顿。
“名字呢?来历呢?”
“都没有。”
“你这什么都没有,我怎么算啊!”
陈炁摇了摇头,却道:“若是有的话,贫道何须让你算呢?”
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
道真却是有些为难,他挠了挠头,随即从怀里摸出了三枚铜钱。
“我试试吧。”
陈炁看着这个算命先生忙活着。
将那三枚铜钱抱在手心之中,晃动个不停。
“哗啦,哗啦……”
片刻之后,铜钱落地,一正,两反。
道真又抬起手掐算了一下,喃喃道:“盐帮……”
“土木金,漕运,为水……”
陈炁蹲了下来,说道:“缺火。”
“对对对。”
道真连连点头,抬眼却瞧见了陈炁笑眯眯的面庞。
“你懂?”
陈炁说道:“我懂八卦五行。”
“我当你拿我逗闷子。”
道真起身,舒了口气后道:“往东南而行,你就能找到想找的人了。”
陈炁听后微微点头,随即伸手从那钱袋里摸出了五枚铜钱。
扔了过去。
道真手忙脚乱,拿那黄褂兜住了落下的铜钱。
其实陈炁根本就不在乎这算命先生书说的是不是真的, 他只是需要一个方向而已。
道真也有些茫然,问道:“你就不再问问了?”
“不问了。”
陈炁说道:“贫道相信缘分。”
他以前是不信的。
但后来信了。
有一个方向,足矣。
陈炁摆了摆手,随即便也就朝着那东南方走去。
道真将那五枚铜钱一一收起,瞧着那道人离去的方向,却是有些不太明白。
这道人,真是有点奇怪。
不过无所谓了。
五枚铜钱不多,但怎么也能管一天饭钱。
猫儿探出头来,喃喃道:“道士,这样真能找到少侠吗?”
陈炁想了想,说道:“兴许呢?”
猫儿薅了薅胡子,却是觉得道士上当受骗了。
往东南而行,一路走去,陈炁来回张望着,未有所获,直至走到了那街头之处,却见一群人围着似是在看着什么。
在那告示之上,张贴着许多文书,除此之外,还有通缉画像,以此广而告之。
恰是这么一眼,陈炁却是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缉捕】
【萧十三】
【萧十三曾乃盐帮帮众,退出盐帮后,于汴京城中屡次作案,杀人无数,凶恶至极,现赏白银五百两,缉拿此案。】
陈炁看着这张缉捕告示上的画像,却是感到无比的眼熟,若是除去那胡子跟凌乱的头发,与子当初所见的那位少侠。
一般无二!
再加上这缉捕令上所述,恐怕真的就是那位大侠!
陈炁缓缓回神,口中不禁喃喃道:“缘分当真巧妙……”
正当他要走出人群之中。
却见官府的衙役走了过来。
“让开让开。”
陈炁往一旁站了站。
官府的衙役走到那告示前,看了一眼后便将那萧十三的缉捕告知给撕了下来。
紧接着便要离去。
陈炁见此怔了一下,追上前去,问道:“这位差爷,还请留步。”
衙役听后顿了一下,转头看去。
见是位道长,随即也行了一礼。
陈炁随即问道:“这萧十三的缉捕告示,怎么就撕了?”
衙役说道:“人抓到了,自然也就撕了。”
“如今此人正在衙门大牢呢。”
陈炁听后愣了一下,随即便听那衙役说道:“道长下次要拿赏钱可是得提早看着些,三百两总是有不少人抢着找的。”
说罢衙役也就道了句告辞便离开了。
陈炁见此便跟了过去,一路来到了那官府衙门门口。
猫儿在道人的耳畔喃喃道:“道士,少侠是被抓了吗?”
陈炁点了点头,说道:“兴许是。”
“那咱们要去救他吗?”
陈炁想了想,说道:“夜里面咱们再来吧,到时候去大牢里面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
猫儿微微点头,随即这一人一猫便也就离开了这里。
下午的时候,陈炁又打听了一下关于萧十三的事情。
汴京城里有不少人都听说过他。
据说此人,一身武艺更是在这汴京城中少有敌手,本来在那盐帮之中有极好的前途,但不知出了什么事情,导致他后来改行去做了拿钱杀人的活儿。
这数年来屡次作案,不少人都死在他的刀下,直至他这次杀了不该杀的人,缉捕下来之后,满城的官差衙役几乎都出动了,但就算如此,也找了足足有一个多月,才在最近将他抓捕归案。
“听说此人无恶不作,据说只要给钱,妇孺儿童都不放过。”
陈炁听后有些恍惚,说道:“这样吗……”
老人家说道:“谁说不是呢,这人就是个见钱眼开的,有钱什么好使,没有半点底线的。”
陈炁听后沉默了下来,一时却是有些不敢相信。
当初那位少侠,怎么就成了这般模样了?
他想了想,只当是这外界的谣传不实。
真正是怎么样的,还得亲自问过才能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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