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 皇宫内 安贡厅
厅内华灯璀璨,歌舞升平,君臣陆续进场,共贺圣上寿辰。御膳房精心烹制的佳肴色香味俱全,早已铺满了厅内的宴席,昭示着皇朝的繁荣昌盛。舞姬们站在舞台中央轻歌曼舞,衣袖飘飘,如仙子般翩翩起舞,参席位上的群臣无一不显露出欢庆的笑容。
由于天气下雨的缘故,寿宴安排在了室内,除去一些职位相对较低的官阶,共邀请了多名掌权的朝廷百官和几方江湖势力共同参与,东边有东焰门,南边有艮山族,西边轶金寨和北边的秘雪山庄。
然值寿宴之际,却未严令禁止携兵器或枪刃,足以见得朝内的圣上帝君之对当朝武力的自信。
这些朝外的江湖势力也是近年来首次在皇宫中会晤。
“皇上驾到!”行宫的大门缓缓打开,皇上身着华丽的龙袍,步出轿子,走向只有两个位置的大宴桌。站在他身旁的皇后为他撑起雨伞,绵绵下落的雨滴没有一点洒在他的身上。
随着一声高呼,众人迅速跪倒在地,低头叩拜。
“皇上万岁万万岁”,顿时间鼓乐喧天,奏乐声骤然有序地响起,没过多久便停了下来。
“众爱卿平身”龙椅上呈现的威严似乎在此刻与金世安融为一体,威严且庄重。
随着一声令下,众人平起,太监总管乌文耀打开昭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乃圣上寿辰,普天同庆,百官朝贺。吾等承蒙圣上隆恩,得以作持此次盛宴,实乃三生有幸。在座诸位,皆为当朝之栋梁,承蒙圣上恩泽,特来为圣上祝寿。美酒佳肴已备,诸位请尽情享用,共庆圣上千秋万寿。”
宣读完毕,乌文耀便自行退到了后边,而金世安此刻则站了起来对着众人说道:“爱卿们平坐,过来安贡厅参席的都为我乃心腹之人,也是朝之中流砥柱,失去你们任何一个人,我国也将之失去这般繁华的盛景。今日是寡人的寿辰,自登基以来,寡人秉承先帝之志,勤政爱民,力求国家繁荣昌盛,平定地方叛乱,然而,朕深知,国家之兴衰,民生之安危,皆都非仅系于朕一人之手,是众臣之忠诚与辅佐才得以至此。”
“臣惶恐之至,全因皇上圣明神武,治国有方,臣才能为皇上效力,为国家奉献,臣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负皇上厚望。”
在金世安以一种庄严的语气致辞完毕后,率先回应的是辽安国的丞相白雨伯,他坐在接近大宴桌的右侧首位,也是最为接近圣上的地方。
“白丞相免礼,自丞相任职以来,辅助寡人处理过上万份朝政和社稷之务的文书,你为大金所立下的赫赫之功,功不可没,有功必有赏,乌总管记白家赏金五千两,东南边的禄阳城有数量荒地,愿爱卿勤勉治国,造福一方。”
“今获皇上赐地,臣必不负圣望,兴农桑,安民生,臣感激涕零”
在白丞相退下之后,皇后微微一笑,看向右侧某人,似乎有所示意。
蓦然,一位身躯凛凛,相貌堂堂的男人起身走到了大宴桌身前,单膝下跪,双手抱拳说道“承蒙圣上恩泽,吾乃牟海堡边疆镇守使时勇军,数日前完全根除海上水寇的恶行。“
“好好好,你也赏金百两,有功者朝廷必不会亏待,乌总管,凡有功者皆计以入册,重赏”金世安龙颜大悦,让在场的众人都欢歌笑语。
“父皇万岁,这一杯是儿臣敬您的,借此良辰吉日,儿臣谨代表众兄弟姊妹,向父皇献上最诚挚的祝福。父皇英明神武,统率万军,定国安邦,乃当世之明君。”
坐在大宴桌左侧的三皇子金世程也立起了身,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暗金红色龙纹锦长袍给众人印象深刻,仔细观察,会发现锦长袍装饰的龙纹与皇上金世安的龙纹一样,应该是出自同一工匠之手。
众人见状议论纷纷,颇有些许官员眉头微皱,以为在圣上的寿宴上不该如此卖弄,对寿宴而言,大有不敬之意。而另外有些许官员则以为金世程乃皇室嫡长子,圣上早已年过半百,太子之位非三皇子金世程莫属。
“今日必有大事要宣告,我在午时路过相府的时候,在窗外就看见白丞相在撰写奏折,文书落在桌面足足有三层厚。”
“不会是遴选太子的事情吧,但此事不早就尘埃落定了吗?”
“也是,论能力,身份和年龄,都该是三皇子当选。”
......
安贡厅内不时地传来百官的窃窃私语。
“那小儿世奕也敬父皇”
“儿臣世英也敬父皇一杯,祝父皇龙体安康,福寿康宁”
听到背后两位弟弟的贺词以及众人的传言,金世程微微一笑。
按照辽安国的传统世袭制,在皇上年过半百后就应宣布定下太子之位,这样一方面有助于维持国家稳定性,另一方面可以提早培养太子,锻炼其治国才能和领导才能为后续继承事宜作铺垫。
然金世安已是六旬,却尚未定论此事,此前白丞相也曾多次进谏让圣上定下太子之位,以谋国至长垣,但金世安似另有他意。就连白丞相也为之稍有焦急之心。
金世安日日励精图治,日理万机,即使步伐稳健,但在众人眼中也存在着行走缓慢的迹象。
“那婉儿在此也敬父皇一杯,祝父皇万寿无疆,福禄长久。”
在金世程礼仪完毕之后,随之一并起身的是大公主和二公主,接连为皇上献上贺词”那莹儿也祝父皇龙体康泰,龙颜常笑,嘻嘻。”
“好好,儿臣对寡人都莫不精心,寡人今日甚是欢喜”说罢,金世安一连三杯一饮而尽。
眼看金世安如此不节制,皇后和白丞相在旁皆露出了惶恐之色。
“陛下!”皇后欲张手截止,却被皇上压了下来。
“不必担心,寡人龙体还安康,我知道朝里朝外最近都有在传我身有微恙,但实则并无大碍,众爱卿放心。今日寿宴,除盛请众爱卿以外,亦诚邀江湖几方精英豪杰同宴,未知诸位以为朝中御膳之味如何”
金世安洪亮的嗓音回荡在了安贡厅的每一处,在圣上言述之时,众人亦静,视线焦点都朝向了行宫门前两桌人士。
“御膳之食,厨艺精湛,口福不浅,幸何如之。在下为艮山族的长老公仪右,特地前来祝贺圣上寿辰。”
一位身着帆布衣,满头白鬓,看似年过七旬的老人右手拄着一根蛇形拐杖,细微观察可瞧见杖首处是一条霸王蛇头的形状,蛇瞳散发着红色的亮光,目光如炬,仿佛能刺透人心一般。他双手合拢,向皇上作出恭贺的手势。
在老人身旁的一人身高六尺,衣着也是简略的帆布衣,头发蓬乱,但看起来有被精心梳理过,头发上的刘海并没有挡住眼睛。
“爷爷,您慢点。”
"在外叫我长老,没事,就我这老身板,一时半会儿是倒不了的。"
他站起来搀扶着老人,面向众人。
“喔?公仪长老,早就听闻艮山族文化素朴,精通于蛊术,擅长驯服毒虫恶兽,并利用其毒性伤害与艮山族利益相悖之人,不知道可有此说法?”
金世程面带佯笑,双手举杯,蓦然向艮山族长老发出了尖锐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