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制约它,连我也一同被杀,被镇压于此不见天日千年之久!"
"终于有人来,我以为能解脱,结果却是群疯子,把我孩子的遗骸弄得支离破碎!"
"他们都该死,全部都该死!我们才是无辜的,我们什么也没做错,却遭受如此灾难,害得我夫崩溃自杀,双亲也因此丧命!"
白酥酥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回应。
陈家村的祖先,因一己私欲灭门,确非善类。
而今,只求报复。
可恨之人,亦有其可怜之处。
然而,若不阻止这场攻击,她与飞云不知还要在这里缠斗多久。
这时,地道尽头的墙上渐渐浮现出两行字:
"如闻人声,请立即自绝!"
"此地无人,也无物能言人语!"
什么意思?无人,也无物能说人话?
白酥酥虽不解,却看出这两句话是针对那女子的。
但为何要自绝?
她直接问那女子:
"为何这字要劝我自尽?"
女子冷笑道:
"是那些老不死的疯狂了!他们见道士和尚都压制不住我们,便集体自杀,以魂魄镇守,换取子孙安宁!知晓这个地方的人,无一例外被他们说服自尽,共同镇守此地!"
"但错的是他们!明明是他们的错!"
"我的孩子也是陈家血脉,为何他们不保护他平安?!"
白酥酥沉默。过去的错已无法评判。
而今,事情的脉络已清晰。
它力量大增,一是封印松动,二是对母亲的担忧。
白酥酥掏出两张符咒,女子见状,怒喝:
"你想做什么?!"
"你冷静下来,我无意伤害你,这只是普通的镇魂符。"
白酥酥简短解释,快速将两张符贴于棺上。
瞬间,四周阴气暴增,浓厚的黑雾遮蔽了白酥酥的视线。
“你竟想让我困死在这里!办不到!死也不行!”
白酥酥挥手驱散烟雾,低着头冲出了通道。
对不起。
但她必须站在张飞云那一边。
唯有阻止它继续变强,张飞云才有机会制服它,送它回到地府。
到了那个时候,它们才能真正得到安宁。
半空中。
张飞云一掌猛击它的身体。
就在这一瞬,五指如钩穿透了它的胸膛。
它还没来得及为自己的痛楚哀悼,便被一股锥心的悲痛淹没。
它低下头,望向祠堂的方向:
“娘——”
天地间的景象再次颤抖。
它苦苦支撑的结界轰然崩塌,阴气四处逃逸,聚集孤魂野鬼的“黑水”
也回归了平静。
上百位天师府的道士念咒起舞,手持符咒和宝剑逼近:
“天地终结,三五一合,日月同辉,出入幽深……”
“邪恶之气,鬼贼皆消!”
张飞云背负长剑,目光冷冽地望着它。
此刻的它,形体已扭曲如同畸胎。
“你败了。”
“呜!啊!”
它不甘地咆哮。
李家洼的冤魂如同潮水般涌来,凝聚成一只巨大的手掌,抓住了它的躯体。
这时,被打飞的丧彪阿呆从远处飞驰而来,宛如两枚炮弹。
炮弹重重撞击大手,两人抓住它的手臂,转身狂奔。
“臭道士,咱们的账还没算完!”
张飞云正欲追赶,底下却传来白酥酥的惨叫:“啊!”
他心中一紧,连忙驾驭飞剑下落。
只见白酥酥被那个引他们来的小子抓住脚,硬生生往通道里拽。
“进来!快进来!给我进来!”
“放开我!”
白酥酥拼命踢蹬着腿。
灭魔剑如陨星般落下,一剑斩断了那小子的手。
紧接着,灭魔剑分裂成数十把寒光闪闪的利刃,将那小子团团围住。
张飞云扶起白酥酥:“没事吧?”
白酥酥摇头:“没事,对了,他妈妈还留在里面。”
“他妈妈?”
“对,当年李家洼不只害了他,连同那孩子的母亲也一并杀害了。”
张飞云脸色凝重。
如今李家洼遭灭村,也算是恶有恶报。
身后,老天师带领众人匆匆赶来。
“飞云!”
张飞云见到老天师,颇感意外:“您怎么亲自来了?”
“酥酥这丫头直播前让粉丝通知天师府,我就亲自带人赶过来了。”
老天师话毕,上下打量着张飞云。
这可是他唯一的天才苗子,万万不可有闪失!
张飞云见他忧虑,宽慰道:“您别担心,我没事。”
老天师幽幽一叹:“我怎能放心?你怎就跑到这种地方来了呢。”
“这地方的故事,爷爷也知道吗?”
老天师点点头:“天师府曾受邀来此,但凡来此镇压的道士最终都不知所踪,于是我们与茅山联手将此地封印,才使得这里多年未再作祟。”
“说起来也是可悲……”
老天师一脸无奈。
他缓缓叙述起了多年前的故事。
那时,李家洼的宗族新添了一名婴儿。
那孩子八字极佳,出生时更有万鸟齐飞的奇异景象。
路过的老道士连连赞赏,说这孩子将来必有大作为,活着是人中龙凤,死了也是鬼中豪杰!
这句话传到了李家洼族长耳中。
于是,李家洼的造神行动启动了。
待到孩子三岁,展现出了超乎寻常的天赋,过目不忘,饱览群书,聪明伶俐,深受乡邻赞誉。
但李家洼的人却不这么看。
他们认为,这孩子夺走了其他陈家后代的气运。
趁着造神运动,他们在深夜闯入孩子家中,在孩子面前将他家付之一炬,掠夺、凌辱,令一家人陷入绝境。
孩子的母亲和祖母先后遭受凌辱与杀害,十几个壮汉接踵而至。
当夜电闪雷鸣,上百个愚昧村民的嫉妒与愤怒全部宣泄,哀嚎持续了一整夜。
爷爷和父亲不堪受辱,选择了自尽。
孩子被带走,年幼却拒不屈服,村长听信谗言,认为孩子怨气越重,日后越能成神。
自此,连续四十九天,残忍无人性的虐待开始了。
他们不仅砍断他的手脚,敲碎他的骨头,挖去他的眼睛,吃他的肉,更在他面前肢解了他的母亲。
惨叫声,回荡了整整四十九天。
最后一天,孩子已不成人形,全身无一处完好,眼球半挂在眼眶外,手指被蛆虫蛀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