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九。
除夕将至,王府里各处也纷纷装扮。处处一派新年的气象。
昨夜大海回去禀告时,韩明炎便觉自己告知夫人怡妃的事有些不妥。
这两日,处处躲着她,到了这时,竟是抑制不住的想去见她。
一大早,便备了魏映禾喜欢的吃食来见她。
行至魏映禾寝室时,见她正在梳妆。
“禾儿。”
终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思念,全化在了这一声轻唤里。
魏映禾转头,对上了韩明炎深邃的眸子,两人都怔愣了一下。
屋内的侍女欲行礼,被韩明炎制止了,示意她们继续为王妃梳妆。
行至她身后,韩明炎多想把说不尽的思念一股脑告诉她,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
竟只变成了面上的欲言又止。
仿佛有说不完的话,却又不能说出一样。
魏映禾面上有些憔悴,腹部隆起,与她纤细的身材有些突兀。
不像初回京城时的淡漠,韩明炎眼中尽显深情,他以为他能做到,实际上却做不到。
“带了些你喜欢吃的东西,你看看有没有胃口。”
韩明炎站在魏映禾身后,终于说了进来的第一句话。
魏映禾久久没有回话。
过了一会后,才缓缓张了口,“王爷不必如此殷勤,若是为了侧妃,更不必如此。
脸上没有多余的情绪,魏映禾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语气,韩明炎一下便听了出来。
“不是……不是为侧妃,只是本王想来看看你。”韩明炎诺诺的说着。
“我没事,王爷政务繁忙,以后便不用为这些小事跑一趟。”魏映禾淡道。
“怎么能是小事呢,你怀着孩子,本王……”
话未说完,魏映禾转过了身,定定的望着他,“孩子也是我的孩子,王爷更不用担心, 何况还有张神医我臣妾日日请脉,更不会有事。”
张神医,是啊,自己一开始不也是仗着有张神医在,才笃定了她不会有事吗。
暗暗的垂下了头,韩明炎心里已经有了定论,自己将禾儿推的远了!
罢了,这也是不得已的事,她心里能这么想也不错,起码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
“那,你还生歇着。”
见她没有答话,韩明炎悻悻转身离开了。
“王妃,王爷既是能来,便是服了软,何不趁着机会重归于好呢?”如燕看着并不开心的魏映禾道。
魏映禾垂首,摇了摇头,“没用的。”
这句没用的似是对如燕说,又似是对自己说。
魏夫人此时进了屋,刚进门便瞅见了桌子上的食盒,瞧着不是平时用的那个。
看女儿情绪也不高,便走了过去,询问似是看了如燕两眼。
如燕默契的点头,魏夫人心里有了定论。
“王爷来过了?”
她试探性的问了女儿,也怕她生出不高兴来。
自从韩明炎带了一个侧妃回来,对女儿的态度又那么冷淡,女儿的一点变化在她这里都如刀绞般心痛。
可是女人本不就是这样,需承受着夫君的背叛,才能在这后宅里过的去。
魏映禾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她实在不想谈韩明炎。
她以为她能做到不在乎,只是这坚强在韩明炎靠近那一刻便可倾覆。
她再不能让自己有什么期望,没有期望便不会有失望了吧。
魏映禾垂首望着自己腹部,不断的给自己说着,以后孩子才是自己的一切。
离了后宅主院,便遇上了来禀告的门人,说出宫里来人了。
赶到前厅,只是个小太监来传话。
说是太后懿旨,除夕夜让肃亲王一家进宫参宴,让务必到。
送走了穿话的小太监,韩明炎并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除夕夜宫宴年年如此,没什么值得要注意的。
只是想到要带家眷,韩明炎便想着让玲娜去,禾儿还是在家安胎的好。
便差了人去玲娜那传话,让她提前准备着。
玲娜被魏映禾安排在了离书房近些的一个院子里,一开始是魏映禾故意生气这么安置的,好让她们双宿双飞。
只是不知道其实玲娜只不过是当韩明炎是救命恩人,做的这一切也不过是报恩。
眼看着魏映禾那么痛苦的样子,玲娜也有些不忍心,两个那样好的人要忍受这没来由的分离之苦。
不过她也不敢说什么,怕会坏了主上的事。
来人禀告说主上让她准备去参加宫宴时,玲娜愣了一下,宫宴不应该是要正妃去参加吗?
随即也想通了,应是主上不舍让王妃辛苦,这才让自己去的。
想到这,便也安心准备着除夕夜出席宫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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