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青明白无殇的意思,他们三人不像看起来那么简单,也不像自己想象中那么纯粹。对于他们,要存留警惕心。
“我懂你的意思。”
回应她的是徐徐的暖风。
很快,李大夫和阮世泰一起被王婶请过来。为了保险起见,阮青青让李大夫给他们三人都检查一遍,以防万一。
半天后,李大夫找到阮青青,一脸凝重地问她:“青丫头,你这都是从哪找来的人?”
阮青青不解地问,“李大夫,可是他们身体都有什么问题?”
李大夫叹了口气,“他们这老者不老,弱者不弱,虚者不虚的,留着他们,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此话怎说?”
“一头白发的老人别看着老,其实骨龄不过四十;瘦得跟纸片人似的年轻人看着虚弱无比,其脉搏却强劲有力,没有半点虚弱之色;大腹便便的姑娘并非身怀有孕,而是肚内被塞满了观音土。面上虽是油尽灯枯之象,实则内里生机蓬勃。”李大夫皱眉道。
“怎么会这样?”
“老者应该是早年心志受过创伤,忧思过重从而导致须发全白。年轻人则是身上带有两种相克之毒,龙虎相较,损伤体表;那姑娘应该是曾服下过延年益寿的名药。总之,这三人看起来矛盾又违和。你要多加小心!”
“李大夫,那姑娘的肚内的观音土可有办法排出来么?”想到了自己的承诺,阮青青还是问了句。
“一般情况是排不出来的,但是如果利用有内力之人的真气与银针相结合,倒是不难排出来。”李大夫捋了捋胡须,若有所思道。
“依李大夫来看,老者和年轻人谁更适合提供真气?”阮青青问。
“他们俩都不适合。”没想到李大夫都否定了。
但细想又觉得合理,没准他们体内的真气是他们的续命之法宝呢!
“这就有点难办了。要不李大夫就先开点可以缓和的药?”阮青青建议道。
“她这情况吃什么药都没用,还是莫要浪费药材了!”李大夫又轻叹一声。
“我了解了。多谢李大夫!”
阮青青亲自送他们师徒二人离开。
在回来的路上,阮青青静默地思考着即将对这三人的安排。
“你别插手他们自己的事,今儿李大夫的话你就当没听到。”
正在她想得入神时,无殇的声音又蹦了出来。
“你在跟我说话?”阮青青敛神环顾四周问。
“这里除了你还有谁?”
阮青青深呼吸三口气,最终还是没能控制住内心的洪荒之力。
“无殇,你给我出来!有什么话是不能当面说的,为何你总是自相矛盾?自从上次与末凉人一战之后,你就变得奇奇怪怪的。如果我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你直接说出来就是。如果你不想在这待着,我和我爹都说过,我们不曾限制你的去留。”
无殇期期艾艾地现身,低着头,“你不记得你昏迷前的事了?”
“不就是我们一起灭了偷袭我们的末凉人么?”
阮青青没觉得有做出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我是指你昏迷前说的话。”无殇激动地抬起头来,对上阮青青那双满含疑惑的眼睛后,像被什么烫到了一般,目光火速躲闪,侧脸看向别处。
“没有说什么话呀?”阮青青一脸莫名其妙。
再看到他那一副扭捏的模样,她猛然一惊,“莫非我说了什么以身相许的话来?”
“咳咳咳……”无殇以手抵唇,猛烈的咳嗽起来。“那……咳咳,那倒没有。”
“那你怎么最近奇奇怪怪的?”
“我……我……是我想岔了,没事了!”无殇支支吾吾道。
阮青青随手在身旁的一棵树上一拍,身子往上一跃,稳稳当当地坐在粗树枝上。
她头靠着树干,双眼看向远方。
“不管你信不信,在我这没有什么尊卑。我从来没有把你当作下人看待。就像刘叔王婶他们,我也从未将他们真正当作下人看待,反而是以长辈敬着。”
“那……在你心里,你是怎么看待我的?”无殇坐在树的另一个枝桠上,沙哑着声音问。
“平等的朋友。你费尽力气将我背回家却因为我家人的疏忽,导致你倒在房间里发烧了好久才被发现,这一点确实是我们的不对。我为我家人向你道歉!”阮青青诚恳道。
“你不必跟我道歉,我也从未计较过。”
“那你为什么老是做些自我矛盾的事来?说了只想尽自己的护卫的职责,又时不时地跳出来提醒我这个提醒我那个的?不累么?”
“没什么,之前是我想岔了。”
“岔到哪里去了?”
“没什么?”无殇嘴巴嗫嚅了几下,最终什么也没说。
“仔细想想,其实以你的身手完全可以开启一个新的人生旅程,肆意又自由。跟在我身边确实屈才了。”阮青青真心实意道。
“别赶我走!余生,我只想真正为自己活一次。”
“跟在我身边,形似暗卫一般的日子也算为自己活?”阮青青转头看他。
“算!”无殇的回答斩钉截铁,“在你这里我得到从未体会过的尊重,没有什么异样的眼神,也不用担心会被人骂成怪物,更没有从出生就要背负起的使命!”
末了他小心翼翼地问:“你会不会认为我是个逃避责任的懦夫?”
“别想太多,从你那一身惨不忍睹的伤来看,那些使命不背负也罢!”阮青青安慰道。
“谢谢!”无殇深深地吐了口浊气,仿佛要把一身的罪责和愧疚都给吐个一干二净。
“不客气,以后有什么不开心或者想不通的,直接跟我说,别自个在那别别扭扭。你难受,我看着也纠结!”
“有那么明显么?”无殇可不承认自己别扭,那是姑娘家的属性。
“就差没用喇叭挂在你脖子上,朝着满世界大喊了。”阮青青捂嘴一笑。
“你少栽赃!”
“恼羞成怒了哦!”
阮青青拉长声调,笑着纵身一跃,从树上跳下来,蹦蹦跳跳地往家里走去。
无殇气也不是笑也不是,一脸无奈地跟在后面。
“阮姑娘,那大夫怎么说?”阮青青刚到家,就被月琳琅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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