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月亮爬上树梢,清水村都进入梦乡,老宅熄了烛火一片黑暗,里面的人却都没有睡。
宋珏和周明明参与了保卫计划,兴奋的不肯入睡,要陪花叶蓁一起,而宋珍和宋玉也没来由的不肯睡。
于是五人都待在屋里,安静的望着院子,听着外面的动静。
宋珏耳朵尖,她贴在门板上听了听说道:“有人来了。”
花叶蓁点点头,往鼻子里塞了两个布团,悄悄推门出去,果然在院子里听的更清晰,院门外有两个男人说话的声音。
她手里握着粪勺,缓缓靠近围墙附近。
“那里”宋珏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出来,在她身后低声开口。
花叶蓁瞥她一眼,往她指的方向走去,两人静待,只听围墙外两人说话的声音。
“我托着你,你先上。”
“小娘们,我来了!”
一只手攀上墙头,瞬间疼的龇牙咧嘴,底下的人问:“怎么了?”
“有东西割我手了!”
“臭娘们!”那人骂了一句,草草用布裹了手又一次攀爬上来,花叶蓁看准机会,踏上板凳,舀了满满一勺粪水往外浇去。
“啊!!!呸呸呸!!!”
“啊!什么东西!我脚!”
院子外传来摔倒的声音,不等他们起身反应过来,花叶蓁又是满满一勺粪水浇下去。
“哕!!!”
“他娘的!我就不信了!我今天进不去这门!”
“哕!!!六哥,太恶心了!”
花叶蓁又往高处站了站,几乎整个人攀上墙头,她手里拎着大半桶的粪水,两人起身抬头一看,吓了一大跳!
这是人是鬼!两人想躲避,可脚好像被什么缠住一样动不了。
然后就是一桶粪水倒下来,哗啦哗啦湿了一身。
“哕!!!”
“呸呸呸!”
“走走,快走!”
两人想互相搀扶,又嫌弃对方身上臭,可不管远近,这两人身上都是臭烘烘的。
花叶蓁看着两人一边“哕”一边走,又一边被风吹的冷飕飕直发抖。她忍不住笑出声来。
“还是曹大师的方法好。”她自言自语。
“曹大师是谁?”宋珏在底下问,花叶蓁走下来转过脸,宋珏也别过脸,“你脸太吓人了。”
花叶蓁摸摸脸,她为了效果,还特地涂了脸,“回屋吧,正好我洗脸。”
屋里点了一盏小小的蜡烛,灯光微弱,但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宋玉挤到花叶蓁身边抬头望着她。
眼睛亮闪闪的,好像是在求表扬,她刚刚可是也出了一份力,她用力绊住他们了。
花叶蓁摸摸她的脑袋,“不怕,他们走了。”
花叶蓁洗了脸,又恢复容颜,对等着她的几人说道:“今日不会再来了,快回去睡吧。”
“四娘也早些睡。”宋珍对她说了一声,领着弟弟妹妹们去睡觉。
花叶蓁借着月光看向院子里,人心贪婪,今日不过两人,她尚且能应付,若是来更多人该怎么办?
她还是得想想办法保护自己和孩子们。
花叶蓁以为今夜不会再有人来,盖了被子就沉沉睡去。
却不想,一道小身影默默的在院子里角落看了许久,它舔了舔自己的爪子,目光如炬,它特意赶回来保护这女人,没想到这女人还挺有本事。
小黑猫再一次起身跳跃出院子,身后的男人紧跟不舍,他盯着小黑猫道:“你特意来看戏?枉我追了你这么久”
沈确想抱起小黑猫,忽然发现它的方向正是刚刚两个男人离开的方向,他笑了一下,他记得这女人。
她去杏林医馆卖过灵芝,没想到这么有脑子,他决定再帮帮她。
沈确飞身上前,拦住边走边哕的两个男人,“喜欢偷?那多偷一点吧。”说罢他在两人眼前撒了粉末。
两人原本惊恐的目光变的贪婪,疯狂去拽路边的草丛石头。
“宝啊,都是宝!”
“我的,是我的!你别抢!”
两人为抢一块石头扭打在一起,其实在他们眼里,那是黄金啊!
小黑猫似乎满意了,“喵”的一声,任由沈确抱起来。
沈确正要走,身后又有几个鬼鬼祟祟的男人往老宅的方向去,小黑猫朝着他“瞄”了一声。
沈确道:“好吧,好人做到底。”他飞身上树,手中石子扔出,精确扔在一个男人的屁股上。
“你踢我干嘛!”“谁踢你!”“你打我脑袋干什么!”
“我没动!”“哎哟!”“有鬼啊!啊!”“啊!”
只要有一两个胆小的开始跑,剩下的人也开始犹豫,沈确见状又是几粒石子扔出,剩下的人又突然看见白日里正常的两个人,在草丛里疯狂薅草。
终于认为此事有鬼,还是快走的好!
“走吧,主人等很久了。”沈确抱着小黑猫消失在夜色里。
清水镇的杏林医馆内,沈确抱着小黑猫悄然返回,小黑猫跳上男人膝头,对着他“喵喵”叫了几声。
“晚了。”周禛开口。
沈确乖巧站定低着头道:“是,路上遇到了点事。”
“嗯”周禛惜字如金。
沈确抬眼看向他的神情,第一次不确定要不要汇报,犹豫片刻,他还是说道:“上次卖您灵芝的那个女人,她...她遇到了一点困难。”
那个女人周禛不感兴趣,他睨了一眼沈确,“看上了?”
沈确摇头,“不是属下,是它,它就是去找那女人的,属下是跟着它去的清水村。”沈确的手指着小黑猫。
周禛抬了抬眼皮子,抚着小黑猫的后脖颈的毛道:“哦?你喜欢?”小黑猫应景的喵喵两声,从他膝头跳下,又跳上窗户。
窗户开着,它回头看了他一眼,周禛知道留不住它,点了点头道:“去玩吧。”
“王...主子?”沈确才找回来的小黑猫,就这么放走了?
夜风吹来,周禛忽然开始咳嗽,怎么也止不住,整个上半身躬起来,沈确忙端茶给他,白净的茶杯里躺着一片灵芝片。
周禛垂眸看了一眼,缓缓喝了一口,咳嗽稍缓,身体的难受却没有丝毫减轻,他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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