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随从闻声震惊,惊骇之下目光投向脸色严峻的老者,再转向凌佳,内心深处的恐惧瞬间蔓延开来。
他们眼前的这个人岂能不知晓?这可是战功赫赫、威震军中的张国公大人,其声望地位令运城市乃至整个修真界的政商巨头亦要敬让三分。这样一个在天桥底摆摊卜卦的假道士,竟敢这般与老祖宗说话,难道是嫌寿元过多吗?
就在随从准备教训凌佳之际,张国公制止了他的冲动,厉声道:“不得放肆!”
此刻,张国公非但未动怒,眼中反倒闪过一丝惊喜。他的顽疾源自战场旧伤,历经二十年光阴,遍访天下名医,连传说中的丹道大宗师李知天也无法医治。而眼前的青年却一眼识破病因,或许与此神秘高人有所关联!
“敢问小友是否出自凌天师门下,尊姓大名可是凌佳?”张国公慎重地询问。
凌佳察觉到这位老者气息衰弱,全身已被致命的魔毒侵蚀,恐怕存活的日子屈指可数。本无意介入此事,但听此一言,不由感到讶异:“你怎么知道这些?”
“阁下师承可是凌天真人?您便是凌佳么?”张国公继续追问。
"不错,阁下究竟是何方神圣?"
凌霄眼神中充斥着更多的困惑。
见凌霄并未否定,张国公的面庞之上绽放出一丝欣喜之色。
找到了,真的找到了!
这位青年,竟然姓凌!
那位修炼有成的前辈曾预言,若有幸遇见其弟子,便可求得延长十年寿命的机缘。
那是仙师二十年前所遗留的神秘遗训。
他苦苦追寻了五年,今日终于是找到了!
念及此,张国公不顾身旁侍卫劝阻,颤巍巍地起身,深深向凌霄行了个礼。
保镖们震惊不已:“张老,您这是......!”
张国公挥手示意他们退下,对着凌霄道:“少侠,在二十年前,我和令师曾有过一面之缘。他曾经言明,若是二十年之后,我修为衰败,身患重疾,手持此信物者,你可以施以援手。”
说着,张国公取出一颗漆黑的珠子,凌霄一眼便认出,这是唯有仙山上才能找到的翠木灵珠,昔日那个老家伙为了制作法宝,不知祸害了多少翠木。
识破此信物的真实身份,凌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这个老家伙二十年前下山,究竟许诺了多少人?
“此乃家师之信物,老丈请起吧。”
凌霄说完,瞥了眼眼前的老者,接着说道:“您已深受蛊毒之苦,长久以往,毒素恐怕早已深入骨髓,恐怕仅剩些许时日可活了。”
“此类世俗之事本不应我插手,然家师既已允诺于你,我也只好勉力一试。”
听闻此言,张国公惊喜交加:“万分感激!”
凌霄起身走到张国公背后,从袖中取出数根银针对准其颈部穴位刺入。片刻后,两位侍卫惊愕地发现,张国公颈部后的银针竟渐渐变为黑色...
直至所有银针完全变黑,凌霄才将其一一拔出,置于桌面上。
“好了,你们将银针包裹妥当,找个清净之地焚化掉。”
凌霄望着面色略有红润的张国公,言道:“你体内的蛊毒积累深厚,一次难以彻底清除干净,还需再来几次才行。”
这、这就治好了?
张国公简直不敢置信!
然而此刻银针离体,多年来堵塞心肺的痛苦果真减轻许多,心中不禁大喜。
原先困扰自己长达二十载的蛊毒,竟然可以这般轻易解除,真是仙法神通无疑!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少侠如有任何要求,请尽管提出。”
凌霄挥了挥手,“这是我家师所应允的,与此无关。”
听到这话,张国公微微一愣,思索一番后,郑重地说:“确是我思虑过多,少侠如果不介意的话,老朽家中存有一颗世间罕见的琉璃真火珠,乃是老夫年轻时偶有所获之宝物。”
“我即刻命人送往,还望少侠能够笑纳。”
凌霄本欲婉拒,但转念一想,自己即将迎娶陆安然,至今尚未准备合适的聘礼。
想到这里,凌霄最终点了头,应承下来:“既然你坚持要赠予,那我暂且接受便是。”
话音刚落,凌霄试探性地道:“不过并非赠送于我,而是另有其人。”
“你们替我去寻找一位名叫陆安然的女子,将这枚琉璃真火珠送到她家中,并告诉她,这是我给她准备的聘礼。”
提及“陆安然”这个名字,张国公不由得一愣......
微微察觉到几分似曾相识的气息,这个名字似乎在某个古老的传说中听过?
“难道是陆家那位修炼奇才,陆灵儿?”
张国公低语一声,瞬间豁然开朗,没错,凭那位世外仙人的神通广大,寻常人间怎会知晓此人,必然是陆家的那位!
凌霄原本也只是抱着一线生机的心态,此刻见张国公这般确认的态度,不禁面露惊喜之色,急切地问道:“你可知陆灵儿如今所在何处?她的修炼居所你可了解?”
“如若知情,还请告知一二。”
瞧见凌霄如此紧张关切,张国公不由得愣住,迷茫地点点头,毫不犹豫地道:“确是陆家那位修炼奇才无疑,我即刻派遣弟子打探确切位置,并将消息火速禀告于凌真人。”
这时,张国公心头生疑:“凌真人此举,莫非欲亲自上门,与陆家缔结仙缘?”
对此,凌霄挥手示意不必多言,“此事无需你忧心。”
意识到自己失言的张国公立刻赔礼道歉:“是老夫唐突了。”
“罢了,快些退下吧,你这飞梭停留于我修行摊位之前,已扰乱了我的周遭灵气。”
“遵命,老朽立刻令弟子移驾。”
张国公紧接着又问:“敢问凌真人,日后如何才能寻得尊驾仙踪?”
凌霄微微抬手,挥毫泼墨留下一道灵符,上面铭刻着他的联系方式,“此乃吾之联络秘符,一旦查明陆灵儿之地,务必立即通知于我。”
两位守护左右的护法弟子目睹张国公对凌霄毕恭毕敬的姿态,内心皆暗自感慨,倘若他人得知张国公会对一位青年修士如此敬重,恐怕无不瞠目结舌。
“张某谨记凌真人之恩!”
张国公庄重接过灵符,随后率众弟子离去。
待张国公等人离开后,摊位再度回归寂静,凌霄望着空荡荡的四周,无奈摇头叹息,决定提前收摊,前往陆家寻找未婚妻。
这一系列的烦恼源头都源自那个老家伙——老疯道。想当年,如果不是看他养大自己并传授修炼之道,凌霄早就掀翻了他的茅屋!
一周前,老疯道匆匆交给他一张通往临海的飞遁令牌,同时还塞给他几张婚书,命令他下山赴约完婚。据说他命中带有天煞孤星,若在一年之内无法与两位未婚妻结为连理,届时煞气入侵,即便仙人也无力回天。
然而凌霄历经一天一夜的艰难飞遁,却发现老疯道既未告知他两位未婚妻的联系方式,甚至连路费都没准备……
甫一进城,他就成了流落街头的散修,只知道其中一位名叫陆灵儿的大未婚妻;至于另一位小未婚妻,则仅知其姓赵,连名讳都不清楚。
就在凌霄准备收拾东西离开之际,一名女子悄然走近摊位,头戴鸭舌帽,身穿高腰牛仔裤,虽然看不清面容,但从曼妙的身材便可感知帽檐下的容颜必然非凡。
当女子走到算命摊前坐下,抬起脸庞时,果不其然露出了一张倾城之貌……
看着眼前这位美艳女子,凌霄眼前一亮,连忙热情招呼:“姑娘,是否需要占卜测算一番?”
凌瑶凝视着那张清灵无暇的面靥,骤然间愣住,此容颜,不正是今日午时来访的那位女子么?
糟糕透顶!
那名狂放不羁的女子竟然又找上门来了!
几乎是本能反应,凌瑶瞬间转身欲逃,恰在此刻,耳畔传来一道女子嗓音:“你为何要逃,我又非嗜血之辈。”
听见声音,凌瑶一愣,止住了逃跑的动作。
尽管眼前的女子与午间的那位容貌几近相同,但凌瑶仅凭一眼便辨明,此人并非上午所遇的那一位。
“嘻哈,未逃走,只是桌面稍显杂乱,整理一番罢了。”
凌瑶露出一丝笑意,旋即重回座位坐下。
此刻,端坐于卜卦摊前的陆离儿亦在细细打量着凌瑶。
此次前来,她便是出于对大姐口中所述的凌瑶究竟是否如传闻中那般不堪的好奇。同时,她也想替大姐试探一番,顺带看看这位未来姐夫究竟是否英俊非凡。
当她望见那张宛如神工鬼斧雕琢般的绝美容颜,即便早已见识过诸多顶尖流量明星的陆离儿,也不禁在心中暗自赞叹不已。
他……实在是太过出众了!
哎呀,我的天哪!世间怎会有如此帅气之人!
阿嚏!
不行,我必须要稳住心神,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对方看出破绽!
感受到心跳怦然加速,陆离儿强行压抑住内心的悸动,随之目光紧紧锁定住凌瑶,佯装嗔怪地问道:“你告诉我,你白天究竟对我做了些什么手脚?”
“如果你不老实交代,我现在就去报官!”
凌瑶闻声微惊,旋即察觉到陆离儿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光芒。
他瞬间明白过来,轻轻一笑,却并未揭穿她的伪装。
他咧嘴回答道:“仙子,天地可鉴,今日你昏厥之时,我确实是出于救人心切,并无私心杂念。”
“你一个占卜师还会医术?”
“自然知晓,何须置疑,若你不信,尽可一试。”
凌瑶言语之中充满自信。
这些日子,陆离儿正饱受经痛之苦,为了验证这人是否正如大姐所言那般不堪,她抬起头,假装愠怒道:“我正好有些不适,那就请你给我诊诊吧。”
说着,她故意绷起脸色威胁道:“若无疗效,我立刻就去报案抓你!”
“仙子放心,我经营之事向来讲求诚信二字。”
闻此言,陆离儿轻轻哼了一声,满脸不信地将手递出。
然而,当凌瑶握住她的手腕之际,她竟感觉到一股神秘而温暖的气流自他的掌心流淌而出,缓缓汇聚至她的小腹之处。
原本隐痛难耐的小腹,伴随着那股暖流的注入,疼痛感竟然奇迹般地消失了!
目睹陆离儿满脸惊讶的模样,凌瑶抬首微笑道:“如何?未曾欺你吧?”
“你怎么会知道我正在遭受经痛之苦?我从未对你提起过此事!”
陆离儿满面惊奇。
凌瑶淡然一笑:“天机不可泄露。”
望着凌瑶嘴角那一抹微妙的弧度,加之自身经痛症状的确有所缓解,陆离儿眼神一亮,对凌瑶的印象顿时改观。
不错,像他这般英俊非凡之人,怎可能是大姐口中的那种人呢?
绝不可以,这门亲事必须应允下来,如此出色的姐夫可不能便宜了别人家啊!
心中如此思量着,陆瑞瑞终是忍不住,一手紧紧拽住凌佳的手,双眸弯成了一轮弦月,笑语盈盈道:“师兄,此刻你就随我一同回返洞府吧。”
“我帮你向我师姐澄清一切误会。”
“何谓师兄?”
凌佳一时间有些发懵。
陆瑞瑞立刻焦急地解释道:“适才前来之人乃是我师姐陆安然,她是本门之长女,而我则是其胞妹陆瑞瑞。”
“哎哟,与你一时半刻也说不明白,你速随我返回洞府,以免错过今夜,师姐便会因误会而与你解除婚约!”
陆瑞瑞担忧此事拖延下去,师姐陆安然定会因此事与家主师父产生争执,欲退此婚。于是她连忙拉着凌佳起身便走。
什么?听到陆安然这个名字,凌佳瞪大了眼睛。
竟然...白天那位便是陆安然?还要与我解除婚约?
“不错,确实是大师姐误解你了!”
凌佳瞬间明悟过来,记起那位老修行者曾告诫他下山前往东海之滨履行婚约,称他乃天煞孤星转世,天赋异禀,却身患经络破损之疾,唯有在一年之内寻得两位未婚妻共结连理,方可化解这劫数。否则届时煞气侵体,即便仙人亦无力回天。
若是失去了这位妻子,岂非就意味着必死无疑?
“这婚约绝不可解!绝对不能解!”
“更何况,我已经下了聘礼!”
“那你还不快来?此时此刻正有一只邪虫纠缠在我师姐身边,可别让它有机可乘啊!”
听到凌佳的话语,陆瑞瑞的眼睛顿时闪烁出明亮的光芒,旋即风风火火地拽着他朝家族驻地赶去……
与此同时,陆家所在的修炼之地。
“真是难得啊,不知是哪阵清风将徐少您请到了寒舍?”
“请坐,我去为您烹茶。”
陆母李雪晴笑容满面,热情地招待着一位身着华服、佩戴眼镜的青年男子——正是徐家的少主徐易然,拥有亿万资产。
对于李雪晴的热情款待,徐易然轻轻推了推眼镜,脸上难掩得意之情。口中依旧保持着那份温文尔雅的谦逊:
“无需劳烦,伯母,我只是来找安然的。”
言罢,他便径直上前握住了陆安然的纤手,目光中饱含深情。
陆安然想要挣脱开来,但又顾忌着徐少的面子,只能勉强应对。
“安然,我这一趟出差归来并未带什么礼品……”
多年来对陆安然苦追不舍,如今终于看到了一线希望,徐易然眼中闪过一抹亮光,正要取出礼物以示真心之际。
恰在此刻,大门忽然敞开。
陆瑞瑞带着满脸急色的凌佳闯进了大厅。
“爹,娘,姐,我带来的这位是我师姐的道侣!”
话音刚落,大厅内的众人都是一脸惊愕。
“你说,谁来了?!”
陆父陆文祥惊喜交加,立刻迎上前去。
当他瞧见凌佳,正如凌天师所描述的那般,相貌堂堂,气质非凡。他立刻激动地双手颤抖,引领着凌佳前去拜见自己的爱女。
“凌佳,原来你便是凌天师的亲传弟子!我们全家期盼已久,一直等待着你的到来!”
“快,请进屋坐下。”
“安然也在里面。”
凌佳的身影映入眼帘,陆安然的俏脸立刻阴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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