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斯大学坐落在巴斯之外的美丽乡村,距离巴斯市只有2公里。沧沧一路走来看到的是一个田园风光包围的古典优雅小城。
爱文河缓缓从市中心穿过,小城在河的两岸傍依缓缓的山坡而建,一层一层错落有致。山顶上则是着名的巴斯大学。
出租车把沧沧放在大学门口随后缓慢驱车离开,像极了这座小城优雅闲适的慢节奏生活。
沧沧背起书包,直筒牛仔裤把她修长的腿包裹的纤细笔直。白衬衫在裤子里压了一半,腰若约素盈盈一握。
她带着米色的长舌帽,披在背部曲卷的黑色长发如绸缎般闪现迷人光泽,黑色口罩遮住了高挺的鼻梁和精致的唇瓣。只留一双猫眼灿若暖阳,可惜只要帽子一压,那双猫眼立即被遮蔽,再不能窥见真容。
心理系属于人文和社会科学学院,沧沧问了一个路过的学生才知道下午上课的具体地点。
这节是公共课,学术型研究的大学每个学生都无比珍惜自己在校的每一分钟,沧沧找到教室时已经开课了。最后一排靠门位置的学生抬眼间看到门外站着一位身材纤细的亚洲女性,友好一笑然后打开了后门。
恰好这时对面大敞的窗户有风吹来,沧沧的发丝随风拂动。小声说了抱歉后沧沧赶紧找到一个空位坐下,尽量不引起其他学生和老师的注视。
这堂课是外教老师的课程,沧沧英语的顶峰就是高考的时候,所以关于知识点她是听的一知半解。整个大教室将近200个学生,任凭沧沧有再好的视力也不能一眼就看到想见的人。
恰好坐的位置挨着窗户,和风习习。沧沧凌晨赶得飞机,下了飞机又坐的火车晃晃悠悠来到这里。此时困意涌上心头,上下眼皮恨不得粘在一起,察觉到老师离得最远同学们正在奋笔疾书,沧沧直接从书包里掏出下机后购买的杂志读物立在桌前,然后打了个哈欠冲向风的方向睡了过去。
三月惠风和畅,沧沧没看到和她同列的中间位置上,一个身着白衬衫的男生此刻正转动视线四处查探,平时冷冰冰的狐狸眼此刻带着焦急不停的张望着。过了许久,他的眼底又黯淡了下去。握着笔的指节苍白可见。
沧沧被好心推醒的时候已然下课,刚才还座无虚席的教室此刻空旷一片,沧沧摇摇头示意自己回神。然后道了一声谢后慢悠悠走出教室。
沧沧有些沮丧,大学这么大她根本找不到谢芝齐好不好?都怪自己刚刚睡着了,要是趁着下课好歹还能分辨一二呢?
如今校园寂寥,要想在200英亩的校园里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对于自己蠢蠢的举动,沧沧忍不住伸手握拳敲敲自己的小脑袋。
抬起手臂的动作拉扯了背后淤青的伤势,沧沧“嘶”了一声慢慢活动肩胛骨,力图让淤血加快速度被吸收。
身后有迫人的视线来回逡巡,沧沧第一时间感知到随后迅速转身看向视线来源。可惜,空荡荡的长廊连个鬼影都没有。
她轻轻皱眉后又微微撇嘴,还以为是谢芝齐呢?
失落感油然而生,沧沧索性坐在廊下的椅子上半阖着眼被细碎的阳光安抚。
又一次下课铃声响起,沧沧紧盯教学楼的出口,出来的学生很多,沧沧一眼不错的盯着每个路过的黑头发期待能看到谢芝齐,本来没想那么快可以相遇,或许老天爷偶尔散发的善意,沧沧从最后出来的那波人里看到了久久思念、爱而不得的身影。
两年未见,谢芝齐又长高了。他穿着白衬衫形单影只从教学楼出来,眉眼比之前温柔了许多,就是眼底泛着冷意让人不敢靠近。白皙的皮肤被阳光照耀简直像透明一般,唇瓣翘起看起来心情不错。
他步伐慢慢的走着,沧沧也站起身来跟在他身后不远不近。
谢芝齐下课后从大门出去踏上一条小路,步履缓慢朝山下走去。此时正值3月再加上当地温带海洋性气候,一路上花朵层出不穷的绽放,视觉上的震撼让沧沧难得回归到少年时期。
于是,看看这朵花,闻闻那朵花。反正只要谢芝齐不跟丢,她可以任意放飞自我。
半个小时的路程结束,路的尽头一出来就是巴斯小镇中心区。行人游客来来往往,于千万人之中,沧沧的眼里只有那抹白色。谢芝齐鸦羽般的头发在一众棕色、褐色、金色的发丝中极为显眼,所以找起他来毫不费力。
沧沧跟着谢芝齐来到一个酒吧,眼看谢芝齐熟练的推门而入,沧沧踌躇了一下也跟着走了进去。酒吧内昏暗一片,此刻夜生活刚刚开始,不时有打碟声音传来像是测试音色。
沧沧来回张望,在吧台处看到了和酒保交谈的谢芝齐。随后她找了一个不近不远的沙发坐下,在阴影处看着她喜爱的男生。
人流越来越大,沧沧看到谢芝齐从酒保那里要了一杯又一杯各式各样的酒。随后眉头皱起,暗想谢芝齐是什么时候染上的酒瘾。
眼见他喝的醉醺醺的趴在吧台上一动不动,此刻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白人,他伸手推了推谢芝齐,察觉没有任何反应后抬头和酒保笑了笑,沧沧只觉得那笑容里带着算计和奸计得逞的坏笑。
于是在再一次那个白人试图伸手揽起谢芝齐瘫软的身体时,沧沧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who are you!”
对方的兴致被打扰,张口火气直冲。
“He is my husband!”
沧沧神色依旧浅淡,只是握着对方的手腕力度不断加重。
“You’re a jerk!”
对方吃痛撒开手,眼看敌不过今晚计划落空,只能骂咧咧的转身离开了。
沧沧视线看向酒保,他心虚的低头不敢直视唯恐惹到这个不好惹的女人。
看着失去意识的谢芝齐,沧沧长叹一声后,只能架起他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脖颈上,右手揽起他的腰身一步步走出酒吧。
外面满目星辰轮转,街上人流逐渐稀少。空中开始下起小雨,眼瞅着谢芝齐的发丝被打湿,沧沧无奈只好就近找了一个宾馆走进去。
在前台工作人员暧昧的视线里,沧沧拿着房卡终于艰难的找到了房间。很好,一间大床房,谢芝齐平被沧沧扔在床上不省人事。
衬衫潮湿让人不适,谢芝齐哼唧唧的摸向领口的位置开始解开束缚他呼吸的衣扣。许是酒喝的太多,扣子扯了半天也就解开一个。
沧沧忍不住右手扶额,跨坐在他的腰上止住他不断扭动的身体,然后伸手给他一颗颗的解开,露出了里面背心。眼看他伸手拉扯背心的动作,又利落的给他把上半身脱个精光。
不得不说,赤着上半身的谢芝齐仰面躺在床上,灯光照射着他的肌肤,竟散发着盈莹白玉般的光泽惹人遐想。
沧沧欣赏结束又看向自己泛着潮意的外衣,随即脱下来搭在衣架上晾着。全身黏腻不舒服沧沧进了浴室测试水温,还好有热水可以洗澡,没有备用衣服,沧沧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
一抬眼就看到了坐在床边睁眼盯着她的谢芝齐。没有焦点的眼神看起来异常恐怖,沧沧小步向前伸出右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没有半点反应。沧沧这才放下心来。
醉酒后的谢芝齐安静的不行,偶尔眼眸微动也是没有焦点的着落。像是梦游一般他站起身来踉跄着走进浴室,在里面来回转悠。
沧沧看了半天也不知道他想做什么,而后灵光一闪,羞红着脸颊走过去给他松了腰带。不多时,浴室传来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然后就是水阀打开的动静。
沧沧站在窗边看向外面细雨如丝飘飘洒洒,想着这两年来惊心动魄的经历一时间感慨涌上心头。思绪还没回神,腰肢被身后一双有力的手臂环住,随后谢芝齐的下巴搁在了沧沧的肩窝处。
他把头埋进沧沧的肩窝用力的嗅着她身上的气息。
“你来找我了是不是?”
低喃在耳边响起,沧沧身形一顿。谢芝齐这是洗个澡清醒了?
“两年了,你终于愿意来梦中与我相见了,兰沧沧。”
而后的一句话让沧沧忐忑的心慢慢回落。还好,谢芝齐以为这是一场梦。
“你为什么不说话?我想听你说你想我。”
身后的男人撒娇着,软下来的嗓音让沧沧近两年冷硬的心肠也逐渐冰消雪融。
沧沧没说话,只是伸出左手温柔的拍了拍谢芝齐埋在她颈间的头发。紊乱的鼻息在颈间喷洒,随后谢芝齐细碎的吻从沧沧的脖颈开始攻击。
沧沧一边躲着他的细吻,一边试图拉开谢芝齐禁锢她腰肢的双臂。哪里想到她越挣扎,谢芝齐黝黑的狐狸眼越阴郁。
“你到底爱着的是谁?!!”
把沧沧甩到床上,谢芝齐欺身上前愤怒的质问。如同惊雷般的怒吼让沧沧瞬间怔愣。
他低着头颅,沧沧只能看到他的发顶。睫羽遮蔽了眸底的思绪,谢芝齐用双臂困住沧沧逃跑的路线。
“每天都在做被你抛弃的噩梦,眼睁睁你被另外一个身影揽着离开。我那么叫你你都不带回头看我一眼。”
“兰沧沧,我快要痛苦死了你知道吗?”
哭腔中带着无尽的苦涩,沧沧反抗的动作一顿。片刻后她长叹一声,伸手揽过谢芝齐脖颈两道身影叠加在一起。她指尖温热,指腹细腻,划过他微凉的后背带去一丝丝暖意,一下又一下。
屋外细雨如织,屋内正上演着暧昧而急促,凌乱且酥麻的游戏。沧沧的浴袍被扯开,谢芝齐温凉的指尖一一划过让他疯狂的前胸和腰肢。胸腔逐渐升腾起的炽热情意在此刻的相互交缠中得以灿烈的释放。
唇齿相交,滚烫的肌肤相互贴近,止不住的喘息一如霏霏不绝的湿雨,在寂静的空间中一解内心横冲直撞的燥意。
等到阵雨初歇,沧沧沉沉的睡去。搁置在不远处桌上的手机在幽黑寂静的夜里传来一声声响,屏幕亮起,只见上面写着:
沧沧,你什么时候回来,佑佑找不到妈妈一直哭闹。
黑暗中一只手伸过去,然后迅速掐灭了光亮。
新一轮的交缠再次上演,只是这回多了些粗暴和失控。
第二天的阳光透过窗纱洒在谢芝齐的睫羽上,眼眸轻睁,头痛欲裂随之而来。谢芝齐伸出右手捏捏鼻梁,试图让自己的理智回归。
等到眼睛彻底适应了天光大亮,环视四周觉得无比陌生。自己胸前被一只赤裸的臂膀横放着,谢芝齐迅速扭头,看到了侧卧正冲向自己笑着的郭品妍。
她用被子捂着胸口的位置,看到谢芝齐醒来璀璨一笑。
“你醒了?”
谢芝齐的狐狸眼陡然暗沉下去,带着无边冰封的冷意于无声中狠狠刺向郭品妍。
对上谢芝齐冷厉的目光,郭品妍不怒反笑。她稍微往谢芝齐的方向挪动了一下,随后把长发撩到背后,带着风情万种的媚意。
“谢芝齐,我们上床了。你得对我负责。”
笑容明明是明媚的,却无端多了几分算计和得逞后的得意洋洋。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宾馆,郭品妍执意要拉谢芝齐手却被他狠狠甩开。郭品妍站在原地咬着嘴唇眼眸含泪,随后用手指一擦又笑意盈盈的跟上去。
她已经等了两年,不在乎等更多的时间。不管是谢芝齐还是高卓,不管是从兰沧沧手里夺走爱情还是从高明君手里夺走父亲。
她都会一如既往耐心蛰伏,直到得到自己想要的。
她没有她们与生俱来的优势和偏爱,不被爱的孩子只能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然后再徐徐图之趁虚而入。这就是她的处世之道。
谢芝齐不喜欢她又怎么样,只要有上床这个事实和自己手机里刚拍的照片,就足以让兰沧沧远离他。
高卓把她当学生又怎么样,他的女儿高明君违背他的意愿独立创业一直不联系,她的关怀和嘘寒问暖如春风细雨洒进老师干裂的心土里。现在高卓凡是有好事都会先先想着自己,这就是成功。
只要图谋好,不管爱情、事业、亲情,她都可以一手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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