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卿再看一眼的时候,戴都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
这种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似的。
她吓得松开了手里的骨灰盒。
“砰”的一声巨响,骨灰盒落地,撒了一地。
众人这才知道,蓝家三人谁也不无辜,都是杀人凶手。
他们羞愧了片刻,当即把矛头转向蓝卿,以证明自己的正义感。
江天祁眉头紧皱,觉得头脑“嗡嗡”作响。
怎么会这样?
如果蓝家人都有罪,那他这么维护蓝卿,和家里作对,不就是错的?
不,他没错!
蓝卿是被逼的!
如果不是这些人咄咄逼人,如果不是沈珩和戴都冷眼旁观,蓝卿就不会做这样的事!
他看着人群中的戴都,眼里闪过阴狠,更加坚定了心里的想法,扶起蓝卿后,温柔地安慰对方。
感受到一道强烈的目光,戴都没有理会,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不知道该说这江天祁深情呢,还是该说他恋爱|脑,事实都摆在面前,还不愿意放下。
警鸣声响起。
蓝卿咬着牙关,眼底迸发出滔天的恨意,“戴都,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是不是!你是不是装傻的!你说啊!”
她不能接受,自己被一个傻子比了下去。
戴都攥着沈珩的手,半个身子躲在沈珩背后,探出个脑袋,“妹妹,你好凶啊!昨天晚上,我做梦了,梦到你把我推下水,阿姨就在旁边看着,你们都好坏啊!”
这件事藏在她心里十一年了,是时候说出来了。
蓝卿的情绪本来就不稳,一听到这句话,彻底慌了。
她强压着心底的恐惧,颤抖着没有说话。
这是她心里的秘密,绝对不能让人知道。
可惜,戴都当年落水的事,在阳城不是秘密,在场知情的人立马反应过来,原来戴都落水变傻,是蓝卿干的!
杀人未遂!
沈珩黑着脸,握着戴都的肩膀,“戴都,你是不是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他不知道是治疗起作用了,还是蓝家的事对戴都有刺激作用。
戴都眼神迷茫,“我不知道......梦里面的妹妹没有这么高,我也不是现在的样子......我喝了好多水,好难受......”
她皱着小脸,似乎在努力回忆。
沈珩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以后,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
他把戴都揽入怀里,一阵后怕。
之前对蓝卿,还是太仁慈了。
警察稳步走向人群中的蓝卿。
见沈珩对戴都这么好,她却要面临牢狱之灾,蓝卿控制着情绪的那根弦彻底断了。
她拿起地上的骨灰盒,往戴都头上砸去。
感受到危险,戴都条件反射握紧拳头。
还没等她闪躲,沈珩揽着她的腰,后一脚踹向蓝卿的心口。
“砰!”
蓝卿重重摔在地上,后脑撞在坚硬的地板上,渗出了血。
她疼得面部痉挛,神色扭曲。
意识模糊间,她仿佛看到了十八岁生日那一天,灯光绚烂,宾客如云,都在称赞她,祝贺她......
蓝卿知道,自己这辈子完了。
但她真的不甘心。
要是她没有得到过这样美好的回忆,她不会留恋,偏偏,上天给了她幸福的前半生,又无情拿走。
她恶狠狠地盯着被沈珩护着的戴都,嫉妒,不甘,痛苦,“为什么你傻了,我还是比不过你......为什么......”
戴都靠在沈珩身上,没有回应这病态的执着。
蓝家这三个人,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不择手段,却恬不知耻地认为在改变命运。
踩着别人的血得到的荣华,失去才是常态。
很快,警察带走了蓝卿。
江天祁吸取上次的教训,没有阻拦。
他还有重要的事要做,不能被拘留。
闹剧结束,戴都跟着沈珩离开。
她垂眸看了眼撒在地上的骨灰,眼底带着无尽的冷漠。
这样的结局,最为合适。
众人一阵唏嘘,纷纷离场。
有人踩到了地上的骨灰,嫌弃地跺脚,暗骂一声“晦气”。
经过了这件事,舆论瞬间反转。
蓝卿没有承认推戴都落水,但看她没有反驳,众人也猜到结果了。
他们马不停蹄把蓝家的情况分享出去。
一时之间,戴都成了众人眼中的小可怜。
本该拥有众星捧月的人生,却因为父亲出轨后的一系列阴谋,家破人亡,还变成了傻子。
*
意识到戴都可能恢复了部分记忆,沈珩当即带着戴都,来到陆允之所在的私人医院。
他希望戴都恢复正常,又害怕她恢复之后,不再喜欢他。
下车前,沈珩捧着戴都的脸,轻声询问,“戴都,你会一直留在我身边的,对吗?”
他不想违背戴都的意愿,但要是她执意要离开,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怎样疯狂的事。
戴都抿了抿嘴唇,语气天真,“那你会一直对我好吗?”
她不能轻易许诺,就算是骗沈珩,她也不想。
沈珩笑得温柔,放心了一些,“当然会,而且会越来越好。”
听到这毫不犹豫的承诺,戴都在心里说了句,骗子!
明明没有停止对她的深入调查,还把她的往事毫无保留透露给陆允之。
陆允之一看就不对劲,他就不担心,陆允之掌握了这么多她的隐私,会对她不利?
戴都一时分不清,沈珩是铁了心帮助她恢复神智,还是另有目的。
不管怎么样,彼此有了怀疑,就不能继续下去。
她傲娇地哼了一声,“看你表现!表现不好,不行!”
沈珩以为她在闹小脾气,纵容地把玩着她的头发,“好,我会好好表现的。”
只要对小姑娘够好,就不相信,小姑娘舍得离开他。
戴都没再多说。
是她欺骗在先,动心在后,如果不是想让事情的转变温和一些,降低对沈珩的伤害,她早就离开了。
布了这么久的局,时机已经成熟,该回去解决周家了。
*
进入医院后,戴都做了一些常规的检查,后来到陆允之的办公室。
窗明几净,一尘不染。
她靠在躺椅上,和上次一样,假装被催眠。
不同的是,这一次,她刻意透露了一些六岁到十岁之间的事。
治疗这么快就有效果,陆允之有些诧异。
不过,出于对自己专业水平的信任,他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结束基本询问后,看着眼前这曼妙的身躯,他眼底露出痴迷,缓缓伸出手,落在戴都身前的纽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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