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紫图的科学家就分为了两种:社会科学家与野生科学家。
令人疑惑的是,这两个阵营相互博弈了几百年,可最后占据上风的总是“不死”,他们痴迷于研究前沿科技,对于社会的关注也百密一疏,就只差将社会给捆起来,然后看着。
但不知道怎么的,近几十年,两大阵营没有爆发争斗,恰恰相反,他们有了秘密联系,开始了有限度的合作。
也许,正是因为紫桓星那愈发诡异的质量突变,导致这两个阵营被迫化干戈为玉帛,同舟共济,共同体迎接未来的挑战。
从利益的角度来看,对于‘不死’,无疑是比较亏本的,他们不仅要失去平时呼风唤雨的权利,还要额外为社会做出贡献,为实修生提供大量资助,为各类高校提供自己的精密仪器,为全球防卫提供自己研究的绝密数据。
不过,要是从发展的角度来看待这个问题,他们也还是有好处的,比如他们可以借自己付出之名,向社会索要各类税款,还可以借着资助的名义,明目张胆的向社会索要各类人才,填补空缺。
前者,典型的例子就是科研税,是几十年前两阵营合作而产生的新税。
该税要求所有纳税人和扣缴义务人在规定时间内交齐足额税款,被称为社会发展第一税。
其所占财政支出比例之大,令人震撼。
据统计,紫图所有和平国家的国防税最高也就占该国财政支出的15%,而各国的科研税却无一例外的高出这个数字近两倍,达到了整个国家财政支出的25%左右!
至于后者,则更为离谱,实修生作为家庭、社会、乃至国家都重点关注的对象,“不死”对他们有优先邀请权,而大部分实修生,对该组织都是没有抵抗力的。
别的不说,它只需随便拿出点儿成果,就能震撼普通科研人员一百年。
试想一下,如果你是一名物理学家,“不死”邀请你现场去看人造恒星的形成过程,你会不愿意?还别提那令人垂涎的薪资与科研环境了,与外界科研人员所能得到的资源形成鲜明对比。
“我的好妹妹,如果有一天你收到邀请,有资格去‘不死’,你会抛弃我们家,加入他们吗?”
灵灵听死老头说过,实修通过的学生是有可能收到“不死”秘密邀请的,因此她很担忧,有一天西西将离她而去。
上次她还假想着以后能巴结一下西西,从而在未来的科学家手下做一份轻松的差事。
“不会,我肯定。”西西没有犹豫,直接回答道。
“你又没去过,怎么会就这么肯定自己不会去?”
“道理很简单啊,我想要通过实修,不是因为我多么喜欢科学,而是我觉得我们家的条件应该由我来改变一下,我有这个责任。我第一次拿全校第一,是为了拿那300块的奖学金,来减轻爸爸的压力,参加实修,是为了拿那一个月2000块钱的实修补助,好攒起来,赚一套属于自己的小房子的钱而已。”
西西温和地笑了笑,又说道:
“人嘛,生活在社会中,总要将对物质的需求作为自己的首要目标,不是吗?没有物质基础,谈什么梦想呢?”
灵灵不知道听西西说了多少次“2000块”,当时的她,十分羡慕,渴望自己也能像妹妹那样能有自己的一技之长,并且能在别人面前吹牛,显摆。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2000块”已经变成了“块”了,算上其他五花八门的补助,西西已经攒了不少钱,但她根本不敢乱花,有的,也只是提出小几百块,给姐姐买新衣服和零食。
她生怕自己有一天会坚持不下去,从而倒赔“违约金”,那违约金也不多,就小小的翻三个倍而已。如果真到那个时候,西西算过,假如自己现在就放弃,那连皮儿带肉的,要赔将近50万块。
抛开自己卡里的14万块,家里还要赔至少35万。
那绝对不行!
因此西西总是咬牙坚持,每天不顾艰辛地往学校实验室跑,就是为了早日提交自己的“试卷”,这样自己不仅可以避免违约,从而实现对这笔钱的自由支配,还有可能因此成名,为未来的就业提前铺路,做到名利双收。
“你上次可不是那么说的,你不是要买演算仪的吗?唉,看来,我俩的感情终究还是淡了。”
“没有那事儿,我真的就只是想买房买车而已,买演算仪不也是为了更好的赚钱?”
“五百万的演算仪,你在开玩笑吗?我要是有那五百万,早就开摆了。”
灵灵捶了捶僵硬酸痛的右腿,震惊的说道。
“说到底,你还是想要在科学这个领域挣得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对吧?”
“哈哈,说心里话,原本我确实有这个想法的。但昨晚我一听说有‘不死’这个深不见底的组织之后,我就知道我的科研成名梦很有可能只是须臾泡影而已。听爸爸的说法,那个组织所取得的科研成果与现在社会当中已有的科研成就相比,简直是月亮与星星的差别。”
“而身处社会中的我,又怎么和他们竞争呢?所以,我索性降低对自己的要求,干脆就当一个普通人,过一个老百姓该过的日子,也就没这么大的压力了。”
“打不过就加入呗,这有什么难的?”
“姐姐,你也不想想,那些人都是什么人,那个组织又是什么组织?普通人能进去吗?就算能进去,也就是刚刚你问我的,我会不会去?我的答案当然是不会,因为去了,就意味着会失去东西,有可能沦为工具,又有可能会终身不见天日。老实地说,我是不愿意的。”
西西话如雨下,尽情地释放自己的情绪,在她眼里,姐姐是这个世界对她最好的人,不因为什么高端上档次的物质给予,仅仅是因为姐姐总能成为她倾诉的对象,而其他人给她的感觉就像遥远天边一般,令人望而止步。
“啊?呵呵,我不理解,要是我有那资格,我指定加入,到时候,看我怎么收拾死老头!”
灵灵满脸歹意,又忽然转头望向死老头,发现后者就像是在散步一样,双手抱着后脑勺,嘴里叼着一根不知道是在哪棵树上扯下来的一截短树枝,若不是色调不同,远远望去,还以为是在抽烟,。
他完全没有要追上来的意思,只是单纯地看着前面正在聊天的两个娃,和灵灵的想法一样,似乎是在刻意保持距离,悠闲地在后面走走停停,有时还踢着石子儿,像是在逛街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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