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行少说有事要对她说,虽然极有可能是来秋后算账的,可是欧阳还是得等着,孤大公子的吩咐,她可不敢怠慢。
所以欧阳等在房内,直等得晚膳都过了,等得瞌睡都上来了,也没见人来。
“小姐,要不先休息一会儿,等人来了婢奴叫您?”琉璃见欧阳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心疼地劝到。
昨夜在钱府折腾了将近一夜,今早也没闲着,这会儿人一松闲先来,还真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
“什么时辰了啊?天都黑了吗?”欧阳合眼趴在桌上。
哪里是天黑了,明明是闭着眼看不见。
琉璃心疼地不行,招呼着琅环一道将欧阳扶起来:“酉时刚过,小姐乖,我们去床上躺着。”
欧阳困得脑袋里只剩一团浆糊,琉璃怎么扶,她就靠着琉璃怎么倒,挺配合地就挪到床上去了。
琉璃一面退着欧阳的鞋袜一面对琅环道:“你去打点水来,我给小姐擦一擦。”
琅环二话不说转身往楼下走。
欧阳还惦记着孤行少要来,翻了个身,滚进床塌内,咕隆道:“他来了,记得叫我啊。”
“孤公子让您等,您就乖乖傻等,小姐哪时能这样听少爷的话就好了。”仗着欧阳此时没精神仔细听,琉璃才敢说点心里话。
欧阳迷迷糊糊应了声,枕着手背,蜷起身子沉沉睡了过去。
琉璃起身正准备为欧阳拉条被子来盖,却有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伸得比还她快。
琉璃回头看,正对上孤行少不善的面色,吓得一时结巴,话都差点捋不直:“孤,孤公子……”
“你们少爷是江沉剑?”孤行少展开被子将欧阳裹好。
“……是……”
“欧阳为什么要听他的话?”孤行少蹙着眉为欧阳掖着被角。
“婢,婢奴口误。”琉璃一见孤行少就胆破,能说上一句囫囵话就很不错了。
“滚。”孤行少冷声道。
琉璃连连点头,鬼使神差地转身出去还顺手将房门也带上了。
“你怎么不在里面伺候,出来做什么?”琅环从楼梯处上来,左手内扣,夹了只铜盆,右手垂落拧了只炊壶。
经此提醒琉璃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被孤行少的威压镇得这样死,于是拽住拳头想将门锤开去扳回一城,却又怕吵醒了少主,于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同自己生着闷气。
琅环狐疑地看了琉璃一眼,拿肩膀抵着房门,然后背身退行,将房门顶开。
可是琉璃还愣着,显然没有来帮把手好进门的打算。
房门被抵开一侧缝隙,琅环由于背对着屋内,是以根本没看见房内的孤行少,见琉璃不知在磨蹭什么,还催促道:“还不进来,我手脚重,会弄疼少主。”
琉璃这个视角斜望进去,刚好能看见孤行少屈膝靠坐在欧阳床侧,顿时惊恐地瞪大了眼。
琉璃有异,琅环也不傻,当即回头看去。
孤行少将欧阳捞了起来,二人一前一后前胸紧贴后背的靠坐着,孤行少抬高欧阳下颌,迫使欧阳头壳后仰得斜向自己,然后仗着身高优势,孤行少只歪了歪脖子,头一低,便恰好能契合欧阳仰头的弧度。
孤行少和欧阳亲到了一起。
琉璃琅环看到了两人的动作,同时红了脸颊,慌忙将门重新带上,然后对视一眼,似乎都觉得这样还不够,于是逃也似的奔到楼梯口,心里直呼: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小姐和大公子什么时候开始的?”琅环惊得不轻。
琉璃摇头,想想孤行少那样骇人,小姐胆子真是大,佩服之余却又默默的为欧阳捏了把汗:“小姐不会被欺负吧?”
“……”琅环怎么知道!“被欺负了,小姐会叫我们的吧?”
“那,那我们就在这里等着?”琉璃心有余悸地点点头。
“嗯!”
就这样被无情抛弃的欧阳此时正在内中备受煎熬。
她本是才沾床铺,将将酝酿足了睡意,堪堪望见了周公的指引,然后孤行少来了,来给她掖了个被角,手劲大得直接将她勒得清醒过来。
彼时欧阳还以为孤行少要对她下黑手,惊得好一通挣扎,哪知孤行少顺手就将她捞了起来。
“醒了,那就给本座好好说说,你同个生人在大街上都有什么可说的。”孤行少扣着欧阳,从背后将她手臂腰肢一起搂住,欧阳立时老实不动了。
果然是来兴师问罪的,欧阳怀疑孤行少肯定是故意将自己勒醒的,可是她不过同人聊了点女人家的话,值得防贼似得吗?
就这么好奇?她偏不说!
欧阳嘴一瘪,嘟囔道:“疼。”
“本座没用劲。”孤行少说着,故意收紧手臂,示意欧阳什么才叫用劲。
腰上的紧箍感虽一触即散,还是疼得欧阳蹙了眉:“舌头。”
那样烈性的灵药用下去,舌头其实已好的七七八八,不过是欧阳不想回答孤行少的问题,又知道他不问出个一二三绝不会罢休,于是谎称舌头疼,心想他总不至于这样还能再为难人吧。
可是欧阳还是不了解孤行少,到底低估了他的奸猾。
孤行少只抻着虎口卡开欧阳的嘴,往里看一看,伤好得如何还不清楚?
这便是琉璃琅环方才推门所见的一幕——实际是欧阳被卡着两侧颌骨,嘴一张,孤行少一眼便知欧阳撒谎,于是小惩大诫,加重了手劲,疼得欧阳唔唔哇哇,却喊不出半个字。
“学会撒谎了,小骗子。”孤行少冷哼,不过却也只捏了会儿,觉得欧阳吃教训了便松开了。
“真疼。”这一次是真的疼了,不过不是舌头,是两颊的肉,欧阳觉得至少被孤行少掐得红肿了。
“还疼?”孤行少却以为欧阳还死鸭子嘴硬。
没听出孤行少话中的威胁,欧阳赶紧逼出一包眼泪来,委屈巴巴受气包似的看着孤行少,心想她都这样服软了,孤行少若是上道,就知道做人留一线的道理。
不过欧阳没想到,孤行少也太上道了。
孤行少轻叹一声:“你知不知道用这样的神情看着个男人,有什么不妥?”
可有比她更了解男人的女人吗?欧阳偷笑,她当然知道可怜兮兮的委屈小女人,历来都是男人的软肋。欧阳自持貌美,这些年在声色场合里耳濡目染,什么样的男人她对付不了。
“那你还不放了人家。”欧阳道。
可是她忘了,第一次在渡边客栈,自己这一招楚楚动人可就没能摆平孤行少。
“你这是第二次向本座献媚了,若是不满足你,是不是显得本座太难以亲近了?”孤行少的大指腹轻柔地扫过欧阳眼尾,一路抚上鬓角。
这动作太过旖旎,欧阳一时不慎,便被孤行少扣住脑勺,紧接着沉热的呼吸洒下,面前是孤行少骤然放大的脸,欧阳她,又被孤行少亲了!
孤行少几近急躁的叩开她的牙关,带着些霸道又带着些薄惩的意味,紧紧的亲了上去,欧阳瞠着眼,孤行少的瞳仁尽在咫尺,内中深邃迷离,唯独不见柔情。
像是大梦初醒一般,欧阳猛地挣扎起来,可是孤行少铜铁一般的臂膀将她锁紧,欧阳不明白,孤行少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思一遍又一遍撩拨自己,可她清楚,自己不喜欢这样不清不楚的被撩拨。
口里满满都是他的味道,仿佛要将她从内到外都染上他的气息一般,孤行少的唇瓣紧贴在她的唇瓣上,欧阳想把他推开,可力气没他大!
孤行少勾住欧阳,喉间溢出一声低沉的笑来,仿佛在嘲笑欧阳自不量力一般,然后他上下牙关一合,极有分寸地咬住欧阳的唇瓣。
“唔……”欧阳疼得一激灵,好在孤行少只一咬便松开了她,是以疼痛稍纵即逝。
欧阳捂着嘴,怒瞪着孤行少,还不待她开口,孤行少已然先发制人。
“小骗子还敢撒谎不?”孤行少笑道。
“……”欧阳觉得孤行少实在是太小心眼儿了,针眼估计都比他的心眼儿大!
欧阳不答话,孤行少便又低头凑到欧阳耳边,轻声道:“记住了,以后再撒谎,就是这下场。”
什么下场,占便宜还差不多。
欧阳气极,可是双手还被孤行少扣得死紧,怒极之下转头一口咬在孤行少胸口上。
欧阳尽量张大了嘴,使出了吃奶的劲啃的一口,啃得嘴角都隐约传来裂痛了,却不料孤行少竟闷着声音沉沉笑开。
“嘴不疼吗?”孤行少欠揍地问。
其实咬人也是要讲技巧的,欧阳将嘴张到极限,根本不利于牙口发力,不过了为难了自己,便宜了他人,是以孤行少才会笑着问她嘴疼不疼。
被这样挑衅,欧阳哪里还肯松口,虽然没想明白孤行少怎么还笑得出来,但是想着哪怕自损一千也要伤敌八百,于是攥了攥拳头,又生逼出几分力来。
孤行少却只是幽幽叹道:“果然是要满足了你,才觉得本座好亲近一点,都敢对本座动口了。”
欧阳闻言一僵,觉得孤行少真的有气死人的本事,得了便宜还卖乖,说得就是他这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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