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门主,幸会了。”孤行少探爪而出,一把扣住欧阳。
前有拦路孤行少,后有追命冷杀机,江沉剑被围其中,腹背受敌。
可是江沉剑哪会让孤行少得逞,只见他双脚交互一踢,人旋身而起。
这边剑气势如破竹砍过来,江沉剑已溜,孤行少事先砍出的剑气便径直朝他自己杀去。
孤行少沉黑了脸,提剑一挡,剑气双分两半,堪堪从孤行少左右擦过。
面对孤行少的穷追猛打,江沉剑只是一味的闪躲,想着先摆脱了孤行少的纠缠,为欧阳疗伤要紧。
江沉剑的轻功与欧阳同出一脉,却因勤学常用的缘故,使得炉火纯青。
“江门主果然深藏不露。”孤行少道,长剑一撩,迎头追了上去。
因着欧阳伤重,江沉剑对孤行少有满腔怒火,当下也面色不善道:“孤宫主放任个女人去冒险,倒是有闲情雅致来关心小可的事。”
“怎么,这是心疼了?”孤行少冷笑森然,“你将她送给本座的时候难道不清楚她的下场?”
送?他怎么会愿意将楚楚送出去!被踩了痛处的江沉剑单手圈紧欧阳,宝剑脱手而出。
孤行少眯了眯眼,看着江沉剑那把泛着乌金色泽的宝剑,莫名觉得有些眼熟,但他来不及细想,乌金色的宝剑便刺了过来,阴冷剑意寒凉,带着浸肤噬髓的寒意擦面而过,孤行少觉得那一刻,阴得头皮发麻,仿佛头骨都要被冻裂了一般。
孤行少长剑回挽,凌厉的剑花带出一片光影斑驳,断光碎电间剑走龙蛇,直攻江沉剑下盘。
江沉剑轻功出尘,身影飘逸,只见身下衣摆瞬动翻飞,一时竟看不清腿脚在何处。
空中二人战得难舍难分,绚丽的剑光刃劲穿风破林,激得叶飞漫天,直能割肉断骨。
孤行少的剑开合之间掣电惊虹,能吞山填海;江沉剑的剑划剖之时追光掠影,可裂地平涛。
两人这一番战下来本来该秋色平分,可江沉剑带着欧阳,为防误伤,便支拙不少。孤行少却狠招累出,全不留余地。
“你当真不在意她的死活!”江沉剑怒道,斩下雷霆一剑。
孤行少暴起横冲,举剑生挡,万钧之力劈在剑上,透过剑身兜头压下,他却悍不畏死,双手架牢长剑猛得将之反推了回去。
江沉剑被推得后撤了一步,上身仰卧而下,同时长剑轮空一甩,这才卸了被孤行少反推回来的剑力。
孤行少抓住时机,一把抓住欧阳,然后身形迅退,让到了两丈之外。
哪怕江沉剑早有防备,可是孤行少那一爪力道非常,他若强留定然会伤了欧阳,只能放手,眼睁睁看着欧阳被抢走。
孤行少接过欧阳一刻便发现她伤重昏迷,身上穿着的男性衣衫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原本看见江沉剑搂抱着欧阳的怒意再添,一时间愤如煮沸。
“抱着个女人碍手碍脚,现在,敞开拳脚与本座一战!”孤行少将欧阳放到地上,挑剑起身,再次发难。
欧阳被抢,江沉剑也怒红了眼,既然孤行少一定要斗,那便速战速决。
江沉剑师承莲峤,习得却不是欧阳锦瞳的功法。当年莲峤有一护法,掌碎魂之剑,用的是一套阴狠刁钻的剑法,没有花里胡哨的虚把式,招招都能直接收命夺魂。江沉剑承得,就是他的衣钵,而那把孤行少看起来莫名眼熟的乌金宝剑,便是传闻中的碎魂剑。
江沉剑持剑对上孤行少,以快打快,以狠斗狠,二人在空中战的只剩残影。
“想不到江门主这么多年来都在扮猪吃老虎。”孤行少啧啧叹道,他想过江沉剑不简单,却没想到这人的功法竟然如此登峰造极,道真是小瞧了。
“吃什么老虎?小可比较喜欢茹素。”江沉剑道,瞅准时机,挥剑便挑断孤行少鬓发。
“是吗,那不知无痕宫这盘荤,是怎么入得江大门主法眼的。”孤行少剑招叠变,割破江沉剑襟袖。
“无痕宫这盘肉太冷,吃了凉胃,宫主多虑了。”无痕宫建在北国以北的贺兰山上,是天寒地冻的所在,所以江沉剑说无痕宫冷,一语双关。
“你与欧阳在渡边客栈假扮未婚夫妻暗杀本座,被本座识破;又利用这个傻女人伪装成莲峤少主前来联姻,这样拙劣的把戏难道本座看不透?”孤行少冷笑,这样阴损的男人,竟然得到欧阳死心塌地的追随,真不知道这世道是怎么了。
江沉剑闻言一愕,没料到孤行少竟然是这样看待联姻的,虽然委屈了欧阳,不过对他而言未尝不是件好事。
江沉剑举剑挡下孤行少从天灵劈下来的一剑,那剑气凌厉非常,生生震碎了他的束发冠。江沉剑自散乱的须发中抬起头来,噙着笑挑衅道:“便是我生死门的算计又如何?小可就是想要你的命又如何?难道你能不娶欧阳?想想一心期盼你成家立业的老母亲,你能把欧阳如何?”
心底怀疑是一回事,亲耳证实又是一回事,孤行少手中内劲大涨,咬着牙道:“本座暂时不能把她如何,却不妨碍要你的命!”
这一剑下来孤行少灌满了十层内劲,直压得江沉剑入土三分。
“小可若连这点自保的能为都没有,又怎敢算计你孤大宫主。”江沉剑笑道,猛得躬身向后撤了一步,碎魂架着孤行少的长剑狠狠砸向了地面。
“咔嚓……嚓……”
两把剑同时裹挟着深厚的内劲落到地上,地皮也为之裂出长长一道沟壑,二人齐齐往后跃了一丈,面前沟壑纵深横长,亘在中间便如同二人心里那道共同迈不过去的坎一样。
“看来孤宫主火气不小嘛,不知道是气被小可算计后骑虎难下,还是在气别的什么呢?”江沉剑火上浇油,他就是要让孤行少误解欧阳,断了他们二人之间任何的可能。
孤行少握剑的手捏得啪啪作响,看着江沉剑小人得志的脸,恨得牙根痒。
“孤行少……”欧阳哑着嗓子从地上坐了起来,茫然地看着面前的孤行少。
二人同时听到声音,俱是一震。
楚楚醒了!江沉剑脸色一变,定不能让她知道自己一路都跟着却迟迟不出手的事实,纵然万分不愿,还是不得不撤手。
江沉剑打出个花里胡哨的剑招,迅速抽身而去——楚楚,今日之事,师兄日后向你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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