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芳听到贺妈妈的话,抬头惊恐的看了她一眼,马上又将头低下,双手紧张的拽着衣角揉搓。
“妈,这事是个误会,早就已经说清楚了,不是她。”
“可是,我听说……”
“哎呀,是与不是又什么关系,萱萱既然不追究,我们就不追究。”贺爸爸看出了黄芳的紧张,赶紧打断左妈妈。
左子萱觉得这事儿,她有必要解释清楚,不管将来她跟贺毅怎么样,那罗惠茹都不是个良配,她得多给贺爸爸和妈妈上点儿眼药。
“爸妈,你们既然已经打听到了那天我出事的缘由,就应该知道,我摔倒前,罗惠茹也正在好心的拉架。
就我跟罗惠茹的这点儿关系,我虽然没有证据证明是她。但她和芳嫂之间,我更相信是她对我下的手。
假若这个事是罗惠茹趁机下的手,我如果追究起来,芳嫂不就不明不白的帮罗惠茹背了锅?
即便这个事,是芳嫂失手,我也不会追究,毕竟那天我也有错,情绪太激动了。
不过慌乱之中,我的确没有看清是谁将我推倒的。
所以这个事情,我才没有追究,过了就过了。
别提了……”
贺爸爸和贺妈妈感觉,左子萱突然间长大了,不仅头脑清晰,还更加宽容了。
“好好好,不追究,不追究。”
“小黄,你别害怕,我没有别的意思啊。”
贺妈妈赶紧解释道。
黄芳摇摇头,一脸感激的看着左子萱。
黄芳要回去做饭,左子萱让她等等,从厨房里端了一大盘卤肉,卤蛋,卤肥肠,卤豆腐干……,塞给她。
黄芳死活都不要,左子萱说是她自己做的,在外面一般都吃不着,一定要让她拿回去给孩子们尝尝味道。
实在推脱不掉,黄芳只好抬着盘子回去了。
她知道自己送了一缸酸菜过去,左子萱不愿意占自己的便宜,所以回了自己这一大盘子卤菜。
贺爸爸眼睁睁的看着一大盘子卤菜送出去,这心里哇凉哇凉的,自己都还没有吃够呢。
贺妈妈则是一脸的疑惑,感觉左子萱真的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头脑好用了不说,为人处世也变了……
就是,就是……
变得越来越讨喜了。
晚饭,左子萱用黄芳送过来的酸菜做了一锅酸菜鱼,宁溶和宁科照旧上贺家蹭饭。
其他人倒是不好意思再过来了。
不过酸菜鱼她做了很多,分了一份让宁科送回去,又分了一份让宁溶帮忙端到对面的杨军长家里。
宁师长和杨军长对左子萱是好一通的夸赞,这姑娘是越来越懂事了。
贺爸爸则是在心里怒骂宁师长和杨军长不要脸,也不知道婉拒,客气客气。
黄芳家里,文营长回来,看到桌上内容丰富的卤菜,挑眉问到:“今天去农贸市场买卤菜了?”
“家里那么多张嘴吃饭,哪里来的闲钱买卤菜?这都是子萱妹子给的。”
“给那么多?你怎么不推掉?这么多卤菜得花多少钱?”文营长不高兴的道。
自家条件虽然不好,但他也不主张自己家属占别人便宜。
“你以为我没有推吗?但子萱妹子就不是个占别人便宜的人。
今早她给我送了一大块猪肉,我不要,她让我用家里酸菜换。
下午我把家里才泡好的那一大缸子酸菜给她扛了过去,她可能看着太多了,非要把这盘卤菜推给我。
说是她自己做的,让拿回来给孩子们尝尝味道。
人家话都说成这样了,你让我怎么拒绝?”
文营长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小左同志是个大气的人,你过几天给老家那边写封信,让家里寄点土货过来,给贺家送过去。”
“行,我知道了。”
两口子在饭桌上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天,文良兵脸红脖子粗的端着碗,看着桌子上诱人的卤菜,他实在是不好意思下筷子。
当初他在医院那么骂左子萱,人家没有跟他计较不说,还对家里那么好。
他这心里觉得特别惭愧。
文营长看到文良兵那别扭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估计是知道自己当初在医院莽撞了。
他夹了块卤肉放到他的碗里,“要是觉得自己错了,找个机会,好好去给子萱阿姨道个歉。
她是个大气的,不会跟你一个孩子计较的。”
文良兵嘴里包着一口白饭,抿了抿嘴,点点头。
吃完晚饭,贺毅跟贺爸爸收拾碗筷。
左子萱则拉着宁溶,说要出去散步。
贺妈妈听说两人要去散步,换了鞋,跟着一起去了。
贺毅见左子萱要出去散步,丢下碗筷就准备追着去,被左爸爸一把给逮了回来。
“不孝子,这一堆的碗筷,难道你准备丢给你爹一个老人刷?”
“爸,我得把你儿媳妇看紧一点儿,免得被不长眼的给挖跑了。为了儿子的幸福,你就牺牲一下嘛。”
贺爸爸才不吃他那一套,直接把人给拎到水池边上。
“少给我找理由和借口偷懒,你媳妇你妈帮你看着呢,赶紧刷,刷好了我们也去散步,找她们去。”
贺毅:“……”
本来左子萱想把宁溶引到下午她“挖墙脚”的那个院子去,打听下这院子住的是什么人,自家惹得起不?
没想到贺妈妈也跟着她们一起出来散步,她就不好问了。
她们路过一户两间平房的小院,听到屋里打得乒乒乓乓的。
“我要跟你离婚。”屋内传出女主人的哭诉声。
“离……,你不离我都要离,这日子没法过了。
你这种搅屎棍,留着终究是祸害。
我入伍六年,年年先进,就因为你整天在大院,跟着搅和罗惠茹和贺团长的事情。
今天政治部那么多年以来,第一次约谈了我,让我管好自己家属。
离婚算什么?要是打死人不犯法,我都想掐死你了。”
男主暴跳如雷的大吼道。
“这事儿也不是我先传出去的呀,大院的人都在说,我才跟着说的。
大新,我错了,真的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别离婚行吗?”
女主人眼巴巴的祈求道。
站在门外听墙角的三人,没有听到男主人说话,就悄悄离开了。
说来今天很是奇怪。
平时哪家干架,这整个军属区的家属就像自带雷达似的,总是能准确定位,抓着瓜子站在别人门口摇旗呐喊,今天怎么那么安静?
宁溶边走边瘪嘴,“这女的真是口是心非,自己嚷嚷着要离婚,后面又求着男的不离婚,真是一点志气都没有。”
贺妈妈好笑的道:“你这丫头,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有一份不错的工作,还有个牛逼哄哄的爹?
没有工作,没有家世背景,没有稳定的收入来源,在别人跟前求生活的女人,她们可没有真正离婚的勇气。
打打嘴巴仗可以,要真离,她们不敢。”
宁溶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把挽住左子萱的胳膊,“师姐,你还没有给我说乔兴华两口子的事情呢。”
左子萱还没来得及敷衍,贺妈妈就一脸奇怪的问道:
“乔兴华两口子什么事?”
左子萱赶紧抢答,捏了捏宁溶的手腕,搂着贺妈妈的胳膊道:
“也没啥,就是那天我们去卫生间的路上,听到他俩在闹离婚。”
“妈,你知道他俩的事情吗?说来打发打发时间嘛。”
贺妈妈伸手指了指左子萱的脑袋,“你这丫头,好的不学,尽学这些歪门邪道的。”
“哎呀妈,这里又没有其他人,都是我们一家人,你就说说嘛,我们就当听故事,不会到处去说的。”
贺妈妈无奈的道:“行,满足你这好奇的家伙。”
“妈你最好了……”左子萱在左妈妈的胳膊上亲昵的蹭了蹭。
“要我说呀,乔兴华两口子,恐怕早晚都要离。”
左子萱和宁溶睁大双眼,异口同声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他们两人婚前的事情,我知道得不是太多。后面又因为我中途借调到广泽岛去了,这两年的事情,也不是太清楚。
但听说他们是自由恋爱,两人的婚事,当时司家是不同意的。
只因为司家是省级干部,乔家是市级干部。
据说,当时是司淇死活都要嫁给乔兴华,司家没办法了,只好同意。
两人结婚时,我还在市政府,所以他们婚后的事情,我知道得多一些。
反正俩人婚后才几天,就因为生活上的琐事闹得不可开交。
结婚两个月,乔兴华就申请离婚,司淇也同意了的,但就在那个时候,查出司淇怀孕了。
乔兴华在乔家长辈的劝说下,只好打消离婚的念头,跟司淇继续过。
司淇怀孕后,差点没有把乔家闹得个底朝天,连桌上的汤太烫了,她都能把乔家的保姆数落一顿。
因为她怀着孩子,乔家人只有顺着她。
反正每天都有她闹腾的,菜咸了,饭硬了,地脏了……
甚至乔兴华晚回家五分钟,都要打破砂锅问到底,要是乔兴华说不清楚个一二三,那绝对又是一顿吵闹。
那是整得乔家人生不如死,还不敢说啥,谁让别人有个当省长的爹呢。
孩子生下来以后,乔家人小心翼翼的照顾她月子,生怕她在月子里面发脾气,伤了身体。
整个乔家,恐怕除了乔市长,其他人都化身成了她的奴隶,唯唯诺诺的。
她娘家人来看她,也从政府大院家属嘴里听到些针对司淇的不好言论,但她娘家人并没有劝说司淇收敛,还当着乔兴华的面表扬司淇做得好。
结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