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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回家之路(1 / 1)

得失,一念之间。

梅姐死死抱着他。

他哭的原因。

是即将离开十房一中。

这里留下他三年多岁月痕迹。

他有些留恋有些不舍。

梅姐哭的原因。

生活的无奈。

两人互相抱着一直到天亮。

天亮时。

梅姐说。

再咪一会。

我做早饭。

他半靠着堆起来的行李。

睡过去。

刘淼,起来洗脸吃饭。

他隐约感觉有人用手推他。

猛然坐起来。

吃饭。

哦哦哦。

她爬下炕。

穿鞋洗脸刷牙。

吃饭炕桌摆好。

早餐比平时丰盛。

包子,粥,小咸菜,咸鸭蛋。

快吃吧。

以后没有机会在这吃早饭。

梅姐楠楠的说。

我还会来的。

她一生没有实现这个誓言。

一年后。

梅姐到八房镇找他。

那时他在岭东市。

她又追到岭东市。

实现她的诺言。

到离开岭东。

20多年后重返岭东。

那时已是物是人非。

早饭在沉默中结束。

收拾好碗筷。

梅姐坐在地下凳子上。

回去打算做什么。

还没想好。

走一步看一步。

有个初中同学她那里需要人。

先去他那里干一段时间。

嗯嗯。

这样挺好的。

有事做比没事做好。

姐。

我们还是把账算算。

不啦。

昨天晚上说过。

你知道的。

我不喜欢磨叽。

钱就当姐。

给你步入社会的赞助费。

回去不能再管你爸要钱。

兜里有钱。

等有工钱了。

接济上了。

回去给你爸爸买点什么。

你爸爸挺可怜的。

中年丧妻。

拉扯你不易。

无论他怎么做。

都是你爸爸。

是血脉。

梅姐不停的嘱咐他。

都记住了。

这是台球厅的钥匙。

本来想把台球设备卖掉。

后来想想。

卖不了几个钱。

不如留着。

可以免费让别人打。

聚集人气。

可以促进小卖店生意。

嗯嗯。

留着吧。

可以把台球厅租出去。

放心吧。

我会处理好。

刘淼开始整理行李。

台球厅没什么事。

不如早点走。

下午有趟到八房镇的客车。

一天不待了。

不了。

没啥事。

老范那边交代过。

梅姐帮他收拾洗漱工具。

放进来帆布包。

两个人默默无声。

对方喘气的声音都听得到。

他的物品不多。

几分钟。

收拾好了。

梅姐找根行李绳。

帮他把行李捆起来。

打的板板正正的。

行李帆布包放在炕上。

客车要几个小时才来。

躺会吧。

昨天晚上没怎么睡。

熊猫眼都跑出来了。

我去杀只鸡。

中午吃完饭走。

嗯。

确实困。

他把行李往里挪下。

头枕在行李上。

迷迷糊糊睡着了。

他做梦了。

梦见白洁回来。

白色手绢绑在头上。

白色连衣裙。

胖了。

刘淼,刘淼叫着。

老远伸出双手。

求抱抱。

他张开双手。

嘿嘿。

轻点。

轻点。

刘淼。

做梦了。

梅姐的声音传来。

睁眼一看。

自己抱着梅姐。

梅姐抱住刘淼。

她轻轻的叫着刘淼。

柔软的嘴唇压在他嘴唇上。

好熟悉的味道。

刘淼要说什么。

梅姐用手压住他嘴。

对他说。

姐喜欢你。

说完推开刘淼。

饭好了。

洗手吃饭。

跟往常一样。

他喝了一杯酒。

他知道这杯酒。

在梅姐家里的最后一次。

他把这个记忆留着。

一杯酒。

一袋方便面。

一袋榨菜。

加一个荷包蛋。

吃完饭。

他对梅姐说。

姐。

我走了。

嗯嗯。

有时间回来看看我。

嗯。

他背起行李。

右手提着帆布包。

梅姐没有出来送他。

走出梅姐家大门。

他回头沿着水泥路。

最后望一眼十房一中大门。

宿舍门口静悄悄的。

学生去上课了。

台球厅的门锁着。

梅姐台球室铁匾。

太阳一照。

发出刺眼光线。

让人睁不开眼睛。

小卖店锁着门。

梅姐小卖店的招牌该换了。

已经破旧不堪。

回头看梅姐的家。

发现梅姐站在厨房门口。

倚靠在门框上。

远远的望着。

他不忍再看。

三步并做两步。

走到路边等车。

早上下午各有一班。

秋老虎余威还在。

柏油马路热的发烫。

喘不过气。

车准时到达。

他登上客车。

客车上人不多。

他找到一个靠窗户位置坐下。

透过窗户往外看。

一个身影站在远处挥手。

梅姐。

她站在大门口。

向着慢慢启动的客车挥手。

他瞬间眼睛发红。

可怜的女人。

他走后。

会不会晚上还会有人往院里丢石子。

他们再见面时。

梅姐告诉他。

他走后不久。

梅姐变卖所有房产。

回到她父母村子。

一直到父亲病逝。

她才到岭东寻亲。

客车逐渐飞奔起来。

路边白杨树刷刷往后倒。

他看到和白洁常去的那片树林。

树林刚好是一段上坡路。

客车爬坡有些缓慢。

他看到光头杨。

树叶开始发黄。

有些开始跌落。

景色还在。

物是人非。

客车驶出十房镇区域。

从此天各一方。

下午4点钟。

客车驶进八房镇。

一进镇里。

客车时不时停车下乘客。

客车经过八房初中。

接着八房小学。

这两所学校是他初中小学母校。

客车驶入镇中心。

站点在菜市场路边。

菜市场有些冷清。

街道上没什么人。

到了收割水稻的季节。

农民忙着收割水稻。

这是一年中。

农民最快乐的时光。

春播秋收。

年复一年。

到了市场站点。

车停下来。

这是八房镇的最后一个站点。

刘淼站起身。

从行李架上取下行李和帆布包。

走下客车。

熟悉的柏油路。

熟悉的味道。

他回来了。

一年半没有踏上这片土地。

市场对面是镇政府。

旁边是粮库。

他爸爸在粮库上班。

她顺着路边人行道一路向东。

他家离市场大约1000米。

路边第二排。

20分钟左右。

他进入家里院子。

菜园里依旧种的最多的是花生。

其次是土豆。

周边围着一圈苞米。

入秋后的黄瓜和茄子,柿子。

稀稀拉拉的半死半活的。

入秋夏季的菜都到了尾声。

几个老黄瓜懒洋洋的躺在拢沟里。

茄包子有很多。

不大。

这个时候生吃最甜。

柿子是不太大的二茬果实。

叶子已掉光。

挂在干巴巴的枝丫上。

马上到了种秋白菜时间。

她掏出钥匙打开房门。

房子是四间红砖瓦房。

妈妈去世前二年新建的。

妈妈只住了半年新房。

进门是厨房。

靠左两间。

中间爸妈住的,

最里间客人住。

他住东屋。

屋里冷冷清清的。

妈在家就在。

这句话是真的。

男人不是过家的人。

他不爱回家。

因为回家会想起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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