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了,京城的第一场雪也如约而至。
再过两日便是冬至日了,这一日皇宫里出来了一批宦官到达各家去送帖子,圣上为了犒赏众人今年的辛苦耕耘,特地命人在冬至日那天安排了宫宴宴请百官以及各家女眷。
镇远侯府和张将军府也在受邀之列,但是姜瑜觉得现在这种时间不适合阖家出席,姜瑜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圣上一直抱病并未痊愈,突然让官员们赴宴,姜瑜心里总还是觉得有些发虚。
姜瑜快步走到张氏的院子,她忧心忡忡地抓着张氏的手,“阿娘,这次宫宴我们家就我做代表出席吧?阿爹和大哥、二哥都不在京中,大嫂嫂要看小团子,小团子太小了,出席宫宴怕他闹起来,你这边就说小团子抱恙,需要照顾家里?”
张氏有些迷惑不解,“阿瑜,为什么要这样安排?你是觉得皇宫不安全,怕我们女眷出事?但是假如真的不安全,我更加不可能放任你一个人进宫。”
姜瑜握紧了张氏的手,目光一片清明:“正是因为怕有事情发生,所以更加不能去太多人,以防我们人太多不好躲藏和逃跑。”
张氏心中了然,但是她还是不肯松口,她坚持要不只让她一个人进宫,要不就是姜瑜和她一起进宫。
姜瑜心里虽然没什么底,但是按照常理来说,去年圣上都把冬至日的宫宴取消了,那为什么今年会重开宴会?
正在此时,张家老将军也过来镇远侯府了。
张老将军一进门就看见母女俩僵持不下,本就不太平静的心现在更是有如放在油锅里煎熬。
张氏带着姜瑜走过去搀扶着张老将军,张氏看见老父亲脸色凝重,就知道老父亲今日过来肯定是有要事商量的,便忙带着老父亲坐好,沏好茶给了张老将军之后,张氏才问老父亲在忧心什么事情。
张老将军拍了拍张氏的手,镇远侯府的男人们都不在家,剩了一屋子女眷,张老将军最是放心不下这一家子女眷,“为父昨日也收到了宫宴的请帖,但是总觉得心里有些疑惑。今日就是想跟你们娘俩说一下,尽量不要进宫。”
“外公,我刚正好和阿娘说起这件事情。”姜瑜低着头,一时神色不明。
张老将军欣慰地看着姜瑜,他就知道他家外孙女是有带脑子出门的。
张老将军点点头,示意张氏稍安勿躁,然后喝了口茶才缓缓开口:“妍儿,你别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假如有人真的有心去算计,我们总还是要有所防范的。”
张氏垂下眼角,道理她都懂,但是问题在于圣上的懿旨已经发到家里了,家里是必须要有人去赴宴的,张氏这一次不想惯着姜瑜,明知道有危险还要放任姜瑜去涉险,张氏真的做不到。
不过张老将军对着张氏摆了摆手,“妍儿,这回你还真得听阿瑜的,不说其他的,阿瑜这一年多以来,确实表现得更加机灵了,而且她一个姑娘家,要躲要跑,总还是比你更加灵活的。况且,有相爷在,总不至于让阿瑜吃了亏去的。”
张老将军又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至于张家那边,我们两个老头子老太婆肯定不能去的,阿瑜的两位舅舅会过去,毕竟有官身,推脱不得。至于阿瑜的其他舅妈们和小辈们,也寻了借口不参加。”
“所以,妍儿,你需得留在府里,张罗好府里的事情。为父还是那句话,我们两家必须看紧了门户,不要随便让外人进来,无论什么事情,让府里的护卫将大门守住,明白了吗?”
张氏也认识到情势严峻,但是她还是不放心让姜瑜一个人进宫,“父亲,我们必须要派一个人进宫吗?全部人都抱病不行吗?我不放心阿瑜一个人进宫。”
张老将军拍了拍张氏的手背,眼眸里充满了疼爱:“你要相信阿瑜,况且圣上的旨意岂是儿戏,哪是随便胡诌个理由便能搪塞过去的?妍儿,别瞎想了,你现在赶紧安排好人手,这段日子必然是不太平的。这宫宴来得蹊跷,我这颗心还是有些悬着。反正我们两家都准备好,无事自然最好,假如有事,我们不至于一下子抓瞎,听明白了吗?”
张氏咬着唇一声不吭,但是最后还是点了头,同意让姜瑜一个人进宫。
姜瑜一脸认真地跟张氏保证道:“阿娘,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一定会第一时间躲起来的,你别紧张,万一没事情呢?真的只是一顿饭的事情呢?”
张氏捏了一下姜瑜凑过来的脸蛋,一颗心才算落地:“你们老的小的都这样说了,我反对也没用,反正你们进宫的人都要打醒十二万分的精神,一旦事情有变,赶紧找地方躲好,明白吗?”
姜瑜重重地点了点头,挤出一个笑脸让张氏可以安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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