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子眼皮都不想抬,只是淡淡吐槽道:“霉逝霉逝,只是看见我太奶奶朝我招手了。”
“太奶奶?老师不是孤儿么?”江流儿好奇地问道。
不懂幽默的家伙,江城子叹了一口气,话说这家伙是不是在骂我。
江城子勉强扶起自己的身子,坐在血泊中问道:“怎么这么慢。”
“老师这东西很危险的,随意施展魔法很容易就被它注意到。那没办法,我就只能用仪式魔法喽,这样既安全又稳妥。”
一般来说,施展魔法需要两个必要的条件,咒语与魔力。
而仪式魔法算是所有魔法里面比较特殊的一类,因为它在施展的时候,不需要施展者自身拥有魔力,也就是说哪怕是江城子这样的人类也能够施展。
而这类魔法实际上在人类历史上也很常见,在古时候,一些研究神秘学的人会在地上画出魔法阵,再摆上一些奇奇怪怪的物品,最后念动咒语。有些人还会适当增加一些动作,或者添加活物作为祭品,造成了很多骇人的事件。
当然这其中的知识并没有那么简单,比如刻画魔法阵所需要的颜料需要用特定的材料制作,摆放的物品类型和方位也有讲究等等。
但简单来说,仪式魔法的原理实际上就是用材料或者其他生物体内本身蕴含的魔力作为代替,用魔法阵作为沟通的媒介。
而这样做的好处就是,一方面施展者不会消耗任何魔力,在某些时刻也不会因为泄露魔力而被发现,而另一方面在施展者魔力不够时,借助仪式魔法能够辅助施展者施展超出其实力的更强大的魔法。
当然其缺点也很明显,首先就在于材料的制备,很多材料根本就不是地球上能找到的,其次就是勾画复杂的魔法阵需要很长的时间以及咒语的获知难度很高等等。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江城子也没什么能责怪的,本身就是他自己要来作死,也怪不得别人。
白猫此时被触手控制,面露凶色,正猛烈地挣扎,不断用它尖锐的獠牙狠狠撕扯着触手,却发现那触手的肉就跟橡胶一样咬不烂嚼不碎,反而使自己下巴酸疼。
江流儿从血泊中捡起那一枚断指把戒指取下来后,将断指装进了自己的口袋,然后把戒指还给了江城子。
“你要我手指干嘛,快还我。”江城子无语道。
“收藏。”江流儿故意模仿江城子冷淡的语气说道。
“……”
然而就在两个人闲聊的时候,异变再次发生。
白猫的身体突然开始膨胀,有一两根触手竟然直接被挣断,然而这一行为似乎惹怒了触手,它们疯狂地缠了上去,将白猫膨胀地身体压制到血肉崩裂,大量的鲜血从触手的缝隙中流出。
这样一来,它连最后一丝挣扎的气力都没有,猫猫头耷拉在空中,奄奄一息,雾气也在一点点消散。
“它怎么处理?”江流儿问道。
“先去井口。”
江城子在江流儿的扶持下,来到了井边,妇人正趴在井口试图用绳索固定自己。
“江先生……”注意到了来人,妇人一开始还很惊慌,可看清楚是江城子后就松了口气,随后歉意道,“抱歉,是我害你成这个样子。”
“没事,我的工作常常会碰到类似的情况。”随后江城子侧头跟江流儿说道,“帮夫人把翅的尸体捞上来吧。”
江流儿将江城子靠在井口,从妇人手里接过绳子,念动咒语那绳子就像活过来一样,一头钻进了井底,在翅的尸体上打结。
那白猫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本来已经濒死的它突然开始哀嚎,凄惨的声音不断回荡。
而它的身体竟然再次发生变化,只见它仰着头,嘴巴不断张大,嘴角开始撕裂,直到裂到了脑后,那裂缝不断扩大露出藕断丝连的肉筋。它的牙齿外翻出来,接着是舌头,口腔,喉咙,那是何等触目惊心的血腥场面。
而这还没完,它整个身子就像卷袜子一样,将身体内部一点一点从裂口翻了出来,内脏、骨头、内膜……
而它就这样,硬生生从触手的缝隙中挤了出来!
原本从外表看是一只人畜无害的可爱纯白猫咪,可现在却变成了一只内脏外挂,骨头裸露,血肉外翻的怪物,甚至在这个变化过程,骨头碎裂深深刺入了它的血肉之中,以至于它完全变成了一滩碎骨与肉泥。
可是还没结束。不断外翻的那个孔洞,似乎还有什么要出来,那是一个人类头颅,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那是拥有一条竖直的线性瞳孔的眼睛,冷血而残酷。
而水井口绳子不断上升,翅的尸体终于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由于江城子知晓其真名,所以一切的真面目都展现在他面前,那是一个没有头颅的尸体,灰褐色的蟒蛇身体覆盖鳞片,四肢从蟒蛇身体两侧伸出,就好像是人类跟蟒蛇的结合体。
而翅尸体脖子断裂处居然跟怪物刚刚生出来的头颅完美重合!
来不及细想其中的联系,怪物散发的气息比之前更加恐怖,它的身体膨胀,屁股位置的外翻出来的牙齿正不断啃食着触手,而那双蛇眼正死死盯着江城子。
江流儿试图操控触手,却发现那触手根本没有办法反抗进入最终阶段的白猫,为了避免被吃光殆尽它们迅速逃回了深渊。
“这群贪生怕死的东西!”江流儿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你们先走吧,带着翅的尸体离开这。”江城子将戒指戴在右手的无名指对两人说道。
“江先生,这件事应该由我承担。那是翅,他曾经跟我说过话,应该不会伤害我,你们走吧。”
“快走吧快走吧。”江流儿拉着妇人,说道,“老师都这么说了,就走吧。离远一点比较安全。”
不过,事情总是千回百转。
怪物突然转头,警惕地看向了身后逐渐消散的浓雾。
在那里,沉重的脚步传来,正在一点一点靠近,江城子眯起眼睛,终于能够勉强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