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一听这话,就知道两人是一伙的,便不再说话了。
江笈的目光也从时虞身上落到了店内的展品墙上。
视线立即被最中间的了那个展品抓住了眼球,其他展品大都呈现出美好的寓意或者出自典故。只有最中间那幅和整家店都格格不入。
少年赤脚站在入荆棘之中,身后却有无数的荆棘刺入了他的胸膛,鲜血滴落在他面前的荆棘丛,开起荼蘼之花,少年一脸满足却弯腰低头,嗅着自己用血灌溉出来的花。
这幅木雕展品的名字一栏为空白,只有签名栏处,签着‘无虞’
而这个签名,江笈见过。
在他车上放的小丑木雕的底部,就刻着一个一模一样的签名。
木雕店老板见时虞没有选到满意的木材的,想起了什么:“对了,你稍等一下。”
接着他从工作间取出一个小册子:“下个月南华林木有场拍卖,镇场之宝是极品老料的小叶紫檀。”
时虞翻开册子,找到老板所说的小叶紫檀:“3.82吨,南华林木是打算整棵拍卖?”
老板:“我找人问过了,他们不打算切割出售,也算是一个噱头吧。”
说着他压低声音:“内部消息,起拍价200万一吨,拍卖的话,这个价会更高,没有小千来万,怕是拿不下里。也就是你买得起的,我才跟透底的。”
时虞似笑非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买得起。”
老板瞥了一眼时虞,翻了个白眼:“别装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家出来的。”
时虞:“那也是我爸的钱,不是我的钱。我要是问我爸要一千来万买块木头,他怕不是会把我赶出家。”
老板笑了:“那你把册子还我。”
时虞扬起手:“不,我又没说我自己没钱。”
说完,揣着册子出了门,走到门口见江笈还站店里,回头道:“不走?”
江笈对着老板点了下头,随后跟着时虞出了店。
老板听着再响起来的风铃,摇头感叹:“现在的小年轻,闹起别扭来,真让人看不懂。”
——
车上,两人再一次陷入了没话聊的境地。
直到车在时家的院子里停了下来,时虞解开安全带时,就听到江笈说:“你和那个马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了?”
时虞勾唇道:“你什么时候对我的事这么关心了?我怎么记得某人跟我说,让我别靠近他。”他偏头看向江笈,语带嘲弄:“我可是一步都不敢跨越雷池,那你今天在干什么?Cosplay跟踪狂?”
江笈迎着时虞的目光:“他不适合你。”
时虞无所谓道:“哦,你管得太宽了。”说完,下车,甩上了车门。
车内,那支在酒吧门口没有被点燃的烟重新被江笈拿了起来。
时虞还没进门呢,就接到了电话:“虞少,你让我们查五年前明腾向俱乐部借钱的原因,有眉目了······”
——
木雕店老板正准备关灯闭店的时候,门却被推开了。老板推了推老花镜,看清了站在门口的人:“你怎么又回来了?”
江笈:“我想买个木雕。”
老板:“这敢情好,你喜欢那个?”
江笈指向了那面展品墙上最中间的木雕:“它。”
老板愣了一下:“你确定么?”为了防止江笈后悔,老板解释道:“这个木雕虽然是黄花梨刻的,但它不是很适合做藏品。”
一般来买木雕的人,要么做摆件,要么做藏品。而一般能做藏品的,无一例外都是名贵的木材,雕刻上也讲究寓意。
当初时虞拿着这玩意来他店里的时候,他那叫一个心疼了,这么大一块上乘黄花梨,就被时虞给糟蹋。
倒不是说时虞手艺不好,只是按照工艺价值来说,时虞刻的东西,不具备做藏品含义,更像是年轻人喜欢的手办。
江笈肯定到:“嗯,就它。”
老板:“行吧,不过墙上的展品都是人家放我这寄卖的,其他的我可以直接卖给你。唯独那个我需要问过他的主人。很巧的是,他的主人你也认识。”
江笈看向老板:“我希望老板你别透露是我买走这个木雕。”
老板疑惑,但还是尊重了江笈的要求。他用前台的座机给时虞拨了一个电话。
“时小哥,是我,魏老头······店里有个客人看上了你的木雕,你卖么?”
电话那边安静了一会儿,时虞才带着笑意说:“卖,怎么不卖,有人给我送钱,我为什么不收。但我仔细想了一下,发现店里的定价太低了一些······如果对方能出两倍的钱,我个人会非常满意的。”
老板脱口道:“两倍?时小哥你这就不地道了。”
时虞:“地不地道,还得看人买主愿不愿意。要是你情我愿的话,那可就称不上不地道。”
老板随即看向了江笈,江笈点了点头,表示愿意加价。
“那个······对方说,愿意出两倍的钱。”老板对着电话传达了江笈的意思。
时虞:“那就给他包起来吧,对了,记得帮我告诉他一声,多谢惠顾。”
放下手机,时虞哼了一声,他那个木雕放在店里这么久了,江笈去了一回,就有人买了。这怎么能不让他怀疑,所以他才故意加价试了一下,没想到真的是江笈。
如果是普通人,在听到他坐地起价时,早该跳脚了。怎么可能什么都不说,就愿意以两倍的价格购买。他留得名号又不是什么名家大师。
老板将座机电话扣上之后,对着江笈说:“你留个地址,我明天让人包好,给你送过去吧。”
江笈:“不用包了,我现在就拿走。”
出店门的时候,江笈又回过头问道:“你之前说得拍卖会的册子还有么? ”
老板:“你也想去?”
江笈:“见见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