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海,牛头村。
林月音鬼鬼祟的敲开一户人家的门。
开门的是一个瞎了一只眼的男人,他转着自己那只完好的眼,盯着包裹得十分严实的林月音,问道:“你谁呀,敲我家门做什么?”
林月音将头巾摘下:“表哥,是我,林翠。”
牛立军看着林月音的头巾下的脸,那长长的一道疤极其的醒目:“林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林月音钻进了牛立军的房子里:“表哥,有人在找我,我在你这里躲些时间。”
牛立军:“你可别给我找事。”说着就想把林月音给推出去!
林月音扒着门框喊道:“我看见万梅了!”
牛立军瞪圆了眼睛:“你在哪里看见那个贱人的!”他咬牙道:“当年那个贱人和小杂种跑了,不仅弄瞎了我一只眼,还差点把我弄死,要不是我命大,说不定今天就已经变成坟包了。”
林月音:“临海的医院。”
说到临海,牛立军就有些退缩了。
自从知道时虞跑回了时家,他就立即搬了家,生怕时虞再带着人杀回来。这些年别说进入临海了,甚至去镇上,都要小心翼翼的。
万一他要是去临海,被那小少爷看见了,知道自己没死······
林月音看见牛立军犹豫,煽动道:“表哥,你说这万梅一直藏在临海,会不会暗地里和时家那小少爷有联系。
你想呀,时家小少爷既然已经回到时家了,那肯定是不缺钱的。当年万梅带着他跑了,事后那小少爷肯定会给她钱。那可是临海首富家呀,手指头缝里漏点,都够我们吃的了。”
牛立军眼里慢慢升起了狠意。
——
时家。
时虞站在江美娇的房间门口。
王妈走了出来:“小少爷,夫人说他累了。”
“妈现在还不愿意见我么?”
王妈叹了一口气:“恕我直言,小少爷这次是真的伤到夫人了。”
时虞勾唇道:“没关系,妈妈会愿意见我的。”而且很快。
说完,时虞转身下了楼,留下一头雾水的王妈。
时虞下了楼,就看到除了王美娇的,一家子都整整齐齐坐在饭桌上。
“今天怎么人这么齐,稀奇呀。”
管家老吴上前对着时虞说:“小少爷,先生已经等你许久了。”
时虞拉开椅子坐了下来:“等我?太阳难道打西边出来了?”
时赐业瞥了时虞一眼:“我看你腿也好得差不多,之前我说了,等你腿好之后就去‘时代’,你等会收拾一下,换身正装,跟我一起出门。”
时虞原本撕着面包的动作的停了下来:“爸,你不是在操心二叔么,怎么突然那关心起我来了,你这是打算老少皆宜呀。”
时赐宗突然被cue,抬头看着时虞:“我也不是很老好不,你能不能尊重一下作为长辈的我。”
时衍听着他们谈话的内容,起身道:“爸,我吃饱了。 ”
时虞撑着下巴,饶有兴趣的问道:“听说大哥昨天晚上在房间里发了好大一通火,我可以问问为什么?”
时衍盯着时虞,眼中的寒意渗人,但顾及到时赐业在场,他没有发火。经过昨晚的谈话之后,他现在无论如何都不能在惹时赐业生气了。
“爸,我先上楼。”
时赐业应了一声:“嗯。”等时衍上楼之后, 他才看向时虞:“你少惹你大哥。”
时虞举起双手:“爸,冤枉呀。他天天仰着头,用鼻孔看人,谁能惹得到他呀。”
时赐业没有再说话。
饭桌上再一次沉默了。
出门之时,时虞没有选择坐时赐业的车,而是打开了时赐宗的车门。
时赐宗看见时虞和自己坐,讶异道:“你不跟大哥一起坐?”
时虞:“我爸车上那气氛,喘口气我都觉得是特赦,谁敢坐呀。”
时赐宗忙不迭点头:“这下你终于知道我为什么坚持自己坐一辆车了吧。”
“二叔去看过奶奶么?”车开后,时虞和时赐宗闲聊起来。
时赐宗情绪低落道:“嗯,老太太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殡仪馆里,真让人难受。”
时虞:“不是说老家那边已经在准备了么?”
时赐宗跳过了老太太的问题,将话题扯到时衍身上:“你呀,也不要老是跟你大哥争这口气,以后这时家不都是你兄弟俩的么?
你大哥性子是傲了些的,但不也是因为他是时家大少么?你看看临海,谁家有几个钱的少爷,唯唯诺诺的。”
时虞:“这话,二叔有和大哥说过么?”
时赐宗顿了一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时虞笑了笑,带了些意味深长的味道:“你们长辈不都是这样么,为了防止兄弟两个吵架,在这个说那个的好话,在那个说这个的好话。二叔不会也像那些长辈一样,在大哥面前也这么夸我吧。”
时赐宗尴尬起来:“你这孩子······”
时虞:“这法子可能对其他人适用,对我和时衍可能不适用。时衍平时就老是摆一副东方不败的模样,你越在他面前夸我,他就越想弄死我。二叔,你这是不想让我活了呀。”
时赐宗:“······”
接着,时虞话音一转:“不过嘛,话又说回来,二叔也不是完全没有帮我。
你越是在他面前夸我,他就越气,但他又弄不死我。只能一个人憋屈。可他越憋屈,我就越开心。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又何尝不是兄友弟恭呢?”
时赐宗惊奇的看着时虞:“你是魔鬼么?”
时虞:“这不是托二叔的福嘛。”
时赐宗突然笑了起来:“说实话,有时候我觉你和我挺像的。”
闲聊间,两人就到了时代大楼。
时虞先下了车,他把着车门,弯腰对着坐在车里的时赐宗说:“二叔误会了,我和你一点也不像。我可不会四十七了才坐上了副总的位置。”
他这话说得十分挑衅,在时赐宗还来不及的反应的时候,关上了车门。
时赐宗透过车窗,看着车外的时虞,摇头叹道:“可惜了,过刚易折······”他还挺喜欢时虞的个性的。好好培养说不定还能接他的班,可惜了他生在时家,还成为老二。
但凡他聪明一点,就不应该高兴这么早。
在时家,老二就注定了会成为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