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笈回头看见时虞不动,问道:“小少爷,怎么了。”
时虞:“你说我奶奶有没有立遗嘱?我记得我奶奶身上有着百分之五的‘时代’股份。我记得老太太是有自己专门的律师的。”
江笈:“老太太是有一位律师在帮她处理这些事,叫曾华清。”
——
华清律师事务所。
时虞和江笈被律所工作人员带进了办公室:“两位请在这等一下,曾律师正在处理其他事务,等会就过来。”
江笈点头:“好。”
回头就看到时虞在盯着他看:“小少爷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时虞质问道:“你为什么跟着我?”
对于时虞的翻脸不认人,江笈无奈道:“我依稀记得是小少爷先把我拉出来的。然后曾华清这条线也是我给的。
小少爷应该不是那种不近人情,自己一个人把好处全都占了的人吧。”
时虞笑眯眯的表示:“我是哦。”
正说着话,办公室的门就被人推开了。
曾华清:“两人找我?”
时虞主动介绍自己:“曾律师你好,我是时虞。”
曾华清听到时虞的名字,了然道:“你是时老夫人的孙子。”
时虞:“看来曾律师认识我。”
曾华清:“时老夫人曾是我的雇主,了解她的家庭成员是基本的。”
时虞:“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卖关子了。我奶奶是不是立有遗嘱。”
曾华清没有隐瞒:“确实有,就算时小先生不来找我的,我也正打算去时家宣布老太太的遗嘱。
老太太立遗嘱前,曾嘱咐过我,必须要所有人都在场的情况下才能宣布遗嘱内容。原本我今天是要去时家的,没想到小少爷先来找我了。”
时虞沉吟了一下问道:“我奶奶的遗嘱一直就这一份么,中途有没有变更过。”
通常来说,亲人间发生嫌隙,大多数只有两种原因,一是钱不到位,而是爱不到位。
‘爱’这个事,时虞无从探查,但‘钱’这个事,可是有迹可循。
虽然时赐宗乍一看,不缺钱也不缺爱,但知人知面不知心。
毕竟在没有那个视频之前,时虞也不相信,时赐宗会和老太太的死扯上关系。
曾华清犹豫了一下:“没有变更过,一直是这一份。不过······”
时虞:“不过什么?”
曾华清:“之前老夫人联系过我,说是想要变更遗嘱,但老太太的事情来的意外。变更遗嘱的事也就搁浅了。”
时虞:“我奶奶有跟你说过为什么想要变更遗嘱么?”
曾华清摇头:“没有。”
从律所出来,时虞就一直陷入沉思之中。
曾华清因为要去时家宣布遗嘱,所以便跟着他们一起出来。
江笈看见时虞一言不发的模样,好奇道:“小少爷觉得二先生是为了那百分之五的股份而对老太太下手?
时代百分之五的股份对于常人来说,也许会很多,但是对于时二先生来说,百分之五的股份就让他放弃自己的母亲,这似乎不成立。”
时虞:“但如果这百分之五的股份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呢。
你如果调查过我爸和我二叔,不会不知道那个传闻吧。”
江笈:“我还在想要如何给小少爷一点提示,没想到小少爷自己就能往那方面猜了。小少爷相信那个传闻?”
早在时家还不是临海首富时,时家也算是临海有头有脸的人物。那个时候时赐宗还不是临海有名的纨绔。
相反,时赐宗小的时候就很聪明。更有小神童的美称。
所以便有人私底下说,时家是故意把小儿子养废了。目的就是为了不让看到两个儿子为了争家产打得头破血流。
时虞冷不丁打开看向江笈:“你没发现么,这套模式,被完美的应用到了我和时衍身上么。”
得到全部资源倾斜的大儿子和只会吃喝玩乐的小儿子。
江笈敛下自己眸中的复杂之色。一个能在国外的黑市开设拳场,招募打手为自己做事,怎么可能是无欲无求,只寻求纸醉金迷的生活的人。
时赐宗从来就不甘于当一个毫无成就的时家二少。
这一点,江笈从头到尾都很明白。他不戳破,只是不想让时虞觉得自己跟时赐宗一样。
江笈语气晦涩起来:“如果我没看错,老夫人对自己这个二儿子是真心的。”
时虞倏然开口:“你妒忌过人么?即使那个人站在那里不动,光是看着那个人,就觉得怨怼,愤恨的感觉,我有过。”
江笈听到时虞的话,立即踩下了刹车。
尖利的刹车声,伴着“我有过。”三个字回响在了江笈耳边。
江笈:“是时玉么?”
时虞嗤笑:“那个冒牌货有什么好值得我妒忌我。江笈,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江笈肯定道:“那就是时衍了。”
这次时虞没有否认:“我以前学过小提琴。所有人都认为我不拉小提琴是因为时玉。
因为时玉代替了我,捡起了我丢掉的小提琴,后来的我为了赌气,才坚决不碰小提琴。”
江笈疑惑:“不是么?”
时虞无语:“我本身就很讨厌小提琴。我刚开始想学的是钢琴。
你看过海上钢琴师么?我哪会就是看了那个片子,然后去跟爸爸说,我也想学钢琴,可爸爸不让。因为时衍学了钢琴。
刚开始,我不懂为什么时衍能学的东西,我不能学。后来,我明白了,同一种东西,最容易产生比较。
爸爸不希望我们之间有比较,就算只是学一种相同的乐器,他也无法容忍这种比较。”
江笈坐在车里,听着时虞讲起过去的往事。
“或许先生不是怕比较,只是怕你太优秀了。”
时虞诧异的看了一眼江笈。
江笈:“精心培养的大儿子被不曾在意的小儿子超过,这无异于在打先生的脸。”
时虞:“之后就是时衍能出国,但是我不能。时衍能进时代,我不能。
好像只要在时衍面前,我的喜好,甚至于未来,都可以为他让路。
刚开始我的确嫉妒得发疯,心想都是时家的儿子。难道就只是因为我是小的,他是大的,他便能理所应当的享受一切么。既然不给我,我就自己去抢。
爸爸不让我出国,我便考国内最好的学校。不让我进时代,我就进新科。”
他笑着看向时衍:“没想到吧,进入A大,是我自己考的,根本就不是外界传的,老头子捐了两栋楼把我塞进去的。”
时虞说起这些时,脸上没有悲伤,只有对时衍的嘲弄和对自己的绝对自信。
江笈看着时虞嘴脸上的神采,忽然说到:“我调查过时家的每一个人,包括小少爷你。在面对你时,我比对时衍更加谨慎。你比时衍更值得让我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