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虞从江笈怀中出来,若无其事的往前走了几步之后转身,脸上带着狡黠的笑意:“那可真是太好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哪还有什么害怕到瑟瑟发抖。
江笈立即反应过来,摸向了自己的口袋,空空如也。
时虞嘴角挂起嘲弄的笑意:“江笈,我这可不是骗人,而是美人计。正所谓兵不厌诈,只是没想到原来你也会中美人计。”
江笈的眼神幽深如墨:“小少爷以为自己能带着它离开吗?”
时虞主动倚靠在走廊的栏杆上:“我知道我跑不过你,也打不过,但我不是傻子。江笈,你还记得那盆开花的仙人掌?”
他将手伸到了栏杆外,手上拿着那个从江笈口袋里摸出来的针孔摄像头:“不如,我和你也谈个条件,要么一起看,要么都别看。”
明明两人间隔着好几个的身位,但那一刻的对峙,却让彼此的神情在黑夜中显得无比的清晰。
时虞不是在开玩笑,江笈清楚。
同时,他更清楚的是,时虞赢了。因为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好。”
时虞把摄像头给收了回来:“识时务者为俊杰。”
将摄像头里内容全部导进了电脑,时虞才发现,摄像头的角度竟然是对着江美娇的门口的。
时虞看向江笈的目光里是我:“你在查我妈?”
江笈勾唇:“我有权保持沉默。”
时虞再一次问道:“你到底进入时家想干什么? ”
江笈指向电脑,故意错开了时虞的话题:“有动静了。”
视频里先是时老太太上了楼,没过多久,江美娇和王妈也回了房间。不过两人并没有注意到门没有关紧。
过了好一会儿,时老太太手里拿着一个盒子走了过来。似乎是听见了江美娇的房间有动静,就凑过去。接着不知道老太太听到了什么,怒气冲冲的就推开了江美娇的房门。
最重要的一段内容就这么被掩在了房门之内,时虞看向江笈:“你这什么破摄像头一点也没有听到。”
江笈:“我总不能把摄像头装在门口上吧。”
时虞白了江笈一眼:“不过,王妈和我妈既然见过的奶奶,为什么要撒谎?”
江笈:“能撒谎只有一个原因,老夫人的死和她们有关。”
说着话,时老太太捂着胸口从江美娇的房间里出来了。老太太扶着墙,中间还几欲摔倒,虽然视频里没有拍到老太太回房间的画面,但老太太是在自己房间出的事······
这样看来,老太太是自己回得房间。
江笈见老太太居然是自己回到的房间,眼里出现了深思。
他原以为老太太的死和江美娇有着直接的关系,可眼下看,老太太居然是自己回到的房间。
时虞一看就知道江笈在怀疑什么:“你是不是在想,原来不是我妈杀的奶奶。”
江笈:“就算夫人没有直接动手,但你奶奶一定受了什么刺激,才会突发心梗。你母亲没有直接原因,但也存在着诱因。”
时虞没有否认江笈的话,能让老夫人激动到心梗,那么就说明江美娇一定说了什么令老夫人无法接受。
江美娇到底说了什么呢?能令老太太这么在意的,大概也只有两个儿子,时衍满打满算也在这个范围之内······
视频后面的内容便是时赐宗上楼,然后发现老太太出事了,他们上楼的画面。
可就在时虞要合上电脑的时候,江笈却突然把住了他的手,然后将视频调回了时赐宗上楼的画面。
时虞跟着看了一会儿,就偏头问了起来:“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上楼发现不对劲,然后······”说着,他突然反应过来,江笈觉得奇怪的点在哪了。
他神色严峻的继续看了下去。
八分钟,从时赐宗上楼路过摄像头,在到他们上楼路过摄像头,中间这个过程足足有八分钟。
按照时赐宗所说,他是上楼一推门就发现了老太太不对劲,然后喊的人。
楼下的人也是在收到时老太太的出事的消息后,第一时间上了楼。可如果是这样,根本就要不了八分钟。
“如果没有这个摄像头,怕是没人注意到二叔在楼上待了八分钟吧。”时虞不禁怀疑起时赐宗:“二叔为什么在楼上停留了这么久而不喊人呢?”
江笈大胆猜测起来:“也许是在等老太太死呢?”
时虞猛得看向了江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江笈:“小少爷不也是这么怀疑的么,只是因为那是你二叔,你不敢怀疑到底罢了。”
他站起身,神色认真的盯着时虞:“时虞,这个时家,比你想象的暗流还要多。你能抽身的话,最好不要淌。”
时虞冷笑:“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好奇心比较重,暗流深不深,自己过过一趟不就知道了。”况且早在他回来的那一天,他就已经淌进去了。
江笈知道时虞的选择之后,就要从时虞房间里离开。
离开之际,时虞在他身后说道:“江笈,不要在我门口装摄像头。”
江笈:“小少爷尽管放心,我在这时家放的唯一一个摄像头,现在在你手上。”
——
天蒙蒙亮,时家众人才拖着疲累的身躯从殡仪馆回来。
回到时家后,时赐宗第一件事就是询问时赐业:“大哥,要现在发讣告吗?”
没想到时赐业一口否决了:“不行,美娇的生日一过就发讣告,外人会怎么想。再等两天。”
时赐宗不可置信的看着是时赐业:“大哥,你就因为一个面子,就让妈孤零零的一个人躺在殡仪馆。你不觉得很过分么!你不发,我自己发。我就当没你这个大哥!”
时赐业:“老二,你想让妈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么。喜事当晚变丧事,你明知道妈最爱面子,她肯定也不想死后被人嚼舌根说坏了儿媳妇的喜事。”
时赐宗这才冷静下来:“大哥,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 ”
时赐业叹了一口气:“以后时家就只剩我们兄弟两支撑了。你以后不要再仗着妈护着,在外面花天酒地了。就当是为了让妈安心的去,收收心吧。”
时赐宗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