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扬的钢琴声在嘈杂的氛围中显得有些突兀。
时虞看着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的人影,双手重重的落在琴键上,琴音霎时断裂。
屋子里忙活的佣人也瞬间停下了手中的活计,面面相觑起来。她们实在不敢触这位喜怒无常的小少爷的霉头。
捧着一束洋桔梗的时玉见状,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小虞,你不高兴么?”
时虞瞥了一眼抿着唇的时玉:“你们一大早就在这里跑来跑去,碍眼。”
时玉低着头:“爸爸说,今天是江笈哥回国的日子,让阿姨好好把家里收拾一番。”
时虞冷嗤了一声:“一条靠养在时家才能活下去的狗,也值得你们如此兴师动众。”
时玉刚想反驳,就听到身后传来不满呵斥:“时虞,你胡说八道什么!!”
身后站着时家的长子时衍,开口呵斥的也是他。
时衍身边站着的男子玉质金相。不过可惜,眉骨上一道疤,破坏了他身上那份温雅的气质。
时玉转身,眼睛瞬间一亮:“江笈哥,你回来啦。”
时虞看了看时玉脸上欣喜的神情,勾了勾唇角,随即站了起来。从时玉手里抽出那束洋桔梗,来到了江笈面前,声音甜得让人发腻:“江笈哥哥~~~我知道你要回来,一大早就让人去小花园里剪了这束花回来送你·······”
接着他凑到江笈脸侧,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说道:“欢迎回来,时家的······看门狗。”
江笈面色不变,他看着面前的人,明明笑着,眼却底藏着满满的恶意。
“小少爷有心了。”
江笈伸手,想要接过时虞手里的花。
时虞的笑意浅了几分,他索性不装了,在江笈伸手接花的那一刻刻,手猛然一松。
洁白的洋桔梗砸在了地上,花瓣四溅。
“出去几年,倒是变得会装了。”时虞冷笑道:“想要花,自己去捡喽。”
时衍皱着眉头喊道:“时虞,把花捡起来!!”
时玉在花落地的时候,就冲了过来,默默的捡起地上的花。
时虞指着正在捡花的时玉说:“那不是有人正在捡么?”
时衍正想发火的时候,时虞就轻飘飘的来了一句:“大哥,不会是忘了吧,我腿脚不好,可蹲不下。”
只一句,就让时衍的怒火旗偃鼓息。
江笈蹲了下来,一起和时玉捡地上的花。
时玉抬头,红着眼眶说道:“江笈哥,对不起,我原本是想你看看你送给我养的花······”
江笈放缓了声音说道:“我看到了,你养得很好。”
已经沉默的时衍,在触及时玉那双绯红眼睛时,重新主持起了公道:“时虞,道歉!”
“吵什么吵,我在楼上就听到你们在底下吵吵嚷嚷的!!”
时家的掌权人时赐业出现在你楼梯,板着一张脸,视线一一扫过楼下众人。
时虞扬起笑脸:“可能是江笈回来,时玉太激动了吧。爸爸你知道的,他俩关系一向比较亲密无间。”
时赐业看向江笈:“江笈,你上来。”
江笈点了点头,上了楼,随着时赐业进了书房。
时玉抱着从地上捡起的洋桔梗:“我去看看厨房准备的饭菜。”趁机跑走了。
时虞坐回钢琴面前,心情很好的哼着歌。
时衍走到时虞面前,沉着脸说:“时虞,我需要跟你谈谈。”
时虞回头,面露讶异道:“大哥你不去安慰你那心灵受伤的好弟弟,跟我谈什么?”
时衍:“时虞,你说话非要句句带刺么?”
时家的医生恰好此时下了楼,打断了两人的针锋相对。
时衍敛起神色:“李医生,我母亲身体如何?”
李医生:“时太太病情稳定许多了,可以逐步减少药物的摄入量了。正好时太太的药快吃完了,到时候我配好新药,会通知你们你过来取。”
时衍:“麻烦时医生了。”说完,他看了一眼时虞,也上了楼。
李医生见时虞背对着他,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模样,主动走了过来:“时小少爷,逃避是没有用的。我每次来,你都避而远之,讳疾忌医呀。”
时虞见逃不过了,不情不愿的转过身:“李医生,时家这么多神经病,你干嘛只盯着我一个。”
李医生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仿佛在看一个闹脾气的小孩:“那谁让时家唯一会动刀子的神经病只有你一个呢?”
时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