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李山铭没有重大过错,所以温家夫妻很难上诉剥夺他的抚养权,除非李山铭愿意自动放弃。
加上国际官司不仅耗资巨大,没有人脉也很难找到有真材实料的懂国际法的律师。
同时他们也担心和李山铭撕破脸,会给孩子造成心理阴影。
翻脸翻得这样瞻前顾后,温家夫妻自然败下阵来,成了最先妥协的人。
最爱的永远都是最先退让的。
他们最后只能要求李山铭允许他们每个星期和孙女视频通话三次,不过李山铭觉得次数太多了,便只答应一次,要不然次数多了,孩子也烦。
李山铭这话的暗示意味很足。
孩子到底在他手里,要是他故意对孩子灌输点爷爷奶奶很讨厌的观念,怕是以后这孩子真的和他们没有半分关系了。
温家夫妻咬咬牙,还是答应了。
再者就是温家夫妻需要自由探视权,也就是每年孩子放假的时候,他们可以去国外看望她,陪伴她。
这点李山铭倒是没有拒绝,毕竟孩子和温家夫妻的关系好,他才能更好的掌控温家夫妻。
当然,他也不愿意看到孩子和温家夫妻关系太好,这样说不定以后孩子和他会有间隙。
第三点,温家夫妻很明确地提出,他们的钱是给孩子花的,如果让他们发现李山铭挪作他用,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李山铭也应下了,换个角度想,其实就是有人帮自己负责养女儿,女儿还跟在身边,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再说,他也不是想做一次性买卖,要想稳住温家夫妻,肯定要给他们一些甜头。
等着再过个十几年二十年,这两夫妻一走,钱还不是到他手里。
温家夫妻现在住的房子可是学区房,能卖高价。
想着未来的利益,以及温家夫妻服了软,李山铭便又藏起狐狸尾巴,还诚恳地向两老道歉,说之前他为了女朋友,太上头了,毕竟他是个大活人生活还是要继续,找个新女朋友也是正常的,希望温家夫妻可以体谅他。
姜若初狐疑地问:“你们信他?”
温玮摇摇头:“以前我们真没想到他会如此,但经过这一闹,我们怎么可能还信他。”
“虽然我们老了,但也不是老糊涂,大概能猜到他的盘算,他想稳住我们,我们也想稳住他,所以他跟我们道歉时,我们没有再继续责怪他。”
“这事先拖着。”
“等以后孙女成人了,懂事了,我们再告诉她,让她守好自己的钱。”
“现在孩子还太小,正是依赖大人的时候,我们跟她说,她也无法理解,甚至可能还不小心在她爸爸那里说漏嘴。”
阮沁月叹了口气:“我们真的从来没有想过李山铭是这样的人。以前他和我们女儿感情很好,是别人都羡慕的小两口。每次回来看我们,也都是客客气气的,又是帮忙干活,又是关心我们的身体健康。”
“结果这才多久,人就变了,也不知道李山铭本身就是这样,还是这几年,有了新人,慢慢变成这样的。”
“人的本质不会在几年里发生巨大变化。有些人,你见不到他狼子野心的一面,只是因为时候未到罢了。”
姜若初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用一根针,扎破阮沁月幻想的小泡泡。
“他不是变,而是露出本来的面目。”
姜若初相信,就算温知琪还活着,一旦她和李山铭产生矛盾,有经济纠纷,李山铭也会如此决绝,这和他找不着新的女人,没有任何关系。
阮沁月点点头:“你说的也是。”
“其实我们现在别无他求,只求孙女平安顺遂就好。”
“会的。”姜若初拍拍阮沁月的手,她说的可不是大话,而是准备过去看望一下李乐果,再给她送几颗魔石,这是真的能保她平安顺遂的物品。
“不过最近李山铭要钱的次数比以前频繁了,我们都不知道他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还是只是他胃口越来越大。”
“要不是我们年纪大了,实在适应不了国外的生活,我们挺想长期过去陪着孙女。”
温玮插嘴道:“其实也不仅仅是生活习惯的问题,移民定居不比旅游,更难办理。”
“是我们没用。”阮沁月低下头,擦了擦眼泪。
温玮搂住妻子:“别让孩子看笑话。”
姜若初理解道:“叔叔,阿姨,这不是你们没用,再说,温医生肯定也不愿意你们背井离乡,出去照顾孩子。”
“这样吧,我过去看看果果和李山铭的情况,不管后面打算怎么做,都等见过孩子再说。”
“最好的预想就是能抓住他的把柄,让他主动放弃抚养权。”
阮沁月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地搓手:“那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温医生对我爸爸有救命之恩,我做这些是应该的。”姜若初一边撒谎,一边在心里默念,爸,你不会怪我借你的名头忽悠人吧?
“而且有些在你们看来很难的事,对我来说,可能就是举手之劳,所以你们不用有太多顾虑。”
温家夫妻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大约都是有点难以想象眼前这个年轻小姑娘说话怎么可以这么硬气。
不过无论如何,人家都是一片好心。
阮沁月激动地握住姜若初的手:“真的太感谢你了,我们琪琪还是有福气的,能认识你。”
“叔叔,阿姨,你们也要多多保重身体,虽然这句话有点老套,但身体就是革命的本钱,你们还想陪着果果健健康康地长大吧?”
“你说的是,你说的是,我们一定会好好保重的。”
接下来,姜若初又询问了一些李山铭和李乐果的状况,了解得差不多后,便离开了温家。
一直沉默不语的夜刹问:“你准备帮他们夺回孩子的抚养权?”
“先过去看看再说,如果真如温家夫妻说的那样,我们没法用正当手段夺取抚养权,那用点非正当的手段也不是不行。”
“不过用非常手段,必须是要遇上非常之人。”姜若初还是有底线的,不会时时刻刻都想着用最暴力的方法来解决问题。
“而且我想要看看果果的态度。”
夜刹愣了愣:“看她的态度?”
“对啊,虽说这是大人之间的争夺,可孩子的意愿也很重要。”
“有很多事,孩子的确不懂,但也有很多事,孩子的感受是最直观的。”
“所以我们也要尊重孩子的意见。”
“如果她就是喜欢跟着爸爸,那即使把抚养权拿回来,也没有任何意义,她跟着温家夫妻生活,也不会过的开心,温家夫妻过得也不会顺心。”
“再者,一码归一码,不管李乐果的选择如何,我们都要让李山铭明白一件事,有些钱,不是他的,他就不要惦记。”
姜若初的谋划里,有对温家夫妻的关怀,也有对孩子的体贴,还有对渣男的决绝。
可谓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姜若初说着说着,忽然发现身边的夜刹停了下来,还直勾勾地看着她,她不禁有些奇怪,好奇地问:“怎么了?”
夜刹静静注视着姜若初,过了半晌,脸上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
夜刹很少笑。
他笑起来,会让冷峻的气质一下柔和许多,就像一块冷沉沉,只有单调蓝白色的冰块,在阳光的照耀下,忽然变得色彩斑斓起来。
他这么一笑,倒让姜若初脸热起来。
要是以后夜刹真的进圈,不知道会迷死多少人?
哦,当然,他可能不想迷死人,只想挨骂。
“没什么。”其实夜刹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会想一直盯着姜若初看,更不明白自己刚才为什么会笑。
他就是,纯粹的,被姜若初吸引。
想多看看。
看着看着,就觉得很愉悦,便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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