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若初便又向颜明瑜打听了一下情况。
原来在儿子死后,郗欣兰觉得人生都塌了,她向情感PO主颜明瑜倾诉过痛苦。
在颜明瑜的开导下,郗欣兰稍微好转了些,并且找到了人生的新方向,那就是起诉这场网暴的罪魁祸首。
“后来她开始打官司,全身心都投入在里面,逐渐忙起来,我和她的联系就少了。”颜明瑜欲言又止地说,“不过我还是有关注她的动静,我觉得她请的那个律师有点不靠谱。”
姜若初点点头:“我明白了,我会带个律师过去。”
颜明瑜对姜若初的办事能力一直都很放心,便没有多问,但她还是有些好奇。
“你怎么认识她儿子的?”
“林远航的画之前参过展,有个客户很欣赏他的画,有意购买,但是这个客户人在国外,就委托我联系,想不到后来就出了那样的事。”
姜若初撒谎的巧妙之处在于她是结合了当事人的真实经历,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难以分辨。
颜明瑜了然,她叹了口气:“林远航死后,郗欣兰操办他的后事,请人打官司,加上她自己的身体每况愈下,需要长期吃药,所以她的生活挺拮据的。”
“如果现在还能卖掉她儿子的画,这些钱应该可以改善她的生活,去吧。”颜明瑜拍拍姜若初的肩,“路上注意安全。”
姜若初收拾好行李,带上律师前往宁和市。
到达宁和市后,姜若初给郗欣兰打去电话,表示想收购她儿子的画,约她详谈。
原本郗欣兰舍不得儿子的遗物,她觉得那是她唯一的念想,但姜若初一句话改变了郗欣兰的主意。
“您儿子的画,值得让更多人看见。”
郗欣兰眼圈微红,加上得知姜若初居然是颜明瑜的女儿,她便答应了与姜若初见面。
姜若初又旁敲侧击地打听到郗欣兰下午会和律师见面,商讨官司的事。
提起官司,郗欣兰说话的语气里满是失落,直言她和律师现在有点谈不拢,但她不会退让。
交谈间,姜若初能感受得到郗欣兰遇到了很大的困难,但即使是这样,郗欣兰依然很顽强,并且思路清晰,也没有卖惨向姜若初求助。
挂掉电话后,姜若初带着律师直接去了那家律所。
律所内。
郗欣兰板着脸,强硬道:“我不和解。”
王律师劝道:“你儿子的死与对方没有直接关系,即使最后官司赢了,你也得不到多少赔偿,不如趁着现在对方愿意花钱平息这件事,趁早结案算了。”
“我打官司不是为了钱,我要的是为我儿子讨回公道!”
当初王律师愿意接这个案子,就是看在这个案子热度高,才以低价接了,并在网上好好炒作了一番好律师的形象。
现在案子热度降下去,郗欣兰又像疯子一样,谁都想告上一番。
王律师不胜其烦,只想尽早结束这个案子。
郗欣兰看不穿王律师的把戏,姜若初却早已看穿。
这要得益于她家在这几年里经历的变故,所以姜若初洞察人心的本领要强于同龄人。
在方才她与郗欣兰通电话时,她就隐约推测出了这个律师真正的目的。
到了律所后,她恰好在王律师办公室的门口听到这段对话,也证实了她的猜测。
姜若初深吸一口气,示意王律师的助理敲门。
助理这才轻轻敲了敲办公室的门:“王律,有客户找。”
王律师不耐烦地说:“等等。”
随后他又对郗欣兰说:“我有新客户需要沟通,你先回去吧,反正我该说的都已经和你说得很明白,私下和解,你才能获得最大的利益。”
郗欣兰闻言,愤怒又无奈地坐在椅子上,她觉得自己当初瞎了眼,所托非人。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姜若初推开,语气坚决地说:“这不是利不利益的事,而是林远航的命。”
郗欣兰肩膀猛地一抖,抬头看向姜若初,只觉得眼前这个漂亮的女生像是春天的风,吹进这压抑的屋子,带来新的希望。
“既然王律嫌弃这个案子,那就不劳烦你了,我的律师可以接手。”
姜若初说完,又将视线挪向郗欣兰,自我介绍道:“阿姨,您好,我叫姜若初,就是中午电话联系您的人。”
“如果您愿意,可以更换代理律师,为林远航讨回公道。”
王律震惊了,见过抢生意的,还没见过上门抢生意的,他不满地看着姜若初,沉下声音:“你这样做,不太好吧?中途截胡,不合行规。”
“可笑,难道请代理律师,不是以当事人的意愿为准吗?王律师,你学法学到哪儿去了?”
“你……”王律气得头顶冒烟。
姜若初没兴趣和王律师打嘴仗,继续询问郗欣兰:“如果您觉得更换代理律师太麻烦,没事,更换手续,我的律师会为您处理。”
“钱的事您也不必担心……”
姜若初话未说完,郗欣兰就站起身,表情决绝:“我换律师。”
“不为其他,就为你那句话。”
“这是航航的命。”
郗欣兰不担心钱的事,就算是砸锅卖铁,当牛做马,她也会把律师费凑出来。
王律师在郗欣兰离开前,愤愤不平地说:“现在不和解,你会后悔的。”
郗欣兰停下脚步,深深看了王律师一眼,摇头道:“你不懂,你真的不懂。”
离开律所后,郗欣兰带着姜若初和新律师回了家,她客气地询问着新律师的费用。
姜若初按住郗欣兰的肩膀,让她坐在沙发上。
“我可以帮您付律师费,但官司结束后,您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郗欣兰怔了怔,她有些看不透姜若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您放心,我要您做的事不违法。”姜若初注视着郗欣兰,柔声道,“其实这是我和林远航之间的约定,也是我这次来的目的。”
郗欣兰听到儿子的名字,软肋瞬间被击中。
她垂着脑袋,沉默半晌后用力点了点头。
说实话,她非常好奇,儿子与姜若初做了什么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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