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喧闹的大殿,在求娶声中逐渐安静,程轩扬眉,对这样的效果很是满意,先发制人,作为皇子,他的身份,在场无人能及,元祯,他势在必得。
原本笑意温柔的帝后也在这声求娶后略微皱起了眉头,元庆帝刚要开口,就听到元祯带着焦急的声音传来:“谁要嫁给你?我谁也不嫁。”程翌眼看着程轩的眼眸中流露出的阴霾,这种熟悉的眼神看得他心中一惊,有些替元祯担心起来。
能做帝王的人又岂会是简单的人?元庆帝将一众人的神情皆看在眼里,有惊讶的,有不屑的,有看戏的,有担心的。“哈哈~祯儿可不要跟父皇母后开这样的玩笑,女儿大了终究是要嫁人的,纵使父皇知道你是舍不得我们,但,如若真遇到良人,父皇和母后一定是支持的。”几句话,看似风轻云淡,却也向众人透露出了信息。
程轩此人何其骄傲,这样一场碰壁在他心中埋下了仇恨的种子,即便如此,他还是能一笑而过:“公主还小,来日方长。”
宴席散去,程轩一行人走在回行宫的路上,却听得一男子叫住了他:“大皇子请留步。”
“你是?”程轩扬眉,不屑地看着眼前的矮胖子,满脸的油水,一脸谄媚的笑,着实让人有些反感。
“在下王重一,家父乃当朝太傅王卿,姑母乃当朝贵妃。”
“哦~那王公子叫住本王有何事?”
“在下方才在大殿之上,十分钦佩大皇子,敢说敢做,十分豪爽,想结识一番,不知大皇子何时有空,可到在下家中作客,交个朋友?”
程轩看了一眼一直跟在他身旁的黑衣男子,两人眼神交汇,黑衣男子上前一步:“多谢王公子相邀,我家皇子近日很是疲累,这几日会在行宫小作休息。如若有时间,定会拜访。”
“皇子好好休息,多有打扰。”王重一没能请动程轩,心中有些不快,如若不是为了父亲,他是断然不会和这个云海大皇子合作的,毕竟这人可是要和他抢元祯的。不过,看元祯今日的态度,想来也不会看上这个大皇子是了。
“爹,那个大皇子,不来。”王家书房里,王卿正在写着什么,看到儿子进来,头也没抬一下。
“猜到了。明日你亲自去一趟行宫,注意别被人看到,把这个亲手交给大皇子。”王卿收起笔,将信笺装好递给了儿子。“这一次,为了你姑母,为了我们王家往后的荣华富贵,必须成功。”
“那爹,元祯,我~”
“重一,元祯再好看,你再喜欢,从今日起,因为再也不是你能肖想的,收起这个心,一旦事成,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爹~”王重一还想再争取一下,可看着自己的亲爹,头也不回绕过他就走了出去,只得暗自叹了口气,将信封揣进怀里。
云海行宫,程轩端着茶杯,刚泡好的茶香四溢,品了品,果然是好茶:“隆吉,你怎么看?”
“大皇子,他们的心思,没打算藏。”一直跟在程轩身边的黑衣男子,正坐在下首,饮了口茶,不紧不慢地分析起来。
“哼,贵妃之子,野心真是不小。”
“大皇子,二皇子那?”
“他?他能掀起什么浪,你别忘了他的母亲是怎么被逼走的,我就不信,他还敢?你看看他那低三下四的样。”程轩想到大殿上自己这个唯一的弟弟,那一副毫无出息的样子,厌弃之色毫不掩饰。
“大皇子还是小心为妙,毕竟他也来了东羽。”隆吉心中其实有些担忧,他有种感觉,程翌此人,绝不会那么简单。陛下虽然表面上并不器重二皇子,甚至把当年那人离开的一切都归结到二皇子身上,可他总觉得,不是外表看上去的那样。
“哼,也就你看得起他。”从小到大,程轩最看不上的就是这个弟弟,凭什么他的母亲就能得到父皇的爱,而自己和母后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们演绎一家三口的温馨。当初他能让那个女人离开云海,现在他一样不会把这个弟弟放在眼里。
夜深人静,程三走进程翌的房间,凑近他的耳边,将今天王重一的插曲逐一告知。程翌起身,站在窗外,眺望不远处的宫墙若有所思。“让我们的人继续监视,小心提防。”
“是。”
元斐是东羽的太子,元祯是东羽皇帝最宠爱的公主,一个率性洒脱,一个天真可爱,自己何其有幸,初到东羽便遇到这样的朋友。可元祯今天居然正面对上了程轩,而且拒绝的如此干脆,偏偏王重一找上了程轩,太傅之子,和别国皇子,太傅的妹妹乃当朝贵妃,而贵妃的儿子元启,哼,其野心之大,相信坐上那位定是心中明了,只不过,一直放任着罢了。东羽的皇权落入谁手自己并不关心,可今日之事,他却有些担心起元斐元祯的处境,毕竟那边勾搭上了程轩,心中还是有些担忧。
说来也奇怪,昨日公主及笄礼后,今日朝中大臣陆续告假,理由均是身体不适,前来观礼的才俊亦是没有任何动静,一时间,东羽陷入一种诡异的气氛之中,坊间开始传闻,公主及笄后,身上的开始有了邪气,那些参加典礼的人都在不同程度收到了邪物沾染,连帝后也不能幸免。
“放肆,怎可流出此等谣言,给朕查,是谁传播谣言,身体不适,都是肚子不舒服,查,查宴会的饮食,三天内,朕要知道结果。”养心殿,元庆帝看着手中的奏折怒不可遏,散播谣言之人其心可恶,将祯儿置于何地,一国公主悲伤邪恶之名,元庆帝气得手抖。
“太子,这谣言一夜之间就起来了,而且,大家的不适也都很突然,爷爷也是回家后肚子不适,我怀疑,问题就出在宴席之上,有心人,下了药。”冯安和正在元斐的书房,双眉紧锁,分析着这份怪异:“爷爷回去后起初并无不适,可到了夜间频繁起夜,上吐下泻,导致人虚弱不堪,下药的人,并不是为了害谁的性命,而是一开始就打定了损坏公主名誉的主意。”
“安和,元祯还小,这些谣言,杀伤力之大,我甚至不敢想,明日上朝,会有多少折子来控诉。”
“殿下!”
“我原以为,只要护她安全就好,却没想到,人心歹毒,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元斐眼眶泛红,替元祯感到委屈。为权利的游戏而愤怒。
“殿下心善,可,这朝堂里,这权力中,太多人和事,不能用仁慈和善良来对待。这宫中,牵一发而动全身,表面看上去是动了公主,可公主的背后,是您还有陛下。殿下可曾想过,答案其实,心知肚明。”
元斐望着眼前眼神里透着精明的男子,皮肤白嫩的堪比女子,看似柔弱,实则内在强大且思维缜密,远不是自己能比。
“安和,生在帝王家,真的毫无亲情可言吗?”
“殿下。”冯安和有些心情眼前的男人,“心软是大忌,殿下多年来的容忍,让他们终于有机会伤害您在意的人,殿下,您的不舍,是一把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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