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惊诧之际,金凌竟伸手将毛茸茸的蓝思追抱进怀中,面露喜爱之色。
怀中小兔尾巴摇动不停,显然亦对金凌心怀好感。
一旁被蓝景仪抓住的魏无羡见状,不禁惊叹:“思追这小子,行啊。”
众人惑然不解,唯有江澄深知其意。
此前给蓝忘机和蓝曦臣讲述前世之事时,只言及小辈们关系亲密,并未表明他们彼此倾心。
尤其是蓝景仪,他可谓以下犯上。
宴会结束,众宾客纷纷前来道别。
江厌离和金子轩带着金凌回了轩王府,顺便将蓝思追也一同带走。
金凌对蓝思追爱不释手,今日恐难松手,硬抢只会惹得他哭闹,只得待明日再归还蓝忘机了。
至于魏无羡,此刻尚在蓝景仪怀中,他手里也没个轻重,浑然不将魏无羡当作活物对待。
蓝忘机欲从蓝景仪手中夺回魏无羡,可蓝景仪抱紧不松手。
“啊!二哥哥救我!景仪这混小子好大的手劲,快要勒死我了!”魏无羡向蓝忘机伸爪,他快被勒的喘不过气了。
小儿难以控制力道,但凡喜爱之物,必紧紧抓住不肯松手。
因此,魏无羡是有苦难言,蓝景仪抓住他那一刻,便该料到会有如此局面的。
只怪自己疏忽。
“不!”蓝景仪抱着魏无羡缩在聂怀桑怀中,不许他人争抢。
蓝廷抚其肩,无奈道:“景仪,不可如此。”
蓝景仪不理,将头侧到一边不看他。
“景仪。”聂怀桑轻唤一声。
蓝景仪闻声抬头,见聂怀桑笑容无害,却总觉下一刻便会遭其算计,当即松开手中力道。
趁此机会,魏无羡迅速闪身钻进了一旁蓝忘机的怀中,舔舐自己杂乱的毛发。
然而,此情形却让蓝廷内心深受伤害。
蓝廷自登基称帝后,蓝景仪宁可终日与江澄和聂怀桑为伍,也不愿再像夷陵小镇那时粘着他。
因政务繁忙,蓝廷实在无暇陪伴其左右,便让他信得过、如今又是最闲散的聂怀桑入宫与蓝景仪玩耍。
结果,他俩关系愈发亲密,蓝廷这个生父却遭冷落。
前段时日,蓝廷和聂怀桑分站两侧,教导蓝景仪学步,蓝景仪毫不迟疑地奔向聂怀桑。
起初,聂怀桑尚有些惶恐,毕竟蓝廷如今贵为皇帝,若惹得他不快,自己怕是有十条命也不够掉。
但如今他已然肆无忌惮,甚至胆大到调侃他。
记得前朝先帝在位时,边关并无战事,各国关系也友善,可他却频频将聂明玦派往边关镇守。
有时甚至会故意挑起战乱,致使聂明玦在战场厮杀。
聂明玦身为聂府家主,常年不在府中,府中诸多事务他又不许聂怀桑插手,只能让人来回奔波。
聂怀桑不忍兄长如此辛劳,曾请求让他接手府内事务,却遭聂明玦罚跪祠堂。
此后,为减轻聂明玦的负担,他特意求皇帝开恩,不要再派聂明玦去边关,废了他这个将军也无妨。
然而,先帝不仅不同意,还在王灵娇的挑拨下,怀疑聂家有谋反之意。
聂明玦回京的机会越来越少,聂怀桑也常被唤入宫充当人质,以防聂明玦真造反。
那时,聂怀桑便对先帝恨之入骨,暗中谋划,该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他处死。
后来,他利用京城监管局局长的权力,放任妖族入宫,欲借妖族之手为聂家、为聂明玦实施报复。
他虽未亲眼目睹先帝如何被妖族处死,但只要先帝死了,他便称心如意。
也是因此,聂怀桑对皇帝这身份颇为抵触,打心底认为那至高无上的九五之尊皆如先帝一般。
甚至曾觉得,自己坐上那个位置,拥有无上权力后,也会变得如此不堪。
不过,与蓝廷长久相处后,他对皇帝的抵触情绪有所减轻,发觉并非所有人都如先帝那般昏聩无道。
蓝廷也曾是民,知晓如何治理国家,能让百姓安居乐业,改善百姓生活。
他对待朝臣十分友善,所有人的意见他都会听取,有纰漏之处也会及时改正,若朝臣所言有误,他亦会当场指正。
时至今日,尚无对他不满的大臣。
对于天下人,无大过者,他通常会网开一面,只要能改过自新即可。
但对于死不悔改、屡屡犯错之人,无论其身份地位如何,他都会秉公执法,严惩不贷,甚至就地正法。
聂怀桑自任职后,虽无需每日上朝,但总有几月需要经常入宫。
各监管局呈上的报告,他需日日整理,将问题一一罗列,汇总成一份,每月上交,与蓝廷商讨解决之法。
有时问题处理起来颇为繁琐,聂怀桑便需日日在聂府与皇宫之间奔波。
为方便交谈,聂怀桑在皇宫内通行几乎毫无阻碍。
或许是他与蓝景仪有缘,每次入宫觐见蓝廷,总能巧遇蓝景仪。
如此往来,他便成为皇宫常客,蓝景仪也越发依赖他。
蓝廷对此甚为不满,却又无可奈何,委实是自己闲暇时间太少,对蓝景仪陪伴缺失。
他又不愿让爹娘操劳,便未让他们前来照看孩子。
何况,蓝启仁宫外所设书院,现今忙碌异常,学生每期皆有增,夫妻二人也无暇进宫。
但他们也并非不管,只说一句,待蓝景仪长大送他书院来。
平素除蓝曦臣偶尔携江澄前来探望蓝景仪外,便数聂怀桑陪伴最多,蓝景仪如此黏他,亦属正常。
蓝廷摇头叹息,有得必有舍,为天下苍生,他只能舍了这份父子情。
刚才还热闹非凡的皇宫,须臾间又冷清不少。
聂怀桑将怀中昏昏欲睡的蓝景仪交予蓝廷,放肆言道:“皇上,您还是多些时间陪景仪吧,否则来日他怕是要唤我为父了。”
蓝廷无奈轻笑:“提及此事,你如今的年纪,也当娶妻了。与你一般大的,皆有心仪之人相伴,唯你独身一人,不如朕为你牵线搭桥,寻个称心娘子?”
蓝忘机和蓝曦臣与他年龄相仿,皆寻得良人共度余生,就连他兄长也有人陪伴左右。
如此观之,确唯他孤身一人。
“不不不,我这般人,实不宜误了别家姑娘。”聂怀桑闻之,忙摆手拒绝。
蓝廷挑眉,“当真不用?”
聂怀桑道:“当真不用,我一人也甚好。”
见其如此坚持,蓝廷不再强求,反正他一直独身,焦急的也该是聂明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