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可以想见,那几个借着闹婚为由头的年轻人,即便不是所有人都抱着要借机整整臧远鹏的念头,但至少也有那么一两个人心里藏着这样的心思。
人类的本性就是如此,当那些别有用心之人煽动起情绪时,许多原本懵懂无知的人便会随波逐流,跟着起哄。
而且要求臧远鹏背着沈小红回去,从表面上来看完全合情合理,因为闹婚礼本就是当地流传已久的一种传统风俗。
如果一场婚礼中没有几个人前来闹婚,人们往往会认为这场婚礼的主人人缘不佳、没有什么知心好友。
虽然很多时候,闹婚往往成为一些心怀叵测之徒折磨新婚夫妇的手段,但由于其历史悠久且深入人心,这一风俗习惯依旧得以传承至今。
而此时此刻,臧远显然已经成了这种习俗的受害者,遭受到了他人的刻意刁难。
看着众人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彭丽丽站出来对几个青年说道:“去去去,那么远的路程,小鹏怎么可能受得了,要背也等路程过半后再说。”
彭丽丽说完,推开挡在前面的年轻人,就要向前走去。
彭丽丽牵着沈小红刚走两步,就被一个年轻人拦住了去路 ,年轻人面脸堆笑,看着彭丽丽说道:“王婶,我们只是想给远鹏哥哥的婚礼增加一点气氛,还请您老成做全。”
其他几个年轻人也跟着附和道:“王婶,谁家结婚都是这样过来的,不可能到了远鹏哥这里就搞特殊吧?”
“就是就是,再说我们这样做,也是给远鹏哥哥的婚礼增加热闹的气氛嘛!”
彭丽丽见大家都这样说,也不好扰了大家都兴致,于是问臧远鹏道:“从这里背过去,你能行吗?”
臧远鹏想了想,毅然决然的点头道:“行!没问题!”
于是在大家都嬉闹声中,臧远鹏背起沈小红,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唢呐和锣鼓声再度响起,在喜庆的乐声中,迎亲的队伍踏上了返程的道路。
臧远鹏背着沈小红,刚开始还觉得非常轻松,但是300米后,吃力的感觉慢慢的涌了上来。
500米后,豆大的汗珠出现在了臧远鹏的脸上。
马上就要爬坡了,前面是一个长度约200米的陡坡。
这乡村的小路实在太窄了,前面那个陡坡更是只能容得下一个人通过,两人并肩而行都不可能。
由于坡度陡峭,这段路修成了一级级的台阶,但这些台阶的高度却参差不齐,有些地方甚至完全是依着地形自然形成的,台阶之间的高度超过了四十厘米,简直就是一道道土坎。
臧远鹏站在坡下,深深地吸了口气,做好了冲刺的准备。
那几个年轻人见状,纷纷开始起哄,在后面高声喊道:“加油!加油!”
还有两个家伙干脆跑到臧远鹏的前面,人为给他设置障碍,让他的前行变得更加艰难。
彭丽丽见状赶紧给沈小红的弟弟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跟在臧远鹏的身后,并用手做了一个向上托的动作,提醒沈小红的弟弟,必要时可以用手托住沈小红的身体,帮臧远鹏减减负。
而彭丽丽则走在了臧远鹏的前面,将臧远鹏和前面那两个准备捣蛋的家伙分开,不给他们直接和臧远鹏接触到机会。
臧远鹏稳定好自己的呼吸后,开始爬坡。
由于前面那两个负责捣蛋的家伙挡路,臧远鹏只得一步一步慢慢的爬,他原本想一鼓作气冲上坡顶的计划彻底破灭。
但好在彭丽丽挡在他的前面,避免了他与挡路的两个家伙直接接触。
而且,如果那两个家伙停下来,彭丽丽会直接推着他们向前走。
这段路确实太难走了,臧远鹏前行还不到100米,就开始两股颤颤起来。
沈小红的弟弟见状,赶紧从后面托住沈小红的身体,给臧远鹏减轻一点压力。
沈小红匍匐在臧远鹏的背上,心疼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此刻她好想下来自己走了,但是一想到那个背上了就不能下来的传说,她强忍住自己要从臧远鹏背上下来的冲动。
沈小红心里在想,如果当初不顾及臧远鹏母亲的感受,和臧远鹏旅行结婚,臧远鹏就不会受这样的罪了。
但是她也清楚,如果他们真的那样做了,以臧远鹏孝顺的性格,他肯定也不会开心。
想到这,沈小红又恨自己太胖了,如果自己再瘦一点,臧远鹏背着她就不会这么累了。
其实沈小红一点都不胖,一米六五的她,才一百零几斤,可以说这样的身材是非常标准的。
但是此刻,她确实希望自己再轻一点,因为她身下的臧远鹏,明显很累很累。
几个年轻人看见臧远鹏疲惫的样子,也主动停下了继续闹的想法,以正常的速度前进起来。
后面喊加油的那几位,喊声也变得严肃起来,没有了刚开始时的嬉皮笑脸。
唢呐师和鼓手也突然间转变了节奏,吹奏的音乐也变得高亢激昂起来。
他们,在用音乐为臧远鹏打气。
好不容易爬到了坡顶,臧远鹏已经开始两腿不停的打颤,同时搂着沈小红大腿的两只手双手也感到酸痛。
但是,他知道,现在都他,不能停下来,如果一停下来,肯定就没有再往前走的力气了。
于是,臧远鹏一刻不停,背着沈小红继续前行。
沈小红的弟弟亦步亦趋的跟在臧远鹏的身后托住沈小红的身体,尽量的给臧远鹏减轻压力。
好在爬完这个坡,剩下的200米都是平路了。
虽然还是只能让一个人通过,但是还是轻松多了。
终于,臧远鹏背着沈小红,来到了大门口。
门口早已经准备好了板凳,臧远鹏把沈小红放在板凳上,差点一个重心不稳摔倒在地。
终于走完了这段艰难的路程,不过此时臧远鹏并不怪那几个闹婚的人,相反他觉得这样真的很有意义。
这段路程,就像是生活的一个缩影,过程虽然艰辛,但是最后的结果确是甜的。
臧远鹏休息定气之后,一系列繁琐的婚礼仪式开始了。
先由一个连胡子都白了的老人作了回车马的仪式;接下来又是拜堂仪式;再由一个大婶再洞房里给臧远鹏和沈小红铺床、两人喝交杯酒,整个仪式才结束。
门外,响起了噼啪的鞭炮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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