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有趣的故事,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在这个故事里,死了很多很多的人,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
有两个年纪相仿的少年,在这个故事里长大。
名叫柴如风的少年追寻自由,名叫乘鸯的少年追寻真相。
故事开始了,故事里的人要开始离去了。
中州新历十年。
临安城、因位于国都长安北侧故此得名。临安城南向环山,易守难攻,是北上的主要道路,淮河自东向西从临安直穿而过,自纷乱开始此城就被列为四战之地。
本来依靠天然的地理位置,此地应当人来人往,可是现如今从顶峰向望去,却只能瞧见城内大量的人群如同那鱼群受到惊吓一般,四散而去。
随着人群逐渐逃离出临安,城内慢慢的平静了下来,临安城的城墙内只剩下了大门敞开的房屋,还有不知从何处时不时传来的犬吠声响。
道路上小商小贩来不及带走的摊子,桌面上碗筷杂乱无章,还有那未从吃完的饭菜,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让人们连口腹之欲都没能解决就逃离而去。
踏踏踏踏踏踏踏踏踏踏~随着声音的逐渐临近,只见一支规模约为百人的士兵正步而来,为首之人坐到摊子的长椅上,好像在等着什么人一样。
“城内的人疏散的怎么样了”为首之人突然开口,打破了城中的宁静氛围。
“禀告将军,东西南北四门已经全部开启,城内人群已经疏散了8成左右,还有一些妇孺老人并没有来得及跟上主要人群,预计还有两天左右方可疏散完毕”一旁的士官开口说道。
“行了,你也别站着了坐下来吧,看看这帮人,一听到要出兵的消息就怕成这个样子,连饭都没吃完就落荒而逃,真是浪费。”为首之人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将桌面上的碗筷推落到地面上。
“去,拿几副干净的碗筷,这还剩不少酒肉,不管怎么样,吃饱了最重要,浪费掉真是可惜了,这能吃饱饭的日子才来了多少年啊,搁老子前些年不知道多久才能吃上这样一顿饭菜,跟兄弟们都说一下原地待命,自行解决食宿问题。”
“敢问将军,属下不明白如何个自行解决之法”士官有些不解,毕竟现在在城内的人员大部分正在城门处疏散人群,如今在这里的仅仅只有数百人罢了。
“你过来”随后士官从对面的桌椅上起身走到将军约五步左右的位置,“再过来一点离我近一点,哎对对对这么近就好了,站直了、站直了、”
“别动啊,就这样。”随后站起身来一脚踹在士官身上“你这个榆木脑袋,怎么这点小事还需要我告诉你嘛,城里这么多没人的酒楼,看到什么剩下的吃什么,把那些留下来的食物处理掉,听到没?”
“是!将军”士官刚准备行动,随后又听将军说到“对了,那些房门大开的告诉兄弟们可以进去,房门紧闭的就不要打开了,不许骚扰城中剩余百姓,另外城中百姓如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可尽力帮之,违令者军法处置,如果让我知道有人欺负百姓了,我第一个饶不了你,听到了没有?”
“是!”士兵高声说道,“行了,将命令传下去吧”将军开口说完便拿起了手中的碗筷,吃了起来。
“将军有令,命将士们自行解决食宿问题,不可打扰到城中百姓,如遇到百姓请求帮助要尽力帮之,如果让我知道下边有违令者,我扒了他的皮,听到了没有?”随着士官开口,队伍里的士兵们一同喊到“军令如山,违者军法处置”“军令如山,违者军法处置。”
“对了,去给我拿两掰蒜,他奶奶的,这人是铁,蒜是钢,一顿不吃蒜我就想的慌”正在一旁狼吞虎咽的将军突然开口说道,脸上一副突然想起来什么的样子“老子说少了点什么,平时在家里夫人不让吃就算了,如今这出来了还不是我说了算,这蒜我吃定了,夫人来了老子也不怕。”
听到这话的士官突然感觉有点后背发凉,毕竟如今军中谁都知道柴将军有一个~家教~森严的夫人,曾经有一次将军在庆功宴上喝多了酒,说起了在府内自己如何如何的说一不二,他让夫人往东,夫人不敢往西,他让夫人去端洗脚水,夫人立马端过来伺候。将士们当时在酒桌上都哈哈大笑,可是不知道谁将这些话传到了夫人那里,没几天将军便顶着两个通红的耳朵来到军中,同时颁布了军令─军中将士除回家探亲期间不可饮酒,所有人一视同仁,包括将军自己
虽然命令颁布下来了,可是马上就在军中传出来了一些消息,从那天庆功宴将军回到府上后,连续几天都能听见从将军府上传出来的一些声音“姓柴的,你长本事了是吧,听说你在外边好威风啊,家里的夫人伺候你洗脚,既然你这么喜欢喝酒,那我就用你最爱喝的酒给你洗洗,好不好啊?”
从那天将军在军中颁布命令以后,将军就对那天在庆功宴上听到他讲话的人统统进行了一番格外的~照顾~所以如今在这里再次听到这些类似的话,聪明的人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众将士听令,闭住你们的嘴,刚才的话都烂在肚子里,如果让我听到刚才将军说的话有一个字传出去了,有你们好果子吃。”
说完之后回头看了一眼将军,才发现将军并没有说什么,这才放心了下来,“行了,去吧,把命令传下去。”
与此同时,在北城门处,有一老道士带着一面旗帜向城里走来,只见旗帜上写着:有缘人可算三卦,算不准不要钱。老道士一步一步的向城内走去,颇有一些仙风道骨在其身上,与那些正在拖家带口逃离这里的人群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直到走到城门门口,才被士兵们拦住。
“我说老道士,你这是要去干嘛,你不知道临安城现在已经被朝廷管控了嘛?”突然有一士兵开口说道。
“贫道当然知晓,只不过贫道来这里是为了寻找有缘人,还望小兄弟放贫道进去,不要阻拦贫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老道士说此话,周围的士兵们都大笑了起来。
“我说老道士,你这出来骗人,也不搞清楚了,这阿弥陀佛,不是那秃驴们才会说的话嘛,难不成你还精通佛法不成,行了行了,我告诉你啊,这里没有你要找的有缘人,为了你的小命还是速速离去吧。”随后士兵便将老道士准备带离这里,但是当士兵将手准备放在老道士身上之时,却发现自己却无论如何都靠近不了老道士一步之内。
“非也,非也,贫道要找的人就在这城内,虽然贫道说的是佛语,但是谁又能证明这些话它不是道呢?”“况且民间不是有-佛本是道 这说法嘛”
“哎,你这老道有点邪乎啊,敢问老道长师从何门,我需要向城内禀告一声,城内的人同意了道长你才方可入城,不要让我们这些做下属的为难,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士兵的话刚刚说完,老道随后就掀开了衣服,露出了腰间挂着的一块玉佩,只见那玉佩上刻着三个大字─天机门。
士兵脸色一变,随后快速向城内走去。
“禀将军,城外来了位老道士,身上带有一块克有─天机门 的玉佩,说是要进城寻找有缘人。”
将军听完,突然抬起了头。“天机门?怎么会来这里?”随后起身来回走了两步,大手一挥说道“放他进来吧,吩咐下去不可阻拦。”随后又坐了下来,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老道长,里边的人说了你可以进去,不过我提醒你,你最好还是注意着点,城内在执行公务,万万不可惹怒城内之人。”
“贫道自然知晓”随后老道士缓缓向城内走去,城内此只有零零散散的人群在街上游荡,放眼看去皆是老弱妇汝,老道士看着城内稀散的人群,随后又抬起头看向北方的天空,嘴里喃喃的说道“起风了,风起之时,便是有缘人出现之日。”他的头发微微扬起,随后不知为何大笑了出来,好像现在这副景象并不能扰乱他一样。
临安城外,从高处远远望去,也只能看见城墙之上挂着的~中州~军旗,以及天边那越来越近的黑影,黑云压城城欲摧,一股风雨欲来的架势笼罩着临安城。
“师妹,看来消息已经准确无误了,就连天机门都已经出现在这里了,为了我们罗刹门的振兴,要早些做准备了。”
“师兄,这天机门真的有传言中那么神秘嘛,我们门派中关于天机门的记载太少了。
“师妹,你要记住一件事,神算子上次出现不久后,中州军以势不可挡之势击溃叛军,最终问鼎中原,席卷天下。”“同时新皇登基,宣布立天机门为国教,神算子为国师,只不过这天机门从不对外招收弟子,所以江湖上关于天机门的记载异常稀少。”男子缓缓开口,仿佛这天下之事尽在他掌握之中。随后便回头向后走去“走吧,离我们罗刹门复兴之日已经不远了,我已经听到隆隆的鼓声了,就在我耳边,越来越近了。”一男一女的身影逐渐消失了,山峰之上只剩下了狂风大作,以及狂风之中屹然不动的一棵参天巨树。
“老神棍,你不是在找有缘人嘛?怎么找到老子这里来了”临安城内,柴将军用自己那硕大的眼睛紧紧瞪着前方的老道士,看起来有些剑拔弩张的架势。
“柴将军,贫道要等的人就在此地,对了你我多年未见,需要贫道帮你算一卦嘛?”
“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心思,多年前我就拒绝了你,多年后我希望不会答应你,再给老子在这里说那些乱七八糟的,别怪老子对你不客气了。”
“哈哈”两人突然同时放声大笑,就如同多年未曾见面的老友一般。
“这么多年过去了,柴将军的脾气还是像以前一样,一点没变。”见到多年故友老道难得的开了起玩笑,好像彼此之间发生过很多的往事,柴将军内心也不禁的感叹,这老家伙真邪门,每次一有大事发生,他就会出现,多年之前说与自己有缘,要为自己算上一卦,只不过自己并不信牛鬼蛇神之说,也庆幸自己拒绝了他,不然那些(有缘人)的下场也会沦落到自己身上。
就在两人谈笑之时,身旁的屋子里发出了一声异响。
士兵们听令进内搜查,在房间搜索了半天并没有什么发现,老道士突然开口“贫道等的有缘人来了,还是让贫道主动一些吧。”老道士进屋以后,环顾四周,突然抬头向上望去,房檐之上竟然有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哈哈哈,小家伙真是古灵精怪啊,怪不得那些士兵找不到你。”老道士突然大手一挥,双脚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腾空而起,就这样把房檐上方的人给抓了下来。
“放开我,放开我,臭老头,你个坏家伙,不要抓着我,你个坏老头打死你。”奶声奶气的声音传出,众人才看到老道士手中抓着的竟然是一个小男孩。
“小家伙,贫道已经找了你很久了,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臭老头你放开我,我才不愿意呢,我要找阿爸阿妈,阿爸阿妈到底去哪了?”说着说着小家伙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将军突然开口“哎我说老神棍,你闹了半天就是为了找这个小男孩啊,莫非是你在外边的私生子?”
“是啊,不过你说的不全对,这个小家伙以后会是我的徒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说是我的儿子也不为过”老道士又说到“小家伙,你我有师徒之缘,你可愿拜我为师?”
“臭老头,我为什么要拜你为师,凭什么,万一你是坏人怎么办?把我骗走了,我阿爸阿妈就找不到我了。”
“孩子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啊?你阿爸阿妈去哪里了啊?”老道士满脸慈祥的看着小男孩,仿佛老爷爷一般,眼神里透露着对小男孩的喜爱。
“从我记事起伯伯们就说说阿爸阿妈去了很远的地方,让我在这等着他们回来,说等我长大了就明白了,我没有名字,平时伯伯们都会喊我~没人要的二狗子,臭老头你知道我阿爸阿妈去哪里了嘛?我好想我阿爸阿妈。”
“孩子既然这样,你拜我为师好不好,我会把我一身本事都教给你,等你学会了,你就可以自己去找你的阿爸阿妈了。”老道士仍然满脸慈祥的看着小男孩,仿佛隔壁老爷爷一样的慈祥。
“真的嘛臭老头?跟着你就能找到阿爸阿妈,我好想阿爸阿妈,要是跟着你可以找到阿爸阿妈的话,我愿意。”小男孩真挚的大眼睛看着老道士,或许在他心里边找到阿爸阿妈便是自己最重要的事情了。
“孩子,一定会的,不过跟着我你可不能叫没人要的二狗子了,既然你没有名字,我给你起一个吧。”老道士思索了起来,突然这时狂风大作,天空之中鸟儿仿佛收到了惊吓,透彻的鸟鸣声穿过了老道士的耳朵。
“鸟儿乘风而起,飞翔在天空的舞台中央,既然这样,你就叫做~乘鸯~吧。”“愿你后半生无拘无束,尽情飞翔。”
“乘鸯,乘鸯。”小男孩低语道,“好哎,好哎我有名字啦,我以后不是没人要的二狗子啦。”小男孩终于不再哭泣,充满泪花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既然这样,乘鸯你就跟我走吧,贫道我既然要找的人找到了,也该去完成自己要做的事了。”老道士正准备起身离开,突然好像又想起来了什么“对了,将军,贫道这里有锦囊一个,当你感到困惑时可解你心头之忧愁。”老道士一边说着,一边从衣袖里拿出锦囊交给了柴将军。
“老神棍,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里边装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柴将军一副嫌弃的表情。
“行啦,只一句忠告而已,收下吧,不要钱。”老道士开口说道,一股意味深长的模样,搞得柴将军摸了摸头,最终还是收下了这副锦囊。
“好了,贫道要走了,下次你我见面不知道是何时了,再见到了贫道请你喝酒。”老道士说着说着突然神色一皱,继而改口“算了,还是你请我喝吧。”
“老神棍,一顿酒我还是请的起的,既然你忙完了,就赶紧走吧,我不想看见你,走的远远的,越远越好,最好还是别再见了。”柴将军开口说道,仿佛老道士在这里就浑身不自在一样。
“粗俗。”老道士大笑着骂着,随后拉起了身边的小手,两人一高一矮,一大一小,带着那面写有“有缘人可算三卦,算不准不要钱”的旗帜离开了临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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