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弯月如钩,静静地挂在树梢枝头,繁星点点,在苍穹上熠熠闪烁,桦树婆娑,夜风轻拂而过,修竹随风摇曳。
“夫人,已过了戌时,晚膳可还要等大王么?”夏荷进了屋,轻声询问道。
我又望了望愈来愈暗的天色,摇头道:“不等了,想必大王已经用过膳了。”
“是。”夏荷迟疑地应了一声,随即将晚膳布了上来。
我看着桌上的膳食,比往日菜色多了一些,定是夏荷这丫头知道夫差今夜过来,特意提前准备了。
我轻轻动着筷,想着夫差一会儿过来该如何四面相对,又担心自己如昨夜一般梦魇无意识说些不该说的话。
“夫人,喝杯热茶吧。”晚膳过后,夏荷又替我倒了杯清茶。
我点了点头喝下,身子也变得暖和了一些。
“夫人!”这时,只见吟霜从殿外走了进来,对着我说道:“方才寺人渠托人传来消息,大王今夜政务繁忙,会晚些过来,还说大王说了,夫人若是累了,可以先行歇息。”
“恩。”我轻轻点了点头,“既如此,你们也下去歇息会儿吧。”
夜色渐浓,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偶然一声虫鸣,冲破暗夜的寂静,接着又陷入无边的静谧。
我随意翻看着夫差遗落在这里的孙武兵书,也只有这百家争鸣,动荡不安的乱世,才能写出这般旷世绝作,只是可惜,吴国最终是败了,这一日又究竟是何时?
“夫人,这般晚了,大王怎么还不来?”夏荷又进了屋来,看着空荡荡的庭院,瞧了我一眼,失落道。
我敛下眸子,心中却是一阵松快,“怕是不会过来了,扶我去洗漱吧。”
洗漱完后,我坐在镜前,梳理着一头浓墨色瀑布般的长发,长发沾湿,微风一吹散出淡淡花香,白色轻纱贴在身上,勾勒出身上曲线。
“天色不早了,你也早些去歇着吧。”一切打理好后,我轻轻吹灭床榻前点燃的烛火,对着夏荷轻声道。
“是,夫人好生歇息。”夏荷将床帘替我遮掩好,方才离开。
困意来袭,我轻轻闭上眼,不一会儿便入了梦乡。
隐隐约约中,仿佛有千斤重物将我紧紧环住,我只觉自己呼吸都有些难受,然而只是一瞬,我又看见了姬月瑶一脸得意的笑容,浑身是血的郑旦却笑着对我说要好好活着。
“不,不要!”我猛得睁开眼,又是这周而复始的噩梦,只是梦魔的场景犹在眼前,身心仍沉浸在无尽的恐惧与悲痛之中。
“西施——”一声轻唤从身旁传来,我心中一惊,转过头,这才意识到夫差不知何时睡在了身边。
“怎么,又做噩梦了?”夫差握住我发抖的双手,将我紧紧地拥进了怀,轻轻地抚着我的背,我紧拽着衣角,双眸紧闭,眉头皱成了一团,额头已是一层细密的汗珠。
“别怕,有寡人陪着你。”夫差用唇轻碰着我的额头,柔声哄道。
“大王何时过来的?”许久我才镇定下来,离他的胸膛远了些,抬头望着他,轻声询道:“可都忙完了?”
“恩。”夫差望着我点了点头,“太子来报,南方发生水患,寡人宣众臣商议决策,所以来晚了些。”
“国事虽然重要,大王也要注重身体,这般晚了,大王本不必再过来的。”我敛下眸子,睫毛簌簌颤动,轻声道。
“那怎么成,寡人答应过今夜陪你。”夫差牵起我的手于唇边亲昵,双眸在黑暗中注视着我,深沉又坚定,“寡人日后,定不会再叫你失望。”
我看着他在昏暗的光线中却亮如星辰的眸子,迟迟不知再该说些什么。
他见我不吱声,又离我近了一分,只是一瞬便将我压在身下,漆黑的眼眸中蕴着炽热的神采,温热撩拨的气息萦绕在我的耳边,“西施,我们回到原来,好不好?”
我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滚滚热浪,鼻尖萦绕着股清爽凛冽的松木香,我知此刻他想要什么,轻轻闭上眼,良久,回了他一个字。
“好。”
他闻言,身子陡然一颤,一只手缓缓探进了我的长发,又顺下似是虔诚般握住我的面庞,蓦然一颗泪落在了我的脸上,“你说真的?”
我扑簌着睫毛,感受着面上这颗滚烫的热泪,只觉心似是被重锤敲击了一下,痛得我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我……”仿若过了许久许久,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正欲开口,却被他疾如狂风的吻堵住了所有未说的话,他气息凌乱,手在我身上胡乱抚摸着,滚烫的唇顺着气息似是要将我淹没,“西施,寡人好想你。”
我紧紧闭着眼,任由他在我身上点起一片火焰。
情至浓时,他有些生疏的解开了我的里衣,贪婪地攫取着我身上的一切,用力地探索过每一个角落,当身体贴合在一起时,他情不自禁地颤了一下,情难自禁地低头含住我的唇瓣,继而温柔地绕住舌尖,炽热缠绵。
我轻颤着承受他的爱意,睫毛已不自觉地潮湿…….
天地的风如同静止,身体也是似失去了五感,如同一片轻舟,在云里雾里轻轻晃动,却什么也感觉不到。
我该庆幸在这片黑暗中,他看不清我眸中所有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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