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不用系统说太多,光是这几句,李淸懿都能把剩下的情况脑补个七七八八。
人性这种东西,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
表面关系好的人实际上内地里互相厌恶的情况也不是没有,有的人面对比自己优秀的兄弟会真心实意的为对方感到高兴,而有的人面对这样的情况,却只会生出自卑、怨怼之心。
毕竟,比起自己奋发向上,拖别人下水似乎总是显得更容易一些。
齐百林与张念然似乎就是这种情况。
李淸懿有系统作弊,自然能很快弄明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而七公主个人能力也不差,加上得到消息姗姗来迟的九公主,两人很快也将事情的起因经过给套了出来。
齐百林嫉妒张念然,打从心里只认可李宁衍这个“兄弟”。
而李宁衍最近出事,原本计划明年参与的会试也去不了了,齐百林心里可恶的张念然却可以继续专心读书,还是明年会试的黑马,说不准一举得中,他们之间的距离只会越来越大。
于是,齐百林从李宁衍的小厮那里得知临王有意将陈家的姑娘聘为他那个已经成了废物的兄长李宁穆的妻子,在觉得临王未免偏心太过的同时,灵机一动,动出个歪脑筋来。
就有了今日张念然与陈芷的祸事。
说起来,这两人也是无妄之灾。
而弄清楚情况时,天色也已经不早了,虽然天还未黑,太阳也还未落下,但他们此刻可是在城郊,若是算上回城回宫的时间,那确实不早了。
七公主抚了抚怀里不知何时已经睡过去的小妹妹,与九公主对视一眼。
而后,七公主转身带着李淸懿上了九公主的马车,九公主留在原地,一边让人把齐百林先扣押起来,一边确认了张念然的腿养上三个月就能恢复的差不多,算算时间还能赶上会试后,便让张家人先把张念然带回去。
至于陈家这边……
陈琦淙嘴唇动了动,这时候他其实想说要不陈芷先安排到他那里得了,作为女儿,陈芷在陈家日子真的过的不怎么样。
陈芷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因为陈夫人得到了临王府递过来的消息,说是临王妃想见见陈芷,话语里的意思是如果临王妃满意这门婚事就定下了。
于是,陈夫人连验证都没验证,毫不犹豫就带着陈芷出门了。
但实际上,给她递消息的人并不是临王妃的人,也不是临王府的人,只不过是齐百林借了李宁衍的腰牌让自己的小厮装作临王府的小厮,欺骗陈夫人而已。
可在这件事里,陈夫人难道是出于好意吗?
也不是。
如果她真的出于好意,就不会一点暗示都没有,就那么直接把陈芷带了出来,甚至因为行程决定的匆忙,陈芷今日并未刻意打扮,看起来就有点灰扑扑的。
但要说陈夫人抗拒这门婚事,倒也没有,九公主看得出来,陈夫人就是一边想利用陈芷攀上临王府,一边又不想让陈芷过什么好日子,所以才会有这般看起来矛盾的安排。
九公主自己也是女性,也是女儿,对比自己家里的情况,再看陈芷,心里自然也生出几分怜惜来。
但是九公主虽然年纪比陈芷小一些,自幼在宫中长大的人,总是被动经历比同龄人更多的事,所以九公主早早就想明白了,她只能帮助自己想要得到帮助的人。
这一点,倒是与李淸懿在某方面重合了。
最后,九公主只是留下自己身边的一位女侍护送陈家母女俩回家,并未多言。
李淸懿也是年纪小,大人犯困的时候还能靠意志力撑一会儿,小孩犯困那有时候是压根不受自己控制的,眨眼的功夫就睡了过去,醒过来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所以,等到李淸懿睁眼,发现自己已经在乾清宫的时候,只是小小的惊讶了一下,很快就想明白了怎么回事。
“父皇。”李淸懿一边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小小打个哈欠,从内殿里走出来,一边喊皇帝,一边眯着眼睛打量四周,想看看自己那两位姐姐在不在。
“嗯,醒了?”
屋外的天色已经昏暗下来,室内点上了烛火,不过有意思的是皇帝办公场所里不知何时摆上了琉璃灯,使得这片室内比其他人的房间更加明亮一些。
李淸懿多看一眼,心里嘀咕这大概是王萱折腾出来的,只不知道是何时弄出来的玩意儿,自己怎么一点没收到消息。
皇帝注意到她的眼神,笑了笑:“怎么?喜欢这个灯?这是下午那位姓王的小姑娘从宫外送进来的,朕这里得了十六盏,两盏无花的,其他十四盏七对花样,你若是喜欢,一会儿自己去挑挑。”
“不过朕听闻皇后那里也收了不少,后宫嫔妃公主也都有,只花样不同罢了。”
李淸懿:……
原来是自己出宫正好错过了这回事。
李淸懿走到皇帝身边,伸出手让亲爹把自己抱起来,视野拉高之后,看那两盏透明玻璃灯看得更清楚,却也没多看。
主要是直视晃眼睛。
李淸懿问皇帝:“父皇,是七姐姐送我回来的?”
皇帝微微颔首:“嗯,张家与陈家的事朕已经知晓了。”
李淸懿闻言,猜测七公主大抵也没隐瞒什么消息,这事也没什么好瞒的,七公主九公主都跟张家、齐家、陈家没什么利益关系,至于临王府……
临王府对于她们来说就是有点血缘关系的亲戚,而且其他不清楚,以九公主的聪慧,多半也发现皇帝跟临王府关系不似表面那么和谐。
那就更没必要为了临王府隐瞒什么消息了。
李淸懿问:“父皇会管这件事吗?”
皇帝:“唔,这种小事,除非张家跟齐家撕破脸,把这件事搬到朝堂上来说,不然朕是不会管的。”
皇帝是皇帝,是天老爷,但也是人,不可能什么事都管一手,他勤政不是勤在这上面的。
况且,今日出事的一个是商人女,一个是官员之子,说起来全是白身。
这要是官员闹出这种事,皇帝多少要过问一下。
这几个白身闹出这种事,皇帝问了,恐怕反而更不妥,容易让人产生不该有的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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