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外的魔兵来报,“魔君,有人找你,”
叶风辞没有说话,抱起谢璟舒,朝着门外走去,是他的一时疏忽,才让他有了离开的机会,以后一定会紧紧抓住他,不会让他再离开。
谢璟舒这么被抱着,手垂落着,脖颈也是无力的,稍微有些灵力的人都能看出,这个人,已经不在了。
门口的魔兵看了也不禁心里发毛,魔君,大婚当夜,直接将他的新夫人,弄死了吗?
不禁把头闷得更低了,生怕魔君心情不好再杀一个。
叶风辞抱着谢璟舒走上魔宫的宝座,两排灯烛亮起,照亮了他美玉一般的面庞,一双金色的瞳孔里隐隐能看出癫狂,玄色华服的衣袖盖住谢璟舒的脸,只露出那满头的银发。
慕清寒站在大殿中央,温润的脸上浮现愤怒,
“你居然,杀了他,师尊当初,就不应该救你,”
叶风辞听完,掀开了衣袖,谢璟舒那张美到心颤的脸已经没了一点生机,他捏住了谢璟舒的脸,深深啄了下去。
任凭慕清寒如何怒骂,他都不抬头,半晌,他抬起金色的眼睛,
“我和他的事关你屁事,”
慕清寒快要疯了,指着叶风辞,“你,师尊对你那么好,你,”
叶风辞捏住谢璟舒的脸,“那是你瞎,他什么时候有过一次笑脸,”
慕清寒牙齿都要咬碎,怒道,“你才是瞎的,对人好就是要笑脸相迎,你当师尊是什么,师尊的生辰从来都是带你出去玩,有什么好的第一个给你,你见师尊什么时候对别人那么好过,”
叶风辞不自觉一颤,将谢璟舒搂得更紧,“你知道吗?他死都不愿意死在我的身边,离我很远很远,他选择丢下我了,”
“你活该,当年你伤重之际,师尊日夜照顾,拔下了心口的逆鳞化成药让你服下去,你才得以好转,你应当知道,对于龙族,心口的那片龙鳞代表什么,他从来都不准我们对你提,”
叶风辞先是难以置信,而后迅速地捏紧了谢璟舒的脸,“你为什么不说?你为什么不说,你什么都不告诉我,”
慕清寒冲上魔君的宝座,一掌打开了他捏着谢璟舒的手,
“师尊死了,你还不放过他吗?他知你有魔族的一半血脉,知你一族犯过大错,他还是不忍心,收下了你,你就是这么对他的,”
慕清寒说着就要来夺谢璟舒,奈何灵力远不如叶风辞,被打了好远。
“我爱他,”说完叶风辞又捏住了他的脸,
慕清寒擦了嘴角的血迹,冷笑道,“你也有资格说爱他,你懂什么是爱吗?你伤他至此,拿什么去爱他,这一身婚服?”
叶风辞摸着谢璟舒的脸,
“他是本君的,永远都是,”
“师尊永远都是他自己,你这个畜生,到现在你还不知道你做错了吗?”
慕清寒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你不知尊重,将他当俘虏那般对待,你简直猪狗不如,”
叶风辞看上去毫无波澜,但心痛到了极致,仿佛有人锁住了他的心脏,让他的心快要停止跳动,可偏偏说出的话还如同利剑那般,“你个蠢东西,这是他应得的,”
“你——”慕清寒气到快要原地升天,眸子紧紧盯着叶风辞,
“你让我把他带回去,”
“不可能,”叶风辞将谢璟舒抱得更紧,像是要将他融入自己的骨血。
慕清寒大吼,“师尊已经死了,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还不愿意放过他,”
叶风辞没有反驳他,让护法一左一右地将慕清寒架了出去。
而自己则沉醉地摸着谢璟舒的脸,
“师尊,你醒过来,我知道的,你没死,”抱起他回了寝宫,依然日夜厮磨着他,仿佛这个人并未离开。
如此过了半月,魔修敲开了寝宫的大门,隔着厚厚的床幔隐约看到两人,他慌忙跪了下来,
“魔君,你已经很久没处理魔界的事了,”
“滚出去,给我把护法叫来,”叶风辞大吼一声,连着半月未休息好,他的双目都是通红的,眉目之间也只剩狠戾,他一直期待着,谢璟舒能醒来,可时间太久了,他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魔修不敢说话,战战兢兢地退了出去,不过一会,护法就出现在了魔君面前,他恭恭敬敬地跪下,
“魔君,您找我什么事?”
“你想当魔君吗?” 护法磕着头,
“不敢,小的没有这个心思,” 叶风辞此刻是无比冷静的,
“魔界,以后就交给你了,照顾好本君养的灵宠,”
护法怔住了,“魔君,你要干什么?” 叶风辞摸着谢璟舒那肌骨未损的躯体,“出去,我想陪着我的夫人,”
“魔君,”护法还要说什么,但被叶风辞给打了出去,他的耐心从来不多,两遍之内,不听命令,就会被他打出去。
“师尊,你不喜欢魔界,我带你回家,回,我们的家,”抱起谢璟舒,朝着远方飞去。
他带着谢璟舒到了洛风周木,那是叶风辞的本族,他将谢璟舒抱到了一处如山一般高大的墓穴,
这是一族首领的墓穴,如今,什么都不剩了,叶风辞摸着谢璟舒的脸, “师尊,你永远都别想离开,”
叶风辞袍袖一挥,墓穴石门缓缓落下,只剩一片黑暗,好像是土地,又好像是青石砖块。
叶风辞手中金光大起,周身所有灵力向手上而去, 片刻过后,凝成了一把剑,一手抱着谢璟舒,金剑朝着他的心口刺入,他的所有,成为杀死他的利刃。
抽出灵力,废掉根基,划开了脖颈,滴滴答答地往下流着血。
叶风辞都感觉不到痛了,“师尊,你永远,都别想离开,”
叶风辞抱着谢璟舒缓缓倒地,将那把金剑捏碎,他吐出一口血,留恋的最后看了一眼谢璟舒,
“师尊,我……会……找到………你,” 金光已经渗入地底,叶风辞动了动手臂,将谢璟舒搂得更近一些,而后轻笑着阖上了眼。
魔君不知所踪的事很快就在六界传开了,大婚当夜,魔君新夫人离世,而魔君也随新夫人一同离去。
慕清寒坐在人间的一处酒楼上,垂头喝着酒,师尊、师弟,都不在了,只有他,他剩什么,师尊连一句话都未有留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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