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背后的人哈哈大笑,笑得胸腔震动,“小辣椒还挺辣,爷堂堂沛国公府的小公爷,还怕你哥永宁侯?”
李新荷身子一僵。
沛国公府的小公爷?
那不就是今天东道主国公夫人家的世子?
身份岂不是比永宁侯还高八百个码?
只是坏的是,他真把自己当成了永宁侯的妹妹。
这可不行,她心里的小算盘立马噼里啪啦响了起来,必须第一时间,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份。
她猛地一回头,这小公爷瞧着二十岁上下的模样,五官还算周正,只是那目光好像有些奇怪,落在她身上的时候,赤裸又霸道。
李新荷掩住眸子中的惊惧,使劲挣扎开来,退后一步,紧张不安地咬住唇瓣,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明明眼角发红,却仍努力微笑,可怜兮兮地对着孙明远屈膝行礼,“小公爷自重,我叫李新荷,新荷是永宁侯夫人的妹妹,见过小公爷...”
她方才说是永宁侯府上的,也没什么错...
孙明远见她转过身来,一双色眯眯的眼睛,毫无顾忌地落在她一张纯净的脸上,眉头皱了皱,她不是江姑娘。
可她的容貌也足够出挑,小脸白皙,满头的青丝被几根金钗束在头顶,怯怯的模样极招人心疼。
只是,穿金戴银俗气了些,一股小家子气,没有江姑娘只戴着一根白玉簪子,显得更典雅有韵味。
孙明远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他是万花丛中过的情场老手,也不是什么货色都看得上的。
甩了甩袖子,嘴巴抿得死紧,声音也没了方才的热情:“以后别穿这身衣裳了,什么人配什么衣裳,一头金钗,配上一身绿汪汪的衣裳,俗气!”
说完,也不再看李新荷,大步往大花厅的方向去了。
李新荷心下委屈,双目含泪看向已经走远的孙明远,尖锐的指甲插入了掌心还不自知。
明明是他认错了人,轻薄了自己,还要嘲讽她俗气!
不就仗着身份高欺负她吗?
她倒要看看,到底那永宁侯府的姑娘是何方神圣。
李新荷自小就争强好胜,越是得不到的,她越想要,她盯着前面的背影,擦干脸上的泪痕,唇角微扬,跟了上去。
孙明远顺着大花厅的方向疾走。
很快,他便在大花厅旁边的花墙下,看到了那抹淡绿色的身影,依旧戴着帷帽。
她身旁还站着两个长相清秀的男子,一个他认识,那是她哥哥永宁侯江世简,另一个是...
孙明远忽地瞪大了双眼,下巴都要惊掉了。
另一个穿一身淡青色的男子常服,身段细长,腰系青花佩玉,浑身的书卷气。
白皙的手指把玩着一枚艳红的山楂,仿佛是春天里的小树,开出了鲜艳的花。
如此耀眼的小少年,看得孙明远心神恍惚,这是什么神仙人物。
走近一看,他的模样竟与江芸儿如此相像,也是一样的清逸俊秀,一样的吸引他的目光,在他眼中二人都是湖边的垂柳,又娇又软。
就这么想想,他就激动的连走路姿势都变了。
孙明远走上前,爽朗地对江世简打招呼:“永宁侯登门为我母亲祝寿,明远感激不尽。”
这话惊的江世简心中一跳,沛国公府的小公爷一向眼高于顶,与他自是没什么交情,可他突然靠近自己还这样客气,让他心中警铃大作。
“小公爷客气,来贵府给孙夫人祝寿是我们的福气,也祝孙夫人福寿安康,万事如意。”
他身旁的江芸儿和江世嵩也跟着回礼。
孙明远的眼神在两人之间飘来飘去,热切而期盼。
江世简顿时有些明白,便为他介绍道:“这是家妹江芸儿和家弟江世嵩,二人是双胞胎,容貌有些相似之处,站在一起,颇有些趣味儿。”
孙明远喜欢的不行,将手臂搭在江世嵩肩膀上,亲昵道,“听说世嵩弟弟好读书,不知秋闱可有把握?”
江世嵩脸一红,他最近都没去书院,更别提好好读书了,天天泡在百蝶香,与柳曼如黏在一起,没人提醒,他早就忘了还有秋闱一事。
可孙明远却只当他是害羞,大言不惭道,“好好读书,来年春闱我帮不上忙,到时候若是授官遇到什么问题,我倒是可相帮一二...”
小公爷主动递来橄榄枝?
兄妹三人面面相觑。
江世简心中不禁波涛汹涌,难道小公爷看上了自家妹妹?
若真是如此,侯府的前途可就有指望了,这可是沛国公府,权势滔天,可与许家抗衡。
若真是如此,自己又何须被许殷那个老家伙欺压?
国公夫人的寿宴,他本不想来,但长安侯给他的三个任务,他才完成了一个。齐怜容还在他手中。
最终还是靠着李进才给的二万两,才凑够了十万两,送到长安侯手上。
长安侯让他把瑞王拉下来,可凭他的人脉,要想拉下瑞王,简直是痴心妄想。
他只好先查当铺和货船的事,不枉这些天努力,终于查到一些眉目。
他查到了漕运官员王成宝的来历,只是有些事,还要亲自问一问他。
只是,递了帖子去见他,被拒绝了。
几经打听,得知他会来给沛国公夫人祝寿,便来此堵他。
没成想有了意外收获。
江世简见孙明远对自家弟妹很热络,对自己倒客气疏离,他正好要去找王成宝,于是,很识相的找个借口离开了。
躲在暗处的李新荷看到这一切,心中什么都明白了。
江芸儿怎会与她穿着相同的衣裳,还害她被小公爷羞辱。
她的衣裳是李幼初送来的,想来江芸儿也是。
李幼初是故意的!她故意害自己出丑!
李新荷眸子里蹭蹭蹿起了火星子,可她不会去找李幼初对质,她会让娘亲加快进程毒死顾氏。
等顾氏一死,娘亲掌管府里中馈,大伯又常年管着生意,哪有空管她怎么磋磨李幼初。
江芸儿想踩着她嫁给小公爷,那也要看她答不答应。
说着,她把自家跟在后面的婆子,叫了过来。
从荷包里抓了一把金瓜子,递到婆子手里。
想了想,这是在国公府,又觉得不够,把整个荷包都给了婆子。
附耳对她吩咐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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