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温禾不是那样的人。”
“师父明白,咱们爷俩的日子长着呢,师父不能每次都去你家白要。”
朱大年走在前头,接着说道。
“你愿意给,师父我还不好意思要,你不收钱,我可不去你家。”
“我自个去镇上买,不过我这条老胳膊老腿走不了多远,你舍得让师父来回跑?”
见他回望过来,沈榕山笑着摇头:“舍不得。”
“哎,这才对吗。”
推开院门进去,搬出两个小板凳。
“坐下陪我说说话,不着急回去吧。”
“不着急。”
他坐下和他聊了会。
沈家村。
季温禾见兰秋华家院子里的人走光后,才下山去。
沈文山将布袋的口系好,秤放在一边的桌子上,随后拿出三个肉包。
“小雅,你的肉包。”
沈素雅飞快的从屋内跑过去,瞥见季温禾:“嫂子来了。”
“嗯,兰婶呢?”
“在这。”兰秋华从隔壁的屋内出来,笑道,“方才来几人个买面,卖了不少,沈大冬也来了。”
“谁?”
她不认识,村里的男子有很多没见过,他们去镇上做工了。
“沈虎彪的爹。”
季温禾恍然大悟:“来来呗,有生意干嘛不做。”
“对,有生意就做,我是怕你不高兴。”
两家有仇,虽说不该牵连到他爹身上,但免不得看到沈大冬,想起他的儿子,心里不高兴。
“我不生气,赚钱才最重要呢,元山说什么没?”
主要是他们两兄弟。
兰秋华摇头:“没说什么,见到人笑呵呵的。”
“那就好,沈虎彪的事,不能算在他爹头上。又在同一个村子里,闹僵了,见面尴尬。”
季温禾不插手这件事,来买东西,他们卖,不买,不强求,随他自己。
这时,沈榕山从赵家村回来了,轻声唤她:“温禾。”
几人望去。
沈元山拍了拍手:“大哥,我回家去了,村里人要买面的都买过了。”
“嗯,我跟你一起回去。”
季温禾瞧他看过来,扭头和兰秋华说道:“兰婶,我也回去了,明天一早要来打扰你们了。”
“害,没啥打扰不打扰的。”
她早上醒的早,不会吵醒她。
送走了三人,沈素雅出来,捧着抱着放在鼻尖闻:“娘,肉包真香。”
兰秋华斜眼看她:“瞧你没出息的样,等晚上再吃,用盆盖好,小心老鼠偷吃了。”
她转身进屋。
“娘,咱家多久没见老鼠了。”
家里穷得老鼠来了都摇头。
“你管多久没见呢,又不是个好玩意,你还巴不得它来啊。”
沈素雅轻轻‘哼’了一声,将肉包用盆盖好。
沈元山先一步回了家,后面两人慢悠悠地走着。
“温禾,我去山上转转,你先回。”
季温禾拉住他的手,仰起头,眼巴巴地望着他:“我和你一起去,看一眼回来,保证不会给你拖后腿。”
沈榕山沉默一瞬,无奈同意:“好。”
握紧她的手,步子放小,牵着她往山上走。
“温禾,日后我们可以进肉回来卖。”
“嗯?你找到熟人了?”
“是周老板。”
季温禾追问:“那进价多少钱?”
“一斤肥猪肉三十三,五花肉三十一,瘦肉二十七。”
“我想只卖这三种肉,排骨,大骨头什么的,得带着刀剁,农家人买得少,不打算进。”
她点了点头,肥猪肉卖三十四,五花肉卖三十二,瘦肉卖二十九,都比镇上便宜一文。
“盐买得人挺少,进了一斤回来,还剩不少。”
“农家人,几天吃一次盐。”沈榕山扒开前方的树枝,“一斤盐能卖许久,什么时候卖完,什么时候在进。”
季温禾低头看着脚下的路:“我本来想家里养猪的,可是养猪时间挺久的,得盖猪圈。”
“咱们没多余的地,荒地留着种粮食,沈大哥,你说咱们以后养不养猪,我没养过,不太懂。”
印象中,很小很小的时候,家里养过猪,记忆很模糊。
“养,多养几只,等手里攒些钱,荒地旁边的几块地一并买下,盖猪圈。”
沈榕山带着她来到设陷阱的地方,松开她的手。
“你在这里别乱走,小心掉进去,我去上面瞧瞧。”
“好。”季温禾望着陷阱,里面埋着很多削尖的竹尖。
抬起头,又听他说:“咱们自己养猪卖才赚钱,小时候家里养过猪,不懂的可以问兰婶,她家以前也养过。”
到了荒年,小鸡,猪,全部卖了。
“成,我听你的。”
两人在山上转悠了一圈,便回了家。
沈文山去割了野兔吃得草,拿回家后,见他们不吃,叫来三人。
“它们不吃,一直躲在角落里,会不会吓到了?”
季温禾不懂,侧目看着身边人:“沈大哥,大年叔说兔子不好养,没有你说得简单。”
沈榕山蹲在笼子边,拿着草递到它们嘴边,兔子一动不动。
他皱起眉头:“我听人说得,兔子很好养,喂草就成,住得干燥,常打扫。”
笼子底下铺着干草,今天太阳大,也不阴冷。
季温禾托着腮:“沈大哥,他说得是那种白兔子吧,宠物兔,野兔应该还是不同的。”
“或许他没有细说,有很多注意的地方没告诉你。”
四个人,都是养兔子新手。
沈榕山经常打猎到野兔,以为野兔只要喂它吃草,便什么事都不用管了。
沈元山担忧兔子不吃草会饿死:“大哥,我去叫大年叔来。”
“嗯,去吧。”
眼下只能找朱大年。
这日,季温禾坐在院子里缝着衣服,外面小雨淅淅沥沥。
瞥向旁边的笼子,里面一只兔子没有。
五天过去了,兔子不吃不喝,成功的把自己饿死,渴死,也有可能是吓死了。
朱大年来了几次,什么办法都试过了,就差抱在怀中,当小宝宝哄了,依然没有半点效果。
她的养兔子大计,彻底被扼杀在笼子里了。
沈榕山披着蓑衣,从地里回来,见她委屈巴巴地看着自己,关心地上前,蹲下身询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季温禾摇头:“我以为兔子很好养呢。”
他默了一瞬:“我也以为很好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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