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忙向谢亚东说了我的担忧。
谢亚东和卫鹏一听,吴丽珍的魂魄搞不好没去往该去之地,会变成真正的画皮,再次大开杀戒,
两人顿时都紧张起来。
“如果吴丽珍的魂魄真的躲起来了,现在会在哪里?”谢亚东焦急地问。
我思索片刻,抬头道:
“谢队,能让我再看看吴丽珍的尸体吗?或许能从尸体上发现些线索。”
“这个简单,尸体现在在市局的停尸房里,我现在就安排车子送你过去。”
谢亚东刚说完,
突然,一名警员穿过夜色,匆匆忙忙跑进吴丽珍家,急切地喊:
“谢队,出事了!”
我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出什么事了?”谢亚东连忙问。
那警员知道我是谢亚东找来“协助”调查的,倒也没顾忌我在场,直接道:
“局里打来电话,停尸房出事了!”
我眼皮乱跳,不祥之感油然而生。
那警员接着道:
“从吴丽珍家里搜出来的那张人皮,还有缝在上头的五官,统统不见了!
停尸房的值班人员老刘被人发现时,晕倒在地上。
他好像受了极大惊吓,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
语无伦次地说,
晕倒前,他听到停尸房有动静,
就进去查看。
结果……”
说到这,警员费力地咽了口唾沫,借此平复震惊的情绪,才把话说完:
“结果,他看到那张人皮居然跟活了似的站在那里!
那些五官本来都被法医剪断缝线,从人皮上剥离下来。
人皮手里拿着法医缝合尸体用的针线,
正把那些眼睛、嘴巴什么的,
往自己脸上缝!!
这、这他么的怎么可能?
谢队,我看老刘是在梦游吧。
问题是,人皮和五官确实消失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位姓庄的年轻警员摸着后脑勺,满脸的茫然与诧异。
照庄警官的描述,事情果然朝我预测的最糟的方向发展了。
人皮之所以会站立,甚至拿针往脸上缝合五官,
是因为吴丽珍变成了真正的画皮,钻进了人皮内。
谢亚东的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一把抓住我胳膊,将我拉到一旁,避开那个警员,急声问:
“平安,吴丽珍果然没消失,看这样子,接下来她肯定还要搞事情!
你知不知道,她接下来会去哪里?”
活着的吴丽珍,他还能想办法寻找并阻止她继续伤害无辜之人。
可死去的她,变成真正画皮恶鬼的她,
他完全是一筹莫展,只能寄希望我能推算出她的去向。
“这样,我现在就带你回市局停尸房,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可以抓到她!”
谢亚东拉着我离开吴丽珍家往村委会赶,打算叫警车立马送我去市局。
“我和你们一起去,吴丽珍那混蛋又把燕燕的眼睛拿走了,我非亲手宰了她不可!”
卫鹏紧跟在我们后面,在愤怒、紧张、惊惧的冲击下,连人带声音都在发抖。
“罗大力还没找到吗?”路上,我问谢亚东。
“还没呢,这老小子不知道跑哪去了,该不会觉察到不对,提前溜了吧?”谢亚东烦躁地挥舞了下手中一直处于沉默状态的对讲机。
从吴丽珍家返回村委会的途中,刚巧需要经过罗大力家门口。
我朝院子里瞥了一眼,马上拉住谢亚东:“等一下!”
谢亚东顺着我的视线,往院子中看去,霎时神色一凛。
为了防止罗大力折返,他派了个警员蹲守在他家附近。
此刻,院子里的晾衣架东倒西歪,晾晒的衣服、裤子等物掉了一地。
那名警员躺在衣架不远处,一动不动。
谢亚东和那名报信的庄警官急忙冲了上去。
庄警官扶起地上的同事,呼唤他的名字。
谢亚东则拔出腰间的配枪,警惕地观察周围情况。
好在倒地的警员没有大碍,呼吸心跳平稳,应该只是昏过去了。
谢亚东打了个手势,示意我和卫鹏等在原地,保持安静,
他拿着枪,慢慢地走进屋子,查看里面的情况。
“里面没人,村长老婆也不见了。”片刻之后,谢亚东出来,对我们说道。
我和卫鹏一起进屋。
里头亮着灯,客厅桌上放着只茶杯,还微微冒着白色的雾气。
我们几个人再次把里里外外都找了一遍,
既没见着罗妻的身影,也没能发现罗大力的踪迹。
罗妻去哪了?
看她与罗大力的关系,应该不大可能跟着他一起跑路。
莫非,罗大力发现警察正满村寻找自己,意识到自己暴露了,于是绑架了妻子,作为人质,逃离了?
说不通。
若是罗大力真的发现警察在找自己,
最佳选择肯定是对方还没发现自己,马上逃出村子。
像这样返回家中,打晕蹲守的警察,再绑架妻子,
浪费时间不说,
带着罗妻这么个累赘,
他不但逃不远,只会提前暴露。
正当我们几个困惑不已时,
晕过去的那位警察缓缓醒转过来。
谢亚东大喜,连忙扶着他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状况,是不是罗大力偷袭了他?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
那位警察摸着磕破的后脑勺,满脸不安地回答:
“邪门了,谢队,
村长老婆她、她好像中邪了!”
“什么?”我吃了一惊,心里霎时掠过一丝冰凉的不安。
谢亚东连忙让他把话说清楚点,什么叫做中邪了?
那位警察告诉我们,
不久前,他奉命蹲守在罗大力家门附近。
正四处查看是否有可疑之人出现,
罗大力家中突然出现了一声惊恐的尖叫:
“鬼!鬼啊!!”
听声音,应该是留在家中的罗妻发出来的。
他当时的第一反应,怀疑是罗大力悄悄从后墙翻入家中,
把罗妻吓一跳,以为看到鬼了。
情急之下,他都来不及用对讲机通知同事,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准备展开抓捕。
谁知,等他跑进屋子一看,哪里有罗大力的影子?
只有罗妻一个人站在前堂桌子前,瞪大眼睛,盯着前方的空气。
这个小老太惊恐得五官都扭成了一团,挥舞着双手,歇斯底里地尖叫:
“你别过来,别过来!
什么,听戏?
我不去,不要,救命!!”
见状,这个警察还以为她犯什么病了,正想上前询问,
忽见罗妻眼神一滞,表情霎时从激动变成了麻木,
仿佛一下子就被什么东西给迷惑了一般,
整个人如同提线木偶,
以万分僵硬的姿态,一步一步朝门口走去。
他意识到不对劲,赶紧上前拉住她:
“大婶,你怎么了?要去哪?”
罗妻眼神僵直,面无表情,嘴里喃喃低语:
“看戏,看戏,她叫我们都去看戏……”
这位警察怕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胡乱走出家门会有什么危险,
于是用力拽住她,不让她往前走。
可就在这时,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阴风原地卷起,扑面而来,
一下就将他推出屋门,撞倒院子里的衣架,重重摔在地上。
在失去意识前,
他看到,罗妻梦游般地走出了院子,往东而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