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她心神缭乱之际,一只强健的手臂悄然揽住了她的柳腰,紧随其后,一道充满磁性的嗓音响起。
“灵侣,别听他妖言惑众,区区一个紫罗兰仙宗又能如何?我只需瞬息之间,便可将其化为灰烬,竟妄想让我对其俯首称臣,实乃荒谬至极。”
齐九安的声音犹如雷霆般响彻,言语间流露出对何世海的蔑视,他的举动与话语皆明示何世海:勿生觊觎之心于她。
“哈哈……”
何世海听见齐九安此番言论,不由得仰天长笑,那笑声中充满了嘲讽之意,并以鄙夷的目光瞪视齐九安问道:
“阁下尊姓大名?”
“齐九安。”
齐九安简洁地回应了三个字。
“原来如此,齐先生,你的话语固然振奋人心,却并不能实质性解决问题。我建议你还是去探究一番紫罗兰仙宗的历史,或许那样你就不会说出这般愚不可及的言语了。”
何世海对齐九安说话之时,语气毫无客气,宛如训诫无知弟子般严厉。
“区区紫罗兰仙宗,有何惧哉?你以为我在谈论神圣不可侵犯的存在么?哼,只需我轻轻一泄修为,便足以令其烟消云散。
你自诩豪勇,齐九安更是口出狂言,然而连迟非婉都无法对此深信不疑。”
迟非婉连忙轻拧他的手臂,低声提醒道:“齐九安,休得信口开河,何先生绝非常人。”
“夫人,我并未虚言,紫罗兰仙宗不过尔尔,何需畏惧?并非总统之流,不必太过在意。”
齐九安悄声反驳。
“罢了,不要再说了,我是要你陪伴在我身边,而非惹是生非。你暂且退在一旁吧。”
迟非婉低声呵斥,同时以眼色示意齐九安切莫再生事端。
然而齐九安心急如焚,怎忍见迟非婉受何世海所蒙蔽。他知道,这个痴情女子最大的软肋便是放不下亲人。
倘若再任由何世海多言几句,恐怕这位单纯的女人便会答应他的要求。
可这位智商高达二三百的痴心女子,将智慧全然倾注于修炼与学术钻研之上,至于世俗之事,她的智识几乎为零。
齐九安不禁思索,是否所有天才都有这样的通病——在某一领域登峰造极,但在日常生活中,他们的智商却如同孩童般毫无施展之地。
此类天才并不少见,至少在齐九安从各种消息渠道所见,或是亲自接触的经历中,不乏此类人士。
这些人虽智商超群,实际上很容易被人欺骗,亦善于信赖他人,或许正是因他们内心纯真,才使得他们在某一领域格外出色。
“这傻丫头,为何就不肯相信我的话呢?”
齐九安亦感头痛无比,懊悔自己返回时未尽早与她阐明一切,倘若早早告知此事真相,今夜迟非婉便不会落入何世海那般狡诈修士的陷阱之中。
对于何世海的身份,齐九安虽不清楚其源自哪个修真门派,但他深知这类巧舌如簧、擅长迷惑人心的修士屡见不鲜。仅凭对方几句话,齐九安就能洞悉其背后的意图。
然而识破有何益处?关键在于能否让迟非婉信服。
“痴儿,为你我已不惜与紫罗兰仙宗对抗,你竟仍不信我之言辞。”
齐九安心中颇感烦闷。
正当他愁绪满腹之际,一位身着海外异域炼器大师亲手打造的玄羊毛法衣男子,缓步朝他们走来。
“恕我打扰二位片刻。”此男子行至近前,礼貌言道。
“迟姑娘,在下皮尔卡,乃是紫罗兰仙宗的总执事。”
迟非婉一听此话,顿时心生惧意;而齐九安则揽住她的纤腰,面色镇定地注视着来人。
此时,齐九安瞥见数名负责外围防卫的修真者正悄然接近此处,料想他们也察觉到些许端倪。
“迟姑娘,你无须畏惧,我并非前来寻衅滋事,而是代表紫罗兰仙宗特意向您赔礼道歉。准确来说,家主特遣我前来向迟姑娘致歉,以弥补先前家族之举给您带来的深重创伤。”
“紫罗兰仙宗要向我赔礼道歉?!”
迟非婉瞠目结舌,甚至不敢确信自己的耳朵所闻。
连旁边一直滔滔不绝的何世海也愣住了。他并不怀疑,他知道在这个修真世界里,无人胆敢假冒紫罗兰仙宗之人,更别提冒充该家族的大总执事了。
“不错,正是我代表紫罗兰仙宗,亲自向迟姑娘致歉,过去家族的种种行为,给迟姑娘带来了极大的伤痛,家主对此深感愧疚和懊悔,因此特派我前来向迟姑娘表示歉意。”
皮尔卡当众向着迟非婉深深一揖,诚挚之意毫无掩饰,分外真切。
迟非婉震惊不已,先前紫罗兰仙宗还曾悬赏十亿万灵石追杀于她,如今却又突转态度,主动前来谢罪并求取宽恕。这变化之快、之奇,令她无法理解。
心中疑惑尚未消散:“难道紫罗兰仙宗之人误食了什么邪丹妖果吗?”
不过眼前的景象实在难以让人质疑其真实性,令她既惊又喜:惊疑背后可能隐藏着紫罗兰仙宗的诡计,欢喜之余则期盼这一切皆为真实。
至于赔罪与否,迟非婉已不再纠结,她只望紫罗兰仙宗能取消对她的追杀令。
“你……你所说的可属实?你真的就是紫罗兰仙宗的大总执事?”
迟非婉小心翼翼地问道。
“此言绝无虚妄,这是我紫罗兰家族的凭证,其上更有家主亲笔书写,致歉于迟仙子的悔悟书,还望仙子亲身验视。”
皮尔卡将一封篆刻着神秘符纹的古籍与一枚流光溢彩的家族令交至迟非婉手中。
迟非婉审视那枚令牌,果真是紫罗兰家族的真传令符,世间无人胆敢伪造,更莫说冒犯这拥有通天威能的古老修炼世家,哪怕是最为胆大包天之人,亦不敢生出此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