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雪原待久了,推开木门,暖风扑面而来。
付云天正蹲下查看缩水后的狼崽子。
“可有发现?”
望菱出声,付云天才抬起脑袋,反问道:“你打算如何处置雪狼。”
“哼——”望菱低笑一声,抱着双臂,斜靠在门边,她倒是没想走过去与这些人一块,左使却搬了条椅子在她的身后。
望菱顺势坐下,问付云天:“那你想如何?”
“姑娘倒是深藏不露,我们几人合力才斩杀雪狼一次,姑娘却屡屡一击将其击毙。”
“这些废话有必要说吗,我欠你一个人情,如今雪狼的处置权,交予你,我们两清。”
她伤势很重,靠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并不把那伤当一回事。
若是死不了,一切都是可以硬扛过去的。她是这样想的。
“我要……”
付云天边说边提着那把砍出豁口的剑走来,眼含杀气,坐着的人处变不惊。
“行了!”
见付云天提剑的架势,左使还是从望菱身后站了出来,挡在两人之间。
“你又反水?”见此举,付云天举起剑质问道。
又?
“方才,我只是认同你的疑惑,但并不代表,你可以朝望菱姑娘动手!”
在付云天的设想中,雪狼每复生一次,便会变得更强,方才,这个叫望菱的姑娘出去,他就没想过这两人还能活着回来小屋。
强则强,不过,那两人如今的年纪 ,不应该有如此程度的实力。
那位姑娘就像换了个人般,周身散发的气场都不一样了。
付云天本怀疑是回神丹消融了,原先主宰那具身体的姑娘已经被顶替,可,她的身上,仍有回神丹的气息,若是被顶替了,回神丹应该完全消融了才是。
“你是觉得,你打得过我?”望菱漫不经心道。
话音落下,众人脚下感到一阵摇晃,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地底游蹿,随时可能会破土而出。
如今付云天的剑指的是左使,他稍微一改对左使态度,和气道:“你也感受到了吧,我只是对她有疑,她便想杀我灭口。”
左使还未说话,望菱道:“加上他,哦,算上那只兔子,你觉得你们的胜算有多少?”
望菱的回答使付云天正好可以继续编排望菱,对着左使继续道:“你看,现在,你也要被她杀人灭口了,她若真是你的同伴,怎会说出这种话?”
犹豫再三,左使还是转头:“望菱姑娘,若是你的确问心无愧,那也无需惧付公子的查验,若你仍然是你,再好不过。”
两人咄咄相逼,望菱摇摇头,对蔺雨潇以命相护的“同伴”感到失望。
“姐姐,看到了吗?强大或弱小,对错不由己论,在别有用心之人眼中,强大或弱小,皆是罪。”
望菱低声说着,这话却不是同在场任何一个人说的,没人知道她为何突然自言自语。
那两男人不敢轻举妄动,却因为望菱这一行为,更加认定了她乃妖邪附体。
心底响起了一道声音,回应了望菱。
良久,望菱忽然站起身,眼中竟含着落寞,开口道:“你们想如何,我配合就是了。”
付云天一愣。
难道方才错过了什么?这人怎态度大变?
地底下的东西停止蠕动,付云天也收起了剑。
此事说来话长。
“如今,地罗山封印被破,妖物下山,作恶多端。这是大多数人所看到的表面,如今据我所知,只有皇城与我们辰山派来此降妖除魔,这也是大多数人所能看见的表面。”
兔子在一旁吱吱叫个不停,付云天便在此停顿,腾出手来,搭在兔子的脑袋上。
左使听不明白:“既然是表面的事情,我听着也与望菱姑娘无关啊。”
付云天继续道:“事实上,早在封印未被冲破之前,固若金汤的地罗山,早就人来过。
据说,地罗山上是世间灵气最盛之地,有修仙人会偷偷潜入山中,挑一处合适的地方,像这样,临时搭建个屋子,坐于其中修炼。据说,地罗山中的妖兽,吸食天地灵气,肉质鲜美,食下可延年益寿,身强体壮。据说,地罗山中,寸寸是宝,因集天地灵气,就连地罗山中的一块石头,都璀璨耀眼。”
“所以,”望菱道:“有修仙者、猎户、商人,早就进过这地罗山。”
付云天点头:“不然你以为地罗山的封印为何会如此容易破。”
不知多少年前,仙人丧尽一身仙力,施加的封印,便也在那时,修仙者成倍增长,越来越多的修仙门派。
物以稀为贵,那时,得道成仙者,不过寥寥几人,掀起了一番修仙热潮。
如今的世间,修仙者的地位确实一落千丈。若要问为什么,自然是因为没有真本事,如今的修仙者多如牛毛,却都是些招摇撞骗之辈,或是一生追寻求仙问道,不得真本领。
“那些人都怎么样了?”左使问。
付云天冷哼一声:“自然是都死在了这地罗山中。
地罗山的所有妖怪,只要吃了人,便会功力大增,像雪狼这种级别的,吃一个人,便能转化成自己的一条性命,还没有人来送死之前,它可还是只狼崽子,如今,谁知道它到底吃下了多少人 。”
对于地罗山,付云天所知道的,远远高于在场之人。
望菱道:“你又是从何得知这些事情的。”
付云天便答:“因为,我的师傅,是一个真正的修仙者,十几年年前,他就安然的走出了地罗山。”
“十几年前,封印未破,可无妖怪从地罗山逃窜出来的妖魔危害人间,你师傅,前往地罗山,又是为了什么?”
“我师傅是为了什么,与我们这一辈无关吧,若不是我师傅去过地罗山,这些事情,你们也不会得知。”
左使道:“可是,我还是不明白,这与望菱姑娘有什么关系,此前若是望菱姑娘藏拙也说不准,付公子是从何断定望菱姑娘被此间邪祟附身了呢?”
付云天斜视着望菱,认定了一件事,他便不会轻易改变,但若无真凭实据,他也不会说出来。
这位看似帮了他们的姑娘,绝对没有那么简单,甚至,没有人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
所谓的为了同伴,又有几分可信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