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生猖狂,并不将这蔺雨潇二人放在眼里。
蔺雨潇是因为担心四耳他们的下落才留在这里,其实,与四耳分别到现在中间并没有相隔多少,再说,四耳一个病秧子,没理由会追不上她。
“你怎知你看到的人便是我的同伴?”蔺雨潇问道。
“前一个时辰,是我在外面守着,那位姑娘年纪很小,向我讨了些吃食,便走了,她说,我若是见着你们,让我告诉你们······”
说到这,付云天仰头,杯盏倾斜中一饮而尽。
见蔺雨潇十分怀疑的样子,付云天道:“我见你们来路不明,你们应当也有诸多疑问,不如,我们一问换一问如何?”
身旁的左使埋头奋斗,明显没有将几人的话听进去,真真是饿坏了。
蔺雨潇道:“成交。”
“你身上为何会有,回神丹的气味。”
“不知。”蔺雨潇答道。
林涧雪却在听见那三个字后,凑到蔺雨潇身边一顿嗅。
蔺雨潇面无表情的将毛茸茸的脑袋推开,浪费了一个问题。
“修仙大家,怎么会收妖怪为徒?”
林涧雪似乎也很想知道答案,期盼的眼神对着自己的师兄,得到的答案却是对方一句:“我倒也很想问问师傅为何要做如此荒唐的事情。”
两人一问一答,却都没说出什么真正有用的信息。
“你为何不问我回神丹是做什么的?”
蔺雨潇道:“我不愿浪费一个与我无关的问题。”
若是她身上真有回神丹,应该是溪娘的杰作,管它有什么用,以她对溪娘的了解,如果没有光明正大地害她,就更不会偷偷摸摸的做什么手脚。
“你们来地罗山做什么?”
“降妖除魔,你们呢,莫不是同样是降妖除魔?”
蔺雨潇却道:“不如这些客套话便到此为止了吧,若是双方都不真诚,不过是在浪费时间。”
“浪费时间也好啊,其实,在这地罗山中,不知今夕是何年,是需要消遣的。”
付云天话音落下,林涧雪不知道从哪翻出了一件貂毛披风,系在了付云天肩膀上。
后知后觉,蔺雨潇感到身后一阵寒意,推开门一看,哪还有方才林间的绿意盎然?入目是白茫茫的一片,天地间只剩下了风雪一般。
合上门,寒风肆虐敲打着。
“你们早就知道?”
付云天却摇摇头:“地罗山变化莫测,但据说,只有出现雪天时,才是真正的第一层。”
“可是,林姑娘不是说,要打败驻守山底的妖魔吗?”
“姑娘,那只是引你们前来的说辞罢了。”付云天道。
转眼看向付云天身旁的林涧雪,只见她面上竟涌现出一抹愧疚。
“山中有一雪狼,堵在第二层的入口,只要它不离开,没人能上去第二层,姑娘,我可以告诉你,如何进入第二层,听闻,有三人同行,是这样过关的,三人在雪地中打斗,输了的那一人以血肉之躯填饱雪狼的肚子,那雪狼便会为另外二人让行。”
所以,什么一同前往第一层,什么看见了同伴都是假的,不过是为了引诱生人前去献祭罢了。
好狠毒的人!
付云天道:“姑娘便在心中尽情骂吧,否则显得多憋屈。”
桌上摆满的佳肴,不以此投喂那雪狼,或者这师兄妹不齐心协力打败雪狼,反而想着用这样的方式上升第二层。满口降妖除魔,真是可笑至极。
付云天拿起酒壶,倒了倒,酒壶却是一滴酒也倒不出来了,他摇了摇头,嫌不够尽兴,却没有办法,手掌张开,“咻”得一下,门外的剑自动飞进他的手心,惹得一旁的左使眼睛都看直了,不吝夸赞。
“好剑!”
下一秒,那柄剑却是刺向了他,左使一个翻滚,拉开距离,奇怪道:“我们四人,为何不齐心协力杀了那雪狼,而要自相残杀呢?若是一定要填饱雪狼的肚子,阁主又是怎么进去的呢,你不是说,阁主让你带话了吗?”
付云天一愣,似乎真的在回想这件事情,随后道:“她叫我告诉你们,不要闯山,否则会死。”
又道:“可惜,你们没有机会回头了。”
说罢,口中喊一声‘小师妹’,俩人便越过左使,直冲蔺雨潇而来。
左使跳起来,挡在前方,大吼一声:“休要造次!”
雷声大雨点小,说完,他忽然面容痛苦得抱着肚子蹲了下来,声音瞬间变得虚弱无比:“修仙大家怎如此无耻!”
她们居然真的在饭菜里下了毒!
小小的屋子不够躲闪,三人打出门外,蔺雨潇一支小刀,应对这男女混打,实在很吃亏,节节后退,风雪逼人,不出几招,三人皆是白了头。
师兄妹处于上风,还有空回头朝着屋内哀嚎的左使辩解一句:
“我们可没有下毒,这天寒地冻的,是你自己吃坏了肚子!”
双剑合璧,世间无敌手。
付云天虽然不待见这小师妹,但两人配合得真心不错。
一人直取蔺雨潇命门,一人堵住蔺雨潇去势。
不多时,雪地上皆是三人凌乱的脚印。
而蔺雨潇,面颊冰冷,本就处于下风,这天寒地冻,手脚也变得僵硬,一时不察,脸上便被付云天豁开了一条口子。
“师兄,你划脸做什么!?”
突然,林涧雪临阵倒戈,持剑挡在蔺雨潇面前。
“你在耍什么花样?”蔺雨潇道。
对方不道德在先,这会又送上门来,蔺雨潇自然不会放过,手起刀落,本该也在林涧雪脸上划出个口子,却偏开一寸,割断了林涧雪一缕发丝,随后,刀刃架在了林涧雪的脖子上,将其挟持。
果然,付云天气急败坏,却也不得不停下手。
“你又作什么幺,又要关键时刻心慈手软是吗,若是不完成那女魔头的吩咐,师傅的命,还要不要救了?”
这一吼,吓得林涧雪一哆嗦,往刀上撞,脖间瞬间淌血,蔺雨潇手抖着,怕真当场要了林涧雪的命,顿了顿,还是收起了小刀,改为掐住林涧雪的脖子,用两人才听得见的声音道:“多谢。”
上一次镇妖镇,也是她故意被挟持,本想用此法逼师兄收手,哪知洛蘅自己放了林涧雪。
还有,方才,付云天说,“又”,说明,两人之前本有机会进入第二层,却因为心软,放过了他们。
林涧雪一下子就哭出声来,委委屈屈:“师兄,你可是君子啊,君子不屑做此勾当,算了吧。”
一句‘算了吧’,把付云天气笑了:“你要我摒弃师徒情分,去做什么君子,你要我舍弃南辰山,去做什么君子?师傅到底为什么要收你这样的妖孽为徒,畜生就是畜生,怎会懂人之伦理纲常!”
此话一出,林涧雪停止哭闹,神情呆滞,泪却无声的落下,像流不尽的河水一般。
她怯怯道:“可是,师兄,应该用君子的方式行事啊,我们人……”
似乎想起付云天那一句‘畜生’,林涧雪改口道:“你们人,不是都有自己的底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