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祈愿之都,是一个安乐的国度,当然,一个国度迎来和平的前提,战争是在所难免的。
不过,我生来,就避开了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老人们也常说我们这一辈的孩子,是极幸运的。
祈愿之都有位人人仰慕的存在,人们对她崇敬高于祈愿之都的君主,她诞生于战火之上高悬的月亮中,不同于身居顶端的君主,她在底层与人们并肩作战着。
战乱平息,她来时从圆月之中降临,一身银色轻纱飘飘宛若神女,走时却悄无声息,她只留下了一句话:她一直都在。
人们为她在祈愿之都砌了尊高高的神像。
在人们心中,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他们称她为“神乐”。
她是祈愿之都的信仰,人们若有苦惑,便会带着祭品,前去请教神乐,哪怕得不到回答,因为她是祈愿之都的信仰啊。
今日祈愿之都有个大盛典,据说是君主从顶端下来私访居民,谁若被挑中,是莫大的荣幸,这会,都好好的待在家中,期望自己就是被挑中的那个幸运儿呢。
平日神像前总是被围得水泄不通,这会,我才得以站在神像脚边仰望着。
“好看吧,每年我阿父都会带我来看神乐大人,我能骑在阿父的肩膀上看呢,看得可清楚了,神乐大人真的好美。”河衡说。
河衡是我的玩伴,在同一辈的孩子中,他是难得不排挤我的,虽然在大多时候我被其他孩子排挤时,他会选择站在其他孩子那边,但其他孩子不在,他就只会与我一边。
看得再清楚看到的不也是尊神像吗,我说。
关于神乐大人,是上一辈或者上上不知道多少辈的传说,我从来没真正见到过神乐大人,因此,对她的存在,我一直抱着怀疑。
“你还不懂为何神乐大人会被这样追崇。”河衡说。
我撇了撇嘴,心中并不把这当一回事的。
居民们将家中的大桌搬到神像前,将畜牧当成祭品放在桌上生杀献祭,他们跪在流血不止的畜牧前,闭着眼睛,双手合十,嘴里念叨着什么。
我家在此地还算钱财富足的一户,但父母总给我一种家境贫寒的感觉,因为我虽为家中长女,却并不得父母喜爱,阿母从来不给我乔装打扮,全然不将我当女孩养,每年春至,是弟弟和我最感欢喜的时刻,弟弟能吃上一顿好肉,换上阿母为他量身裁剪缝制的布衫。
而我的欢喜在于,我能吃上弟弟平日不屑的银泉,穿上弟弟的旧布衫,那布衫对我而言,就是新的。
银泉是祈愿之都的圣地,圣地里有一潭取之不尽的银泉,之所以称之为银泉,是因为和神乐银纱的颜色一样,在月光下波光粼粼,如神乐一样,是极美的存在。
既然与神乐挂上钩,银泉必然不是普通的水,商贩们高价贩卖银泉,扬言孩童喝了能平安喜乐,浑身都会透着灵气,最主要的是,神乐将会庇护此人。
银泉味道极为苦涩,弟弟不喜欢,家中为了弟弟,每年都会购置,但弟弟不喜欢,每年的都又攒了下来,来年春季,父母清点银泉,终于不吝啬施舍一杯。
我不相信喝下银泉能得到神乐庇佑,但我惜命,我想要平安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