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辞自然没想到春枝在看到谢承胤时心里想了诸多道道,等看到春枝新端出来的果饮上还别着两朵花时,顿时满眼惊奇。
“怎么我方才的没有花?”
春枝咧嘴笑道:“这是新款,两人份的才有。”
晏辞朝春枝竖了个大拇指,“春枝,你是个做果饮的好手,但你也太偏心了吧,我一个人喝,你难道就不能给我做两人份吗?”
春枝一愣,憋起了嘴道:“姑娘!”
这是有寓意的啊姑娘!
可是晏辞完全看不懂春枝给她使的眼神,只低下头去喝她的果饮。
春枝只能无奈的走开了,她这好心的助力,姑娘真是一点都体会不到,还埋怨她偏着谢小侯爷。
而谢承胤却看懂了春枝在果饮里放花的意思,唇角微勾,端起果饮就喝了一口。
不仅好喝,寓意也好。
花好月圆。
可惜……晏辞看不懂。
谢承胤看着晏辞认真品味果饮的样子,心里忍不住又叹了口气,晏辞这性子,真诚率直,但有时候也单纯的让人有些心梗。
就比如上次的亲吻,她好像就一点也没往心里去。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是夜。
亥时初刻。
早已经做好准备的晏辞看了看已经熟睡的春枝,悄摸摸的出了流芳院。
谢承胤已经在门口等着了,看到一副做贼模样的晏辞从晏府走出来,忍不住重重咳嗽了一声。
“这儿呢。”
四下寻找的晏辞这才看见一身夜行衣的谢承胤站在墙角下,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
刚走到谢承胤身边,就听谢承胤道:“你找什么呢?”
晏辞瞪大了眼睛看着黑夜里只露着一双眼睛的谢承胤,压低了声音道:“找你呢。”
谢承胤脸色一沉,“我都站这半天了,你没看见?”
“你没出声之前我真没看见。”
她又不是火眼金睛,黑灯瞎火的能看见路就不错了,他一身夜行衣,那要是还能被她看见,这夜行衣穿的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听到晏辞认真的语气不似说谎,谢承胤也没再说什么,眼看子时快要到了,两人不再耽误时间,一起往大理寺走去。
夜深人静,不时传来两声咕咕的鸟叫声。
两人在大理寺门口等了没一会儿,就听到大理寺的小门发出了卸钥的声音,接着探出了一个小人头。
晏辞一愣,回过去头去看谢承胤,小声道:“这是你的人?”
谢承胤点了点头,就迈开步子在大理寺门前走去。
那小人头左右张望了两眼,看着从黑暗中走出来的两个人影,咧嘴露出一嘴的白牙,“公子,您来啦。”
晏辞看着那个小人头,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孩,约莫八九岁的样子,没想到谢承胤安插个内竟然是个小孩。
那小孩抬起头打量了一下晏辞,又看向谢承胤,“公子,哥哥在里面等你们了,您快去吧。”
谢承胤点了点头,在那小孩的头上拍了拍,就朝里面走去,晏辞赶紧跟了上去。
两人在大理寺内几经拐弯后,就从后堂进入到了牢房所在的位置。
远远的,晏辞就看到牢房门口站着一个身着官服的看守,忍不住拉了拉谢承胤。
谢承胤脚步未停,顺手就将晏辞的手包裹进了掌心,拉着她继续往前走。
晏辞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谢承胤带着走到了那人面前。
那人看到谢承胤,微微躬起身拱了拱手,然后走在前面带路,引着谢承胤和晏辞往牢房里面走去。
大理寺内牢房有很多间,有的关着人,有的却是空着。
空着的不用担心,但是那些有人的,看到他们三个进来,恐怕会有疑心吧。
晏辞心里担忧着,一边往两边有人的牢房里看去,可是他们三个人就这么光名正大的在里面走过,却没有一个人转过头来看他们。
“谢承胤,他们是睡着了吗?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谢承胤没有回答,那个带路的差役却出声道:“这是大理寺的惯常做法,因为夜里值班的差役少,唯恐有越狱的情况发生,晚上会在他们的饭食里下少量的蒙汗药,让他们一夜安睡到天亮。”
这说法让晏辞有些小小的吃惊,为了防止犯人逃跑,天天给他们下药,这药吃多了不会死人吗?
但晏辞并没有问出声来,眼神扫过那些悄无声息的牢房,一时竟觉得有些瘆人。
想到哥哥也已经在这大理寺住了有些日子了,难不成也日日被下药。
心里忍不住有些揪痛。
二人在差役的带领下走到牢房的最里面这才停住脚步,昏暗的烛火下隐约可看见最里面简陋的床上坐着一个人。
晏辞挣开谢承胤的手就冲向了牢房,张嘴就要喊哥哥,却猛然察觉自己的身份,将这声哥哥按下,朝着里面喊道:“花辞树!”
坐在床上的花辞树听到声音就抬起了头,疑惑的朝门口看来。
他蓬乱的头发里夹杂着几根稻草,面色有些苍白,手脚上都被扣着锁链。
差役将牢房门口打开后道:“你们尽快说吧,我在门口看着。”
说着人就往外边走去。
等差役走远,谢承胤和晏辞就推开门进了牢房里。
花辞树看着一身黑衣的谢承胤和晏辞,眼神里带着些许惊讶,他动了动干裂的嘴唇,看向谢承胤,“你怎么来了?”
谢承胤转身看了一眼晏辞,“我是带她来看你的,她有事想要问你。”
花辞树的目光这才落在晏辞身上,里面满是疑惑。
他记得晏辞,曾在除夕宫宴上见过,不知道她有什么事要问她,竟让她追到了大理寺牢狱里来。
晏辞看着有些虚弱无力的花辞树,向来坚强的她眼睛里忍不住蓄起了泪水,哥哥在这里面到底受了多少苦,竟然虚弱成了这样。
谢承胤看着晏辞满脸难过的神色,就知道她是看到花辞树的样子心疼了,暗暗的碰了碰晏辞,提醒她如今的身份。
晏辞回过神,看到花辞树投过来的带有探究的目光,垂下眼帘将眼泪逼了回去,再抬起头起,眼睛里已经是一片平静。
“花少将军,我想问你刺杀沈诏言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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