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枝早就等在了门口,可等来等去都没有等到晏辞出来。
刚准备再进去找找,就看到了从里面匆匆出来的晏辞。
“姑娘!”
春枝赶紧跑过去跟在晏辞身边,汇报寻找结果,“奴婢找了一大圈,都没有见到和美臀图相似的画。”
晏辞道:“不用找了,他不是我要找的人。”
看着晏辞并不算好看的脸色,春枝没再追问,默默的跟着晏辞回府。
回府的路上春枝心里一直在打鼓,不知道姑娘在松雅集里面遇见什么了,让已经很久没发脾气的十三姑娘冷起了脸,她看着都有些害怕。
一路无言回到晏府,刚进门就看到了满院子的红色箱子,足足有十二箱。
春枝惊叹的张大了嘴巴,“这是九姑娘的彩礼吧,好多呀!”
晏辞很想说,小姑娘你真没见过世面,这才哪到哪啊。等真正出嫁的时候嫁妆要六十四抬,相比起来,这十二箱彩礼,还是太轻了。
晏辞是有过成亲经历的人,而且她嫁的是皇家,成亲所需的一应物什样样俱全,并且分外贵重。
沈诏言虽然不爱她,但在彩礼这方面也没有克扣,该有的体面都是给足了的。
所以当晏辞看着韩府给晏如的彩礼时,就觉得,韩府对于这门亲事,或许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重视。
至少,诚意不足。
但这些都不是她该管的事,绕过那摆放的彩礼,晏辞就要回自己的流芳院去。
在正堂和晏同林商议成亲细节的韩绮父子正好也从里面出来,两厢一照面,晏辞不好直接避过去,只得向韩绮微微屈膝行了个礼。
韩绮呵呵的干笑了两声,转过头继续和晏同林说话,而韩凉,则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晏辞,直到晏辞的身影消失不见了,他还在直勾勾的望着。
他并不是心存觊觎,而是再次见到晏辞,心里积攒了许久的愤恨终于决堤而出。
韩凉的心一分为二变成了两个小人虚影,一个在心里质问道:她怎么可以这么淡定,暗害了别人就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吗?
而另一个小人立即就反驳道:不,她没有心,她只有满肚子的坏水,她就是个恶毒的女人。
韩凉暗自庆幸,还好早早的看清了她的真面目,不然娶了这样的女人,恐家宅不宁。
韩绮对于晏辞也是格外的不喜。
韩凉已经将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观水阁,以及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韩绮。
韩绮一寻思就认定了是晏辞害的他儿子名声尽失,究其原因,不就是晏辞拒绝嫁给他儿子吗,为此,不惜毁了他儿子的名声。
小小年纪就已经有了这么深的心思,长大了可真了不得。
送走了韩绮父子,晏同林命人将十二箱嫁妆抬去写竹院,等着晏如出嫁的时候尽数带走。
韩绮父子来这一趟,已经将婚期定下了,只等着太子大婚过后,他们就行嫁娶之礼。
晏辞想见姜蕴的事情一直未能成行。
自从姜蕴被下旨册封为太子妃,承恩公府冷落的门庭立即变得门庭若市。
老承恩公姜巍之捋着花白的胡子送走了今日的最后一批客人,累的瘫倒在椅子上,哎呦着叫人给捶捶背。
“一把老骨头了,不抗累了!”姜巍之感叹道。
姜蕴从里间走出来,一边给姜巍之捶背一边道:“祖父,这些人您不喜欢见就别见了,每天都来这么多人,可别把您给累坏了。若非知道我即将嫁给太子,谁还会记得我们承恩公府,从前也没见他们这般热切。”
姜巍之明白孙女所说的,自从儿子儿媳双双战亡之后,他们承恩公府就没落了,只阿蕴一个孙女,爵位更是无人继承。
可没想到,他的孙女竟然被选做太子妃。他高兴之余,却也忧虑。
“好了阿蕴,你坐下,祖父有话要问你。”
姜巍之收起脸上的疲惫之色,叫着孙女坐在身边,一脸正色的问:“阿蕴,你老实说,你参选太子妃到底是为了什么?”
姜蕴眸光一闪,垂下眼帘没有立即回答。
看着孙女这反应,姜巍之知道自己猜的没错,不禁叹了口气,“阿蕴,你是不是为了花家那丫头。”
姜蕴猛地抬起了头,她一直小心翼翼的行事,没想到祖父竟然察觉到了。
“祖父,我……”
姜巍之摆摆手,“罢了,你们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活法,我一把老骨头也活不了几年了,别的不求,就只求你平平安安的,你愿意为了花家那丫头走这一步我不干涉,但你首先要保重好自己,不然别说是真相,就连何处入手都不得其法。”
“孙女知道了,谢谢祖父。”
姜巍之拍了拍孙女的肩膀,站起身颤颤巍巍的回房间去了。
他知道自己这小孙女是个重情重义的,一直记着和花辞镜之间的情谊。
当年她去战场为父母收尸,满目疮痍的战场尸横遍野,她在尸山血海里寻找双亲的尸体,苦寻三日无果。
就在她崩溃到放弃的时候,花家的小丫头花辞镜出现了,一身飒爽的铠甲,如同男子般英武。
她带着姜蕴翻遍了战场的每一个角落,不仅找到了姜蕴双亲的尸体,还收殓了很多没有亲人的兵士的尸体,为他们建立英灵冢。
姜蕴将双亲的尸体送回东都后,再次回到了战场,脱下了女装,和花辞镜一样穿上了戎装,跟着花辞镜读兵书习武艺。
在战场相处的那段时间,两个小丫头结下了深厚的情谊。
只是姜蕴毕竟还是要回到东都,临别时,她将最喜欢的玉镯送给了花辞镜做临别礼物,相约将来在东都再见。
直到花辞镜因成亲回到东都,两人才再次有了联系。
可惜好景不长,大婚之日花辞镜遭火焚而死,姜蕴赶到时,看到那尸首的腕间带着自己所送的玉镯才确信,那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是真的死了。
她觉得是天妒英才,她悲伤,她遗憾,后悔为什么没有早些赶来。
可是,花辞镜死后竟然被安上了私通的污名。这让她隐隐觉得花辞镜的死并非意外,而是阴谋。
她誓要将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但她人微力薄,对方又是堂堂襄王殿下,她如何才能还花辞镜清白。
直到听闻皇上要为太子选妃的消息,她知道,她的机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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