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以来,陈情被许慕之的话弄得不堪其扰。
但是,又苦于一直以来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与李维白接触,整个人显得异常的低落。
陈老爷子看着自家宝贝孙女儿的状态,心中了然却又不好宣之于口。
作为爷爷,他又怎么会不希望自己的孙女儿能够幸福呢?
于是,陈老爷子舍下了自己这张老脸,亲自给自己远赴重洋的侄儿打去了电话。
这个侄儿,因着自己妹妹,也就是他母亲的缘故,其实与自己并不亲近,甚至对自己这个舅舅颇有微词。
想当初,他的母亲,为了一个穷小子反抗了家里早已为她谈好的联姻,甚至不惜与那人私奔苟且。
直到两个人生下了这个侄儿之后,方才携着孩子回家请双亲原谅。
可是,那时候母亲因为女儿与人私奔逃婚的事,被人戳了无数的脊梁骨,早已经因又死过度缠绵病榻,神志不清了许久。
甚至亲生女儿站在自己的面前,都认不出来。
父亲也因为脸面上挂不住而无心事业,所以,那个时候家里的一切都由着已经长大成人的陈老爷子做主。
陈老爷子看着被伤透了心的父母,又看着眼前被生活磋磨得面目全非的妹妹,终究还是狠下心来,并未接纳她想要回家的请求。
只是,时不时地暗中派人送去一些钱财加以救济,也算是全了父母,以及自己这个做哥哥的一片心。
可妹妹的性格刚强,宁可自己吃苦受累,也不接受陈家的一份施舍。
他至今仍然记得,自己在母亲去世前,见到妹妹的最后一面,她佝偻的背在那一刻挺得笔直,却从头到尾都未曾看过自己一眼。
双亲去世之后,陈老爷子与自己的妹妹之间更是断了一切联系,变成了千万众生里最熟悉的一对‘陌生人’。
时隔多年,陈老爷子再一次得知妹妹的消息,还是在一则报纸的新闻上。
尽管那时候,新闻版的报纸上的照片,印刷得并不清晰。
可是,他仍旧还是认出来了,那个站在被报道多次的医界奇才身侧笑容慈爱的,正是自己的妹妹。
看着自己的侄儿事业有成,自己也衷心地为自己的妹妹感到高兴。
但是,他的心里也清楚,妹妹这辈子算是恨上自己了。。。
这个骄傲了一辈子,未曾向任何人低过头的老人,如今却为了自己孙女儿的幸福,在电话之中言辞恳切地求得了这个与自己并不亲近的侄儿的帮助。
在得到侄儿肯定的回答之后,陈老爷子这才如释重负地深吸了一口气,他看着窗外的晚霞,流下了不知是难过,还是欣慰的泪水。
或许此刻,他才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儿女债。
他看着孙女儿魂不守舍的样子,慈爱地开口道:“情情啊,下午有空吗?帮爷爷去机场接一个人!”
“啊?什么人啊?我下午还有事儿呢爷爷!”陈情下意识地想要拒绝。
陈老爷子看着自己精心教养出来的孙女儿,如此没有修养的模样,心里不禁感到有些失望。
但他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是我一个多年未见的侄儿,一直在国外的医院就职,这次我拜托他回来帮李爷爷看看病,他答应了。”
“啊?”陈情有些喜出望外,自己这些日子正烦恼的事情,这不就有了转机了吗?她看着爷爷满脸的高兴道:“我马上去!”
“急什么?人这会儿还在飞机上呢,先好好吃你的饭!刚才不还说没空呢吗?”
“嘿嘿。。。”陈情有些不好意思地干笑了两声。
“什么时候,都不能丢了气度和修养,做事情不要急,要讲究章法和条理,慢慢来,才不会出错!”
陈老爷子满脸严肃地看着陈情,掏心掏肺地教导道。
陈情挽着陈老爷子的手臂连连称是。
“唉。。。”陈老爷子轻叹一声,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也不知道这个傻丫头,听进去了没有。
她从小就要强、好拔尖儿,这个性子造就了她做事情全然不顾后果的态度。
若是没遇上什么大事儿,这样的性格在他们这样儿的家庭,也无可厚非。
可是,一旦遇上什么困难,又或者是被什么有心之人加以利用,那可真是大祸临头啊!
想到这里的陈老爷子,看向陈情那满脸止不住笑容的目光,开始不禁有些担忧了起来。
但愿自己的成全,不要害了她才好!
可陈情心里想的,却和爷爷截然相反。
她不仅一心想着,终于有了再一次和李维白接近的机会,更是庆幸自己终于找到可以破了眼前困局的机会。
是的,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因为自己的那个秘密而受制于人,处处受着许慕之的掣肘。
她突然回想到那一日,自己从家里追出去,想要告诉罗老爷子,自己是真心地喜欢李维白,也想要做他们李家的媳妇儿,可是李维白他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但是,罗老爷子在听到自己略带委屈的控诉之后,却和自己打着哈哈,并没有正面给与自己一个肯定支持的态度。
他说:“这个混小子!等他回来,爷爷一定帮你为他这不可一世的性子好好出出气!可是,情情啊,万物皆有缘法,虽然爷爷也很喜欢你,但是你和维白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啊,还是得看缘分,我们做长辈的在这感情的方面,也只能劝诫,不好多说些什么,你说呢?”
那个时候的罗老爷子或许只是因为太了解自己的孙子那执拗的性子,害怕陈情日后因为事与愿违而内心不快,这才没有给与她毫无希望的支持。
可是,罗老爷子万万没有想到,就是因为他的这一句刺激到了骄傲的陈情。
她心里认为罗老爷子是在讽刺她此刻的行为,是单相思,是倒贴。
这大大地出乎了陈情意料,她看着罗李老爷子转身离去的背影,心里一时难以接受。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罗老爷子脚下的一根不规则的木棍引起了陈情的注意。
。